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叶三就在为如何脱身这一问题上烦恼,却不想何仪已经替他谋划好了一切,不过此刻他却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
天色已然微明,他仍旧带着几十名黄巾贼寇在卧虎山的密林中来回打转,他心知这些黄巾贼寇名义上是何仪派给他帮忙运粮的,但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他独自溜回山寨。以叶三的头脑,想当然知道山寨所处的位置是何等的机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身后的黄巾贼们知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名颇为精明的黄巾队长对于叶三的举动似乎有所察觉,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当即喝斥前方引路的叶三停下,随即他便带着几名贼寇将叶三围了起来。
“老弟,你带着兄弟们在这山上打转,是何居心?”身形颇为彪悍的小队长恶狠狠的瞪着叶三,周围的几名贼寇亦是虎视眈眈。
一时不慎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叶三大感不妙。
“嘿嘿,老兄有所不知,咱家山寨所处之地极为隐秘,除了我家主人以及寨中一些长老知晓路径外,其他寨中之人亦不清楚。在下虽说也走过两会,但还是有些生疏,若不仔细收寻标识,恐今趟亦是回不去了。”叶三在寨中是出了名的鬼灵精,说谎的功夫自是一流,可说是信手拈来、虚实难辨。
小队长听闻这话,却突然来了精神,急忙追问道:“什么标识,我等可曾见过?”
确如叶三所担忧的那般,这些黄巾贼寇分明就是何仪派来探寻山寨位置的,其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好在叶三也不是吃素的,他若没有一些能耐,又怎会被李鹰看好。
叶三闻言,心知机会来了,遂当即假装思索,道:“奇怪了,这里明明有三棵,怎么会少了一棵呢……”
小队长亦是求功心切,哪里知晓叶三是在故布疑阵引他上勾,遂赶忙上前询问,道:“兄弟既是记得标识,何不说与我等知晓,兄弟们分头寻找,岂不是容易一些!”
见对方上勾,叶三便如梦初醒般地砸拳言道:“嗯,老兄言之有理!”
接着他便将小队长拉到一旁,表情极为神秘地小声,道:“老兄来看,这里到处皆是苍松,但凡是起到指引方向地标识之处皆为三棵并排生长的老松,而中间那棵老松上方第一根枝干所指方向便是路径所在。只要我等找到这个标识,便可顺利到达山寨。“
“哦,原来如此!”小队长听叶三讲的头头是道,心下没有生出半点怀疑。待暗记叶三方才所言后,便立刻将四周手下召集到了一处。
只见他做过一番指示后,这些黄巾贼寇当即一哄而散,遂分作数十组分头寻找起叶三信口编造的标识来。
而此刻,和叶三在一起的贼寇,除了那名小队长外确只有三人,而且四人分散的也很开,为了寻找标识故而注意力均没有在叶三的身上。
可就在叶三刚准备趁机逃走时,不远处确听到一名贼寇的惊呼声:“兄弟们快看,在这里,我找到标识了!”
所有黄巾贼寇闻言皆是一喜,遂即便往那边蜂蛹过去。就连叶三身边的几人亦是欢呼着向那边奔去。
“我靠!这样都可以让我蒙到!”叶三见状,不禁大感愕然,就连主公私下里常说的口头禅亦学的有模有样。他见诸人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边,他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说着,他先是谨慎的盯着诸人背影缓缓向后退开,待一直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后,便一个转身撒开了双脚就开跑了。
而就在他用尽平生力气跑路的时候,嘴里确仍不忘从主公那学到的新词。
一声怪腔怪调的“拜拜~!”瞬间在山野密林中回荡着。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知道断风寒看到这一场景会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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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风寒靠着墙头已经坐了两三个时辰了,叶玄霜亦偎在他的怀中甜蜜的睡去。虽然经过前半夜的攻击,城中将士皆没有损伤,但在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下,人们难免会生出疲态。
“小兄弟,你的箭法不错!”有些无聊的断风寒一边轻扶叶玄霜的秀发,一边看着自己对面靠在城墙跺子下休息的兵士道。
这名兵士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其实这名兵士正是先前施放暗箭射伤何仪之人,而自从轮换休息后,断风寒就注意到这名兵士便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有时不经意的瞄过去,对方确立时将眼神移往别处,表现的似乎十分畏惧他一般。
“嘿,小山子,大王在问你话呢,快起来答话!”一旁没睡着的老兵油子当即用脚轻触了他一下。
“回禀大王,小的……”被称作小山子的士兵惶然站了起来。
而断风寒确当即抬手虚压,示意其坐下说话。
“怎么了,是否还在恼我方才责怪于你?”断风寒很明显的看出对方脸上颇有几分委屈。
小山子愕然惊道:“小的不敢!”
“好了,方才是本王不对,是本王事先没有交待清楚,所以不知者不怪,倒是本王委屈了你,现在本王诚意向你陪罪,还望你大量,莫要再嫉恨本王了。”断风寒面上当真一阵歉疚之色,实是做不得假。
而他的这一表现,更叫周围兵士一阵感动,尤其是小山子。
小山子此刻已然泪如全涌,立时跪下道:“大王如此厚待小人,小人今生定当永远追随大王!”
断风寒笑着摇了摇头,心叹这古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受感动,当真是单纯的狠。
“对了,你全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抬手让小山子起来并示意他坐好,断风寒接着又问道。
小山子恭敬的回道:“回禀大王,小的今年十八,鄙姓吴,单名山,豫州陈郡人。”
“哦,豫州陈郡?那岂不是与我陈留郡相邻么,莫非你是从豫州逃难至此?”断风寒闻言当即思索道。
“正是……”吴山闻听断风寒所言后,面色当即一阵黯然。
“大王有所不知,小山子他们村遭黄巾贼寇劫掠,全村上下三百多口死尽了,他爹娘亦叫贼寇给害了,杀他爹娘之人正是那城下营中的何仪!”一旁的老兵似乎和吴山感情很好,一见吴山面上忿恨的神色,当即替其回道:“过后,小山子逃难至此,见大王招兵安民,故而才投了军,伍长见他箭法出众故而将他安排到了这里!“
“此等血海深仇,难怪你会……唉!”断风寒没想到其中竟然会有这等曲折,见吴山饱含泪光的双眼已然布满了血丝,他当即下定了决心,道:“好吧,本王答应你,倘若那何仪此番不死,本王定当将他交由你处置!”
吴山闻言,立时接连磕头跪谢。
此刻叶玄霜亦醒来,听闻此事更是义愤填膺,亦出豪言要将何仪生擒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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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方到,荀攸已然率领着七千轻骑军到达了东郡濮阳城外的潜伏地。
此处乃是濮阳城南面的一座小山丘,在山丘后的密林中荀攸已然可清晰的望见对面的城池。
他将王良、齐远二将招至身前,用树枝在地面画出城池的大致图形,而后在上面放了几个小石子。
王良与齐远原本就是偏将,对于战场上的攻防厮杀还算有几分能耐,但是说到谋虑确是差的远了,如今见荀攸在地上摆出这么一些玩意,他们更丝毫看不明白。
荀攸道:“现已天明,我等已然失去了偷城良机,而若是强攻,恐怕伤亡过大,虽然我等兵力与城中贼寇现余兵力相差不远,但久持之下,仍非我等之利,故而此番夺城还需智取!”
王良、齐远相视一眼,遂一齐向荀攸抱拳,道:“但凭军师调配!”
多日来,二人与荀攸在城外驻扎,对于荀攸的能耐自是佩服有加,如今又见荀攸一副轻松自如,成竹在胸的样子,当也明白对方早有良策。
荀攸笑了笑,而后确颇有为难,道:“虽然我早有计谋,不过确需委屈二位将军一下……”
二人不知荀攸到底是何意思,但皆是丝毫不做考虑,“军师尽管吩咐,我等必定依计而行!”
荀攸扶掌道:“好,待此战一了,我当上表主公,二位将军此役乃是头功!“
“为主公效力乃我等荣幸,便是身死此地亦无怨言,军师下令吧!”二人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对于今生能遇到断风寒这样一位明主,他们亦是感到满足,如今断风寒以自身为饵,引诱两城数万贼寇以此给他们创造战机,而这种大智大勇更是为将者所敬重的。
见二人神情坚定,荀攸亦十分赞赏,当即将他们招至近前,在二人耳畔低言了一阵。王良、齐远闻言后先是一阵愕然,随即面上便欣然而喜。
半个时辰后。
濮阳城下突然出现了一队官军的身影。
为首者正是王良,此时只见他披头散发,面上尽是尘土,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而其身后所领约计两千兵士比他亦好不到哪里去,多数兵士上身衣甲尽失打着赤膊,浑身上下皆是污泥。
城上黄巾贼寇见此情形,大多表现的十分惊愕,唯有守城主将十分的镇定。
王良大喝一声,道:“城中诸人听着,我乃大汉兖州王座下、洛阳讨伐军先锋将军王良是也,先匪首何仪前去夺城现已死在城下,数万贼寇尽皆归降。今本将军特奉主公之命前来取城,想活命者快快开城授降!”
守城主将扒在城头向下望了一阵,随即爆出一阵大笑,道:“尔等分明是陈留逃出的守军,我家将军必已大胜。尔等有活路不走,偏偏到此处寻死,今且看本将如何生擒于你!”
说着他便叫身旁副将传令点兵,欲要出城一战。
副将有所迟疑,道:“将军切莫中了诡计,我等还是闭城不出为秒!”
主将经其提醒稍做犹豫,但一见城下官军狼狈之态,当即笑着摆手道:“不妨!你且看那些官军,各个丢盔弃甲,后方大半兵士竟连兵器也没有。分明是陈留已失突围至此,想来其后必有追兵,我等何不借此良机先将其歼灭,如此在大将军那里亦可表上一功。”
“这……”副将闻言暗思一阵,遂欣然点头道:“好吧,将军此去千万要小心才是,敌军若退,且勿追敢!”
主将轻笑,有些不耐烦道:“我自有打算,尔等尽管安心便是!”
不多时,守城主将点齐三千黄巾贼寇开城而出。
待人马列好阵式,守城主将便兀自带刀来到阵前,十分张狂的言道:“有胆便放马过来,本将势必生擒尔!”
王良见鱼儿上勾,当即拍马挥刀冲了过去,口中更大喝,道:“贼将休狂,看本将取你首级!”
此刻,两军兵士一起为主将摇旗呐喊,而官军则刻意表现的有些力不从心,返关黄巾贼寇则是气势如宏。
王良于贼将战至一处,只是稍做纠缠便慌忙弃刀而退,身后官军见状亦掉转头去,纷纷向来时的小山丘处拼命逃窜。
贼将见对方如此不堪一击,心中更是轻敌,当即下令全速追击。城上副将见状大呼不可,但城下的贼将确已然顾不得这些了,早在王良败阵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然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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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济阴郡定陶城下,百十名打着赤膊,浑身乌泥的人正在城下叫嚷着,为首的正是李虎。
城上的一些守城兵士多是参加过先前叶家山寨所举行的陈留攻坚战得,对于李虎他们并不感到陌生,而其印象大多都停留在“悍勇”之上。
李虎此时正扯着大嗓门向城头上的守将喊话,而守城兵士则表现出十分震惊的表情。
“李将军所言当真乃是实情?”负责留守的黄巾将领在听完李虎的一番话后,面上除了焦急外却多了几分猜疑。
李虎是个急性子,见对方不怎么相信自己所言,当即便怒吼,道:“快些点兵出城,随我前去救援,迟了你家将军便回不来了!”
“这个……”守将闻言再三拿捏不定,看了看城下显得极度狼狈的李虎及随从,遂仍是有些不放心的言道:“若真如李将军所言,濮阳城显然恐已遭不测,倘若我城再引兵前去陈留增援,恐怕半途定会遇伏,而我城中多剩弱病残兵,即使前去亦无胜算。若然官军趁机来此夺城,我等又该如何?”
李虎见对方仍旧不肯开城,心底顿时怀疑起其弟李鹰的计策是否管用。不过当前的戏,他仍是要演下去的。
念及至此,他更加卖力的表现出火急而怒的神色,大声斥问道:“那依将军所见,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守将此时亦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是,城西北方向突然出现一只精锐骑军,其势汹汹的向这里杀来。
待城上守将看清旗上标明的官号字样时,心底不禁暗惊道:“看来濮阳果然已失,李虎所言确是属实!”
想到这里,他赶忙对城下的李虎,道:“李将军且勿急躁,眼下还是与我等一道守城要紧,待敌军退却,我等再商议如何救援陈留之事!”
说着便下令城卫快些打开城门,放李虎等人进城。
其实李虎看到身后官军杀出,心里更是着急,心道自己照李鹰的话做,根本就还没能相事先约定好的那样骗开城门,而这个时候官军突然杀出岂不是要坏事。
可他正着急呢,却不想城上守将竟而主动开城让他进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李鹰与荀攸同是此道高手,将虚无演化成实际,可以说这便是战争的艺术。
李鹰之前让李虎到城下将陈留的一切情况以及陈留官军在战局上的策略布置依依详细道明,最终目的乃是让城中守将相信李虎此来乃是求援,以此大乱贼军的思维判断。而后他更令三千轻骑快速出击,制造一种危急的假相,令城中贼寇不得不相信李虎之言。
既然他们已经没有了猜疑,那么一个铁打的事实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那就是不但前去攻打陈留的何仪败亡,就连东郡濮阳亦被官军夺去。
现今又见官军气势汹汹的杀到,他们最本能的反应便是死守城池,而鉴于城中多数兵士对于李虎的了解与认识,守将便没有不顾李虎的死活,大胆决定开城放李虎等人进城。当然,这不表示守将心地仁慈,而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不得不借助于李虎的勇武来助他守城。
现今在回想一下,可以说这一切皆是经过李鹰细密的分析而得出的结论。
三国凌云传_三国凌云传全文免费阅读_(特别篇第1季)第6话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