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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施嘉便把驾驶位还给他,自己找了个位置,开始用流利的美语联系迈阿密的顶级心脏病医学专家。他不知道,云层之下的上海,已经发生了他根本无法控制的波谲。

他的广告公司先是出街了好几个违反广告法的围墙和和地铁稿子,损失了几十万,紧接着,行政处罚如雪片般飞来。

施嘉的广告公司一遍又一遍的拨他的手机,他的手机莫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占线状态。

大到总经理,销售总监,小到他的秘书,一遍又一遍,将他的手机几乎打爆,他却只开通了他的私人号码。

五天之后,施嘉终于将迈阿密的医学专家请回上海。

又是历经十二个小时,施嘉风尘仆仆地将老外专家请至他最钟爱之人入住的医院,直到专家亲手替她做完手术,他又陪老外游览完全城,付了重金之后,施嘉才知道,他的洋酒广告公司,已沦为空壳。

与欧洲洋酒最大的代理商合作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今年即将签约时,因为变故,他竟已将全部的广告权签给了另一家广告公司,树倒猢狲散,已有不少人才被那家广告公司挖走。

施家大公子的广告公司涉嫌违规的新闻铺天盖地,引发了他父亲的施氏集团的股票的大幅度下跌,他期待的乐风医生性骚扰的新闻,却没有一家见报。

打开电视机的时候,他甚至看到李乐逸正在以嘉宾的身份参加一个节目,他的桌子上赫然写着:著名心理医师,乐风。

屏幕上乐风笑得皓齿如雪,明朗的双瞳灿若旭日。

乐风口吐莲花,用十分专业的心理学术语入木三分地分析着女嘉宾,又用深厚的商科常识与节目的男嘉宾分析着他们的一件件小事琐事。在美国读了四年商科的施嘉,听得脊背上全是冷汗。

施嘉忙找人仔仔细细地查了李乐逸的底细,得到的消息让他大惊失色。他跌坐在沙发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打开一瓶朗姆酒,仰脖一口气喝下半瓶,却毫无醉意,任胃里火辣辣地烧烫着,他清醒的知道,这次,他是彻底输了。

他早年间已在国外读书,根本不知道,李乐逸曾是个商界传奇。他读大学的时候,已开始在叔父的电器厂做事。那时候,房地产势头正猛,他大胆地开发了一系列房地产项目,从住宅、别墅、到写字楼,他均有涉足,他的乐峰也迅速成为上市公司,那时候,他只有二十二岁。许是上天也妒忌他的成就,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出现问题,二十五岁那年,他竟换上急性双肾衰竭,为此,他一病就是两年。二十六岁那年,他几乎有半年是在美国的医院中昏迷不醒。手术成功之后,他回到国内,先是修养,紧接着,将公司的大部分权利移交他人,自己竟优哉游哉地当起了心理医师,江湖上也在慢慢将他遗忘。李乐逸乐意接受这种遗忘,他大胆选择的管理者,已成为媒体新宠,商界精英的代表人物之一……

施嘉苦笑着,一杯又一杯为自己调制着鸡尾酒“自由古巴”,青柠汁加可乐,又算又甜,甘烈的酒液丝毫没有让他的心情变愉快。

他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德彪西的《快乐岛》,鬼魅般的欢快音乐奏出变态式的快乐,他接起来时,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温醇如酒:“Exert,你好,我是李乐逸。”

施嘉冷笑一声,强压着火气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病夫。“

李乐逸手握一杯笑道:“是啊,病夫邀你来我的办公室做客,顺便谈谈你们施氏企业最近的D计划,我对这个项目也比较有兴趣呢,要不要过来谈谈?”

施嘉轰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将一个宾治杯摔得粉丝:“病夫,你想怎么样!”

——D计划是施嘉的父亲最近正在竞标的项目,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可是,倘若乐峰集团横插一脚的话,他父亲的公司,毫无疑问彻彻底底占了下风。

“病夫的时间很宝贵,一会儿还要去健身,下午还要跟H总打golf,你如果不忙的话,一小时后,来乐峰的顶楼一起喝杯茶怎么样?有上好的冻顶乌龙呢。”李乐逸笑道。

施嘉已气得脸色铁青,却冷冷地微笑道:“我们年轻人可不喝爱茶。我这里有瓶上好的波尔多红酒。只是,葡萄酒里糖分太高,您无福消受呢。”

“还剩下五十七分钟,过期不候。”李乐逸安然笑道。

挂断电话之后,李乐逸站起身来,从三十七楼顶峰的透明玻璃俯瞰着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车道,又抬头仰望蓝天,大片的云氲集在空中,像是韬光养晦了许久,才有这般的蕴蓄。

阳光更毒了些,夏日不动声色地归来了。他苍白的皮肤却被这顶楼的阳光镀上了健康的色泽,他朗朗地冲所有人微笑,修长的眉清爽如海,眼波飞扬着海似的温柔与浩瀚。已经两年了,除了开董事会的时候,他并不常露面,最近他频频出现在公司,所有人总有一种董事长已痊愈的错觉。

每次健身之后,他亦有这种错觉。只是,这种错觉并不长久,每次他脚底绵软、头晕发昏,口干舌燥时,这种错觉,便如泡沫般碎裂。

他的喉咙已有些干涩。批阅了几份文件之后,他索性从古董架上取下一罐别人新送的洞顶乌龙茶,安静地坐在屏风前的沙发上,用茶盘上的乌檀木制茶具,耐着心思慢慢洗茶,泡茶,斟茶,慢品。

他顶楼的办公室很畅阔,左侧是一个小型书房,有浩浩的书海,古董架上有各色各式的茶罐,两年前,他就是在这里边品茶边办公的。偶尔,他也喝点葡萄酒或者自己磨制咖啡,都是极少数。三年前的他太过忙碌,太过劳碌。

施嘉到来的时候,李乐逸刚饮完一水的茶,手中捧着一份D计划的计划书,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微笑。

施嘉望着他冷笑:“病夫,你想怎么样?”

李乐逸笑得和煦如斯:“请坐。”

施嘉扬眉挑衅道:“我还是站着吧。当心传染上糖尿病。”

“不要这样小孩子气吧。“

李乐逸笑着起身去古董架上取红酒,起身时,眼前一黑,施嘉忙扶着他坐下,道:“你行不行?不行还是再次退休吧!”

李乐逸笑道:“喝红酒吗?”

施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广告公司已经被你弄死了。我的café的写字楼也被你买下来了,咱们的事情,和施氏集团无关。”

李乐逸收起笑容:“那就放人吧。”

施嘉冷笑:“你说辛小妤吗?哈哈哈哈,你眼光不错,她很紧的,而且,她的第一次,居然是我的……”

“D计划的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我的。”李乐逸的目光霎时冷而冽,如冰泉,似闪电。

施嘉上扬的唇角骤然垂下:“我怎么信你不会插手D计划?”

李乐逸温文地笑道:“你只能选择相信。”

施嘉摊手:“我更相信,你会为了一个嫌弃你的女人,再累出一次双肾衰竭。”

“限你两个小时内送辛小妤回来。”李乐逸晃着手中的紫砂小茶碗说。

两个小时后,辛小妤却没有被送来,施嘉接到电话的时候,神色凝重,握住手机的手倏然一松,手机摔落在地上。

聪明如李乐逸,亦是从他死灰般的眼神中意味到了什么。他捡起施嘉的手机,默默听闻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噩耗,温暖的五官霎时犹如冰雕。

心底的深处,像是有一样什么东西,从最细微的地方无声碎裂,迅速延展,霎时,全部碎成粉末。

施嘉的司机说,辛小妤自杀了,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安详地,面带微笑地。

李乐逸和施嘉火速赶到时,她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头乌墨般的发垂在白底樱花图的被子上,像散开的黑云。

床头柜上有一个绿色的信封,并未封上,打开了,只有一张纯白色的纸,寥寥几个字,字迹铿锵有力:

乐逸哥哥,我爱你。可是我受不了这种侮辱,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活,还有,忘记我。

李乐逸强将泪抑了回去,抚摸着她已然白成纸的苍凉皮肤,微笑,眼前仿佛看到了七八岁时候的她,留着两条小麻花辫,被父亲逼着在桌前笨拙的练字,一页,两页,她练不完,他就帮她写。

“乐逸哥哥,你能不能写得难看一点,我爸爸会发现的!”

他仿佛又看到了十二岁的她,因为成绩不够理想,被父亲罚站,她父亲指着来找她玩的李乐逸说:“快去跟你乐逸哥哥好好学习去!”两人却在小妤的卧室里用彩色水笔画漫画:画多啦A梦,画圣斗士星矢,画龙珠,画郑少秋的乾隆,赵雅芝的白娘子……

时光荏苒,他又看到了成人之后亭亭玉立的她,一头乌黑的长发飘啊飘,在他的病床前为他量体温,喂药……

他只吻过她一次。他还没有好好抱过她。

她残酷地说“我不想有一个整天在生病被照顾的男朋友”时,他只道是她嫌弃他,甚至没有看到她大眼睛里深刻的哀怨与忧伤……

李乐逸紧紧握着手中的信,先是狠狠滴握成一团,却又仔仔细细地展开,泪水顺着眼角长流下来,殷湿漉了信上的字迹。他忙将纸揉在胸前,黑色的字迹将他的白衬衣染得斑斑的。

他沉沉地望着她的睡颜,用冰凉的手机抚摸着她的长睫毛,另一只手默默摸出手机,拨通了D计划项目的决策者电话,含着泪微笑:“H总,您好,我是乐逸。”

施嘉知道,施氏这次必将遭受重创了。

五天之后,施氏集团竞标失败。乐峰当仁不让地拿下了标。

于此同时,乐峰集团正在疯狂收购施氏。眼看他已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即将成为施氏集团最大的股冻。

第六天时,区小洋刚下班,便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妇人在警局门口等她下班。此妇人生的优雅美貌,穿着优雅华丽的黑白配奢侈品牌套装。区小洋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往相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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