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通人类为什么要把一小堆的花草放在方方正正严肃的建筑里,还费尽心思地弄来水弄来土,在从不知道是远方的何处搬来几块石头,随意的摆放在那里,便叫做花园了。我的脚踩着草坪上,还能看到草坪上那些一块一块草皮的痕迹,它们都不是从这一方泥土上生长出来的,怎么能相溶呢?所以还会有那一条一条疤痕,让人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很不舒服。
人类逃脱了大片大片的自然,追求着自己脑海中急切想要的伟岸,建立了那么高的大厦,且年复一年地在往上磊加,却偶尔又想要自然的一丝柔情,便弄了这么一个怪物。
我的思绪飞扬着,然后被花园里一对奔跑而过的孩子唤回,他们笑容洋溢,脚丫贴着那做作虚假的草地,快乐的不能自己。这是快乐吗?或许是的。
楚父的目光也停留在那两个孩子身上,目光悠长平和,仿佛游弋在记忆的大海中。最后他叹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这对时光的感悟才有了一丝年老的样子。“挺像你的,也不喜欢穿鞋,喜欢光脚到处跑。”
我记起之前他的话,便扭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顾春香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知道我不想让楚相彦当我的哥哥,你也知道楚相彦不愿意当我的哥哥?”
楚父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我僵直着脖子,没有把他的手甩开,我已经不会像在楚家家宴上那样,被楚月的情绪感染,自从我醒来,楚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原本她经常会因为遇见故人而波动的情绪也不再了,所以我能如此平静地想到,我不能甩开他,我应该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诉说环境,我可以帮助楚月知道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没必要甩开他的手。
于是楚父便这样轻轻摸着楚月飘逸柔滑的长发。他说:“你还是原来那样,急躁的时候,总是觉得别人在说别的事情,自己便亟不可待地把一切都给说了。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可小月,还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有我的苦衷,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到能够完全成熟与能够把控自己的人生。”
“那你现在愿意和我说了吗?”我不解的问。
“我和自己说,如果你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你就可以知道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而且,你马上就要18岁了。”
我突然意识到楚父已经有两次提到18岁这个年龄的问题。我敏锐地感知到他在等待什么。我便直白地问他。“你到底在等什么?”
“我在等你能继承我的财产。”楚父扶着我坐到这个医院花园里的石椅上,他风轻云淡地说。可却让我十分讶异。
我几乎下意识地回答他。“楚相彦呢?”
我与楚父坐到那么近,近到我能看见他眼中闪过的那抹凉凉的冷意。
“他是你儿子。而且他是楚掖国际的总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充说明这些我们俩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楚父说:“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要把楚相彦接进来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妈妈从来没有想过要认下他,他是顾春香谋划出来的,我连私生子的身份都不会给他。”
楚父的声音突然没有了之前碧玉那样的温和温润之气,变得阴冷像蜘蛛吐出来的丝,没有重量,可那么无情的捕捉飞虫的生命。我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如果楚月现在能够控制这具躯体,她也一定会呆坐在石椅上,脑子思绪纷乱。
楚父却接着说道:“而他会进来,是因为你的奶奶。你妈妈生了你之后,身体就太好了,我和她都没有准备再要一个男孩,我们都觉得到你长大了,就给你找个好老公,把这家产传给孙辈的人。可你奶奶不准,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听来我还有这么一个私生子,说来可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私生子。”
“你不知道?不是你背叛**的吗?你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印象中,楚月的情绪中有着大部分对楚父的鄙夷,他的多情与无情都在我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先行印象。以至于,我觉得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与讽刺。
笑话,真心是笑话。
可楚父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这是我和你母亲商量好的策略,等你嫁人了,你就会明白。我一直没有背叛过你妈妈。而顾春香是个意外,我喝大了,莫名其妙的有了楚相彦。”
“那好,那你为什么要在妈妈死后,很快就把顾春香娶进门?”我问道,我还记得有人和我说过,在楚月的母亲还没死透的时候,楚父就把顾春香带进了家门,从此楚相彦的身份也由私生子变成了正规的大少爷。
“如果你爱一个女人,你就更不应该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你女儿会多痛苦?”楚月的痛苦与她性格中的抑郁或许全部都来于此,而她对感情的不苟且不苟合或许也全部来于这里。
如果她敢相信爱,她不怀疑爱,即使她依旧会因为她对楚相彦的感情而深受痛苦,可她不会那么浓烈决绝地选择自我放逐,用那种形式,当然,我也想,如果她不怎么做,我可能也不会穿到她的身上,与她共用一个身体,去了解她,去明白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因为我必须要培养一个人帮我守住楚掖,等你长大。”
“那个人是楚相彦。”
“对,我为了让楚相彦能安定下来,不要再想着逃出去找顾春香,我也为了让家庭这个后方稳下来,不至于被一些莫名其妙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搅局。我只能选择那么做。”
我意识到楚父是一个很倔强很自尊的一个人,如果那个时候他有另一个方法,他一定不会选择这个方法来侮辱自己。所以那个时候的情况应该比他说的更严重更糟糕。然后我想到了这点,我便问他:“是公司处于外患当中?你才那么急切地要解决内忧?”
楚父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中也带上了赞许。“不错。那你果然是长大了!要是以前,你觉得不会这么相信我。”
因为我不是楚月,不是我经历了那些岁月,我的主观中没有过多的偏见。我只是很客观地在分析,这就局外人身份的好处所在,我看得清,我看得懂。
可随即,楚父就告诉了我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可恨地是他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他说:“那个时候,付桁准备趁火打劫,吞并我们楚掖国际。”
“付桁?好熟的名字。”
楚父笑了一笑。“就是那个付秉轩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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