“女妖回到了山洞时,大哭起来,为什么?因为书生已经死了!连身体是都僵硬了!女妖拿到的护心鳞并无起死回生的作用,可只要把人的七魂六魄召回来,再以龙心作药,便能让他重新睁开眼睛……”
青夙听得正入迷,神仙付出一些代价便能让凡人起死回生,可神仙死了,谁能付出代价让他们也能死而复生呢?答案是否定的,至少青夙活了这么久都不曾见过仙族有人死而复生的消息。
突然一股力量拽着青夙的手往后去,她被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自己的手。而白苼正拉着她离开,青夙不由得挑眉,问道,“你这是哪门子的事?”
白苼依旧拉着她,他人虽小却把青夙拉着走了好几步,听到她问话,也不停下来,低声道,“方才那人说的故事不好听,你若想听我可以讲给你听。”
青夙好笑,这孩子又怎么了?
“而且,神龙的护心鳞哪有这么容易被拔掉,那凡人分明是在乱编。”白苼继续道,“所以,你若想知道有关于龙的事情,你可以向我询问。”
青夙依然被白苼拉着走,一高一低,这场面好像贪吃的孩童拉着娘亲去买糖葫芦一样,迫不及待。
刚刚白苼说,龙?
等等……青夙顿住脚步,前边的白苼没能拉动她,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白苼,你是龙族的人?”青夙一直把他划去龙族区域,但到底有些怀疑及不敢确认。这种怀疑来源于她的一种特殊能力,能看透一切伪装。
但白苼她一直看不透,除了知道他不是个凡人以及本体可能是龙外,其他一概不知。然后还没等到白苼的回答,她就被一个男子给撞了一下,还把她给撞倒在地上,这对于一个神仙而言,着实是丢人了些。
白苼见状顿时皱眉,他伸手去拉青夙却晚了一步,那个撞到她的男子已经扶起了她,一边道歉一边看着青夙。
“姑娘,可有受伤?”还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白苼面无表情地看着,第三次了。
青年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衣,五官异常地清秀,他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卷,画卷明显有压痕,应该是方才的缘故。
“没有。”青夙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她神情淡淡,对于被撞一事倒是没什么介意,但不喜欢别人碰到自己,尤其是男子。
男子没注意到她的脸色,目光扫视四周片刻后,才笑容灿烂地对她介绍自己,“姑娘,在下姓聂,名峥,今年二十有一,不知姑娘芳名?”
青夙淡笑摇头,带着明显的疏离,“萍水相逢,公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完,转身拉着不说话的白苼离开。
聂峥也不恼,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青夙的身影。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日暮,青夙和白苼在一家客栈住下,并叫了三道小菜和两壶京城的特色酒——桑落酒。青夙左手轻敲着桌台,发出清脆而有节凑的声音,白苼坐在旁边仰头静静地看着她。
“白苼,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龙族的人?”青夙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她目光火辣辣地直盯着白苼,像是看到一块宝物,什么神龙和女妖都靠边去,眼前这小娃可能就是一条神秘的龙。
白苼被她看得有些瘆人,听到她这么问也不隐瞒,伸手将凳子拉向她靠得更近,眼睛深邃而明亮,他道,“嗯,道主你真聪明。”
这话青夙深信不疑,她眼睛一亮,龙族的人啊,传说中神秘的龙族啊,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龙呢。青夙两只眼睛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白苼,颇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听说龙分很多种,赤龙、黑龙、青龙、白龙、黄龙,白苼你是属于哪种?”
女子眼睛明媚光亮,白苼心头一动,一种奇怪的感觉流遍全身,这种感觉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只有和青夙,特别是她用方才那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只觉得心跳异常兴奋。
在青夙期待的眼神下,白苼伸手拿起酒壶不急不慢地一边斟酒一边说,“那只是世人对龙的分法,龙分为四种,有鳞者称蛟龙,有翼者名应龙,有角者叫虬龙,无角者为螭龙。”
“那你是哪种?”青夙兴趣致致地看着他。
白苼默了一瞬,“我不属于这四类里面。”
“……”不会是要告诉她,他不是一条龙吧?
白苼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深邃幽静,“苍龙,鳞角兼有。”
怪不得她看不出他本体,原来是个异类。
青夙目光有些迷惑,显然不知道苍龙
是哪种龙,她又伸手摸着白苼的脑袋,笑眯眯地道,“白苼啊,凡是修炼成形者,皆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在本体和人体之间回来变幻……”
白苼眨了眨眼睛,也显然没听明白她的话。
青夙轻咳了一声,“唔,简单来说就是,我能看看你真身么?”
白苼摇头,从青夙眼里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遗憾。但是,遗憾什么呢?来日方长,总会向她坦白一切因果的。
“那个符咒封印了我九成的法力,我现在还无法化出真身。”
听他提起符咒,青夙皱了眉头,这符咒她知道一些,能够封印体内法力,随而被封印的力量会慢慢消失,折逸告诉她,那消失的力量被下咒者夺走,下咒者甚至可以控制中咒人。
青夙虽知道这个符咒,却不知如何解法,白苼还是孩子,下咒之人当真歹毒啊。她轻叹一声,手搭在白苼肩膀上,低声道,“白苼,不要难过,我会保护你的,即便哪一天你的族人不要你了,也不要在意,你还有我。”
“虽然你不愿做我徒弟,但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姐姐。”青夙笑着道。
你比舒儿还小,若是舒儿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理应会很开心的。
白苼并未错过她眼睛里一闪即逝的悲伤,嘴唇微动,想要安慰,却还是什么都没说。青夙微微收敛了情绪,见白苼没出声当他默许了。
而此时桌上的菜已经凉了,白苼端起菜肴打算下去让人给热热,青夙却直接甩了个咒语过去,三道小菜顿时冒出了热气,桌上还有白苼倒的酒。
“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要吃饭了。”青夙笑着给白苼碗里夹了菜,自己也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一连喝了几杯也没喝出点醉意后,她有些出神,而白苼低头将她夹的菜都给吃了,足足半碗的菜,他吃完后看到青夙出神的模样,静静地没出声打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就这样,两人坐了半个夜晚,一个看着青夙发呆,青夙则看着木窗外发愣。直到丑时,青夙才幽幽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白苼正在看着自己,她皱了皱眉,沉声道,“怎么不睡觉?”
“你还没睡,我在等你。”白苼道。
“……”
这孩子总是拿这么诚恳地眼神看着她,弄得她想凶他都凶不出口了。青夙淡淡地看了白苼一会,最后只拍了拍他的脑袋,“去睡觉。”
后来,青夙和白苼在京城玩了两天,期间有个灯谜会,两人几乎把全部谜题都给解了,那商家欲哭无泪地将奖品送到他们手里,当青夙看着一整大箱的小玩具时,头又开始疼了,最后和白苼商量只要了两枚巴掌心大的玉佩,其余的都分给了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奖品的孩童们。
那天特别热闹,除了灯谜会,一路繁华的街道上天灯盛放,京城的人儿皆是一片红,与毕景相融。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后,青夙脸上的笑不再是淡淡的,眼中的喜悦是白苼难得一见的。
:√正版|首g发_
“白苼,前面那里好像有天灯放,你要不要去看看?”因为四周热闹得很,青夙怕白苼听不到,只能凑到他耳旁问。
“好。”白苼也在她耳边回了一声,两人往前边走去,还没走几步便听到了方允的声音。
“道姑娘,请留步。”
道姑娘,还是有人第一次这般叫她。
青夙挑眉,二人向左边看去,方允一身明黄色衣袍,长发套在白玉发冠中,一身贵气难以掩盖,她微微一笑,“方公子。”
方允被青夙的笑容晃了晃,不自觉地走向她,脚步停在她面前,两人只有一臂的距离,“我只知道你是小遥道的道主,却不知你如何姓名,在这里不方便,只能叫你道姑娘,可介意?”
青夙摇头,方允心里一喜,打趣道,“道姑娘姓道?”
“你若这般认为也可以。”
她并不想以真名视人,在这凡间的身份,一个道主就够了。
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来,青夙是不想告诉他真姓名,方允也识趣地没再问,“那道姑娘打算去何处玩看?”
“天灯。”白苼先回答了他。
闻言,方允嘴角上扬的弯度又深了深,手往左边指了指,道,“那边不远处就是我家的天街,能看得到整个京城的景色,不知道姑娘和小公子可愿随我去看看?”
听这话白苼顿时不舒服了,和一个觊觎着青夙的凡人看景色?他可不愿。但青夙已经点头答应了,方允一边引路一边对青夙道,“还以为道姑娘还会拒绝呢,没想到我运气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