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抱着肩膀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萧成,没有退缩已没有进攻。他料定对方不会杀他,否则也不会与他说那么多话。
果然,就在数道刀气离苏源身前一寸时陡然转向,劈在一根石柱上,火花四溅,但却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痕迹。
“说吧,你的条件?”萧成寒声道。
“第一连傲在哪?第二我要古物。”苏源走到萧成面前,低声说道。
“他已经回京师了,古物我可以送你几件。”萧成道。
苏源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连傲安全了,同时他又不解,是何人将他送回去的呢?
“随我来。”萧成道。
苏源乖乖的跟在萧成后面,经历了种种诡异,他现在变得格外谨慎,不敢有任何不规的动作。
越走越深,好半天后石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条宽旷的石路,道路两旁的石壁上刻有字画,字写的苍劲有力,只是不认识,苏源开始以为是甲骨文,后来渐渐觉得不是,应该是一种比甲骨文更为古老的文字。
画的样式极多,有征战疆场的将士、有对镜化妆的女子,有面目狰狞的恶兽,有瑞光普照的仙神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停了下来,因为这条路分岔了,化成了九条。这九条路一模一样,就连入口处的壁画都丝毫不差,仿佛是复印的一般。
“你在这里等我。”萧成说完,便迈步走入了其中的一条。
轰!
仅仅过了片刻,那条路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飘来一阵青烟,青烟围绕苏源绕了几圈后散去,彻底的不见了。
咔嚓!
苏源还未来得及多想,他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速度极快,不多时一个宽有十丈,深不见底的大洞出现在峰内。苏源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坠入了洞中。
上空。
老道士嘴角挂着血迹,身形略显佝偻,他单手持剑,立身五彩祥云之上,冷冷的注视注视着对面那二人一灯。
“你怎么在这?”老道士盯着青年男子问。
青年男子名曰唐平,是被灭亡的唐村的唯一幸存者。作为视频的拥有者,国家第一时间找到了他,与军队一块赶来了神断山脉,而后,在老道士的授意下,他连夜逃离了队伍。
那个时候,唐平并不知道他的村庄发生了劫难,他一路南下,历经一夜的时间,他回到了唐村的所在地。可是一切都变了,除了残瓦断垣,被烧焦的屋梁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发狂了。他一路狂奔,最后昏倒在路旁,不知怎么,当他醒来时却身在矮峰内。
“我不知道。”唐平看着虚空中的二人,像是见到了神明一般,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随我回去!”老道士招手,一道紫光飞出,直奔唐平而去。
“我同意了吗?”青灯暴涨,灯芯里she出一束流光,迎了上去。
双方在僵持,谁也没有冒险出手,各自都有各自的顾虑。
洞内,苏源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胸口一阵汹涌,咳出一大口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苏源才渐渐缓过神来,在地上迷离了好一阵后,他开始尝试爬起。费了老大的劲,尝试了不知多少次,他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又是这样?”
苏源抬头,仰望着头顶的点点辉光,陷入了沉思。
矮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他见到了能够遨游天空宛若神仙一般的存在,他也见到杀人如麻犹如地狱魔王一般的人物,他还见到一盏能言能飞的青灯他两次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竟不曾受伤?一切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这个地方看上去像个石室,石室并不大,能有一百平方米,却有两种光芒闪烁,一为金色,一为灰色,这两种颜色的光各占了一半空间,它们如有灵智般相互试探着,但谁也不敢冒然逾越雷池一步。
此时的苏源处在两种光的交界处,两边是一模一样的景象——在他们各自的最中央铺有九级台阶,最高处摆有一把座椅,只是背景颜色不同罢了。
犹豫了好久,苏源迈步踏入了灰色空间,没有办法,他想出去必须这么做,否则就要葬身于此。面前横陈的两条路,要怎么选,该怎么选,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就他在整个身体都没入灰色空间后,苏源的耳边响起了金戈铁马声。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疆场,数不清人的在驰骋,一件兵器扬起落下,带走的便是一个人的脑袋。无数的尸体堆积,掩盖了大半个战场,刺目的鲜血流出,汇成了溪河。
苏源疾步后退,他分明看到一名士兵挥舞着长戈向他劈来,虽然他急忙躲闪,但还是被砍中了,然而当他抚摸伤口时,却发现并没受伤。
“又是一处怪地?”苏源自语。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现在的胆子较之以前大了很多,他大步穿梭在激战的沙场上,任,人砍杀。当然,苏源并非莽撞之辈,他胆敢如此,除了自身的原因外,他深信萧成会帮自己,如若自己有难,对方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是他不知道,萧成已魂飞魄散了,那股缠绕他飞了好几圈的青烟,便是萧成最后的残念。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大步前行,脚下是血与泥土混成的粘稠路面,看到的是那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战鼓在敲,号角在吹,旗牌官摇晃着手中的旗,后方的士兵在冲锋。
他们踩着或同伴或敌人的尸首在前进、在拼杀,战马嘶吼,一位将军纵马飞奔而来,长枪所过之处,七彩虹光耀空,犹如仙子织的锦缎,一片绚烂后,那里再无活人。
敌方的士兵慌忙撤退,他们畏畏缩缩,甚至不敢抬头看那将军一眼。
苏源倒吸冷气,以一人之势威压三军,这是何等的风采。
“归降否?”那将军大声喝问。
“我等愿降。”对方将领帅军跪下,数万人齐声高喊。
画面消失了,苏源的脚步也停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空旷的空间,眉头紧皱,心里不知想些什么。霍地,苏源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在一片一眼望不见边际的旷野,被金色笼罩的空间早已不见了。
苏源心急如焚,他本想寻找出路,好尽快逃脱这鬼地方,然而老天给他的却是一条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生机的死路。
颓废了好一阵,苏源重新上路,漫无目的的四处晃荡,在日近西山时,他终于感到饿了,腹中的五脏庙开始抗议,可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能吃什么呢?
知道天完全黑了下来,苏源什么吃的也没有找到,他一气之下打算就此入眠。但到了后半夜,他实在撑不住了,随手抓了把草,闭着眼睛、含着眼泪,吃了下去。
第二天,天气大好,苏源起身,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又一次上路了。
以草木为食,以雾露为水,苏源星夜兼程找寻出路,但有时候实在太累了,他才停下稍稍迷离一会儿。
月起日落,日出月隐。
也许是半个月,也许是二十天,苏源终于见到了一件异物,那是一块石碑,碑后是一座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