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身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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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我对小白说,我要去江边吹吹风,小白急忙提出要陪我一起去。

我看了她一眼,猜她大概是怕我一时想不开会跳江,就没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清早的江边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声,显得越发空旷寂寥。

我坐在岸边,目光茫然的望向远方,宽阔的江面上,波涛随风滚滚。远处有几只捕鱼的木船漂浮在其中,随波荡漾,显得那样渺小。

默默的呆坐了许久,习习的江风,把人的脑子吹得渐渐清明起来。

我随口问小白:“你说,如果我裹了石块跳下去,多长时间会没气?”忽然发现会水的人也有悲哀,想淹都淹不死。

小白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无比激动的说道:“艾姐。你可不能死!你们只是吵个架,说不定顾董哪天心情好了,就回来找你。你昨天还劝你朋友要好好活着,自己为什么却想不开?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顾董交待?”

到底是年轻,孰不知劝人容易,劝已难。

我看着她那惊慌的模样,安慰道:“刚才是吓你的,我才不会跳江死,淹死的人,死后会形成巨人观,很丑的。小白。你见过巨人观吗?”

小白更急了,说:“艾姐。你快别吓我了!再吓,我就要疯了。昨天看到你朋友那副样子,夜里就老做恶梦,梦里全是她泡在血水里,伸手来拉我。你看看我脸上这黑眼圈?你那安眠药今晚要借给我吃两粒啊。”

我避而不答,喃喃自语道:“我要真想死的话,就在房间里开天然气,听说那种死法去世的人,最漂亮,脸蛋红红的,像擦了胭脂一样。放心,到时会提前通知你离开的,我不能害了你。”

小白急哭了,边擦眼泪边说:“艾姐,你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顾董真不要你了,你还有天曦啊,你想想天曦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让他那么小就没有妈妈?”

是啊,顾倾城不要我了,我还有天曦呢。

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摇头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坐久了,身上有点冷,我站起身往前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小白紧跟在我后面,等走累了,就折回了家。

到家后,我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如常跑去书房,开始润色我《爱到荼蘼》的稿子。

半晌,有人按门铃,小白去开,来人是程助理。

程助理进屋后,径直上了二楼书房,拿了文件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离婚协议书。

叹了口气,顾倾城终于派人送来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但我还是认真读了内容,只是想知道,我在他眼里究竟能值几个钱?

看完后发觉,顾倾城对我还是挺大方。这套别墅给了我,先前的希苑也给了我,还有一套在丽景湾的别墅也划到了我名下。额外还给了一笔巨额补偿费,加上他先前给的那三千万,折合折合,我也算是个资产过双亿的小富婆了。

每个月还会定时往我的账户里汇入一笔金额不小的赡养费,至到生命终结那天为止。

这个男人无论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都是那样冷静那样理智,有条不紊,即使离婚了,也把我的后半生考虑得这么周全。

只是,我还有个疑问,那就是我死后要葬在哪里?听说离了婚的女人死后不能葬在前夫家?也不能葬在娘家?既然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为什么不顺手把墓地也给安排了?

扯了张纸巾,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

程助理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等我情绪稳定后,又告诉我,孩子由顾家抚养,我每周可以探视两次,不能让天曦缺少了母爱。金城集团的1股价依旧保留着,我每年可以领取分红,到时会有专人直接转入我账户。如果不想要的话,就按市价的双倍卖给顾倾城。

我冷笑了声,果真是离过一次婚的男人,经验比较丰富,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

婚也离得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我终于能体会到汤若嘉当年的不甘心了,她肯定也像我现在这样,明明还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不舍得离开他。

而他,却早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历史,总是惊人的重复。

程助理见我拿着离婚协议书久久不动,递了枝钢笔给我,翻到签名处,客气的说道:“夫人,您在这儿签字就可以了。”

我看到顾倾城已经签过字了,难道他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与我离婚?

目光定定的盯着“顾倾城”那三个字,我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冷笑。

笑了一会儿,把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扔到垃圾桶里,对程助理说道:“你回去告诉顾倾城,这个婚,我坚决不离。”

程助理好言劝慰我:“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如果非要走法律程序的话,情形对您并不利,到时您拿到的补偿肯定比现在少得多。”

“那就走法律程序好了,我无所谓。”

程助理摇了摇头,下楼离开了。

我起身去衣帽间,把结婚钻戒拿了出来,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电脑继续改稿子。

说来也奇怪了,以前老觉得这戒指碍事,上面的钻石刺眼,一直不想戴,现在要离婚了,竟然一点也不觉得了。

这就是顾倾城所谓的逆反心理吧?

瞧瞧,事到如今,我还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这个男人无意间说过的话语。

修了一会稿子,我把戒指拿下来,仔细看着里面刻的“永远爱你”的英文首字母,突然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

永远到底有多远?诺言无论说出来,还是刻出来,都太轻飘飘,最后还是抵不过现实,这才短短几个月,我和他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

幸福太美好,也太短暂。

他心底的执念太纯粹,再久的执念终究抵不过变故。

最可笑的是,这次我竟然败给了自己。

好不甘心!

隔天,程助理又拿了离婚协议书来找我签字,我看也没看直接撕掉了。

程助理好言劝说我,劝了一番无果后,表示明天还会来,直到我答应为止,说完扭头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慨叹,果真是顾倾城一手带出来的人,敬业得很。

趁小白出去买菜时,我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及其他生活必需品,拿了笔记本电脑,去地下停车场开了顾倾城的那辆黑色路虎,驶去了燕城。

顾倾城,你不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吗?

我偏不离,就是拖着,躲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半路上接到小白的电话,我告诉她不要担心,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不会自杀身亡的。

小白闷闷不乐的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程助理也打了过来,我看也没看,直接挂掉。他又打来,我又挂掉,程助理大概耐心尽失,没再继续打。

快到燕城时,李苏的妈妈打来了电话,礼貌的向我感谢了一番,最后说张中华同意和李苏离婚了。

我笑了笑与她寒暄一番后就结束了通话。

离婚对李苏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因为她已经不爱张中华,或者从来就没爱过。

可我不想离,至少现在不想离,我宁愿被束缚。

难道,我对顾倾城还有爱?或者是不甘心?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围吗女弟。

总觉得只要没离婚,他就还是我的爱人,我的亲人,我最依赖、最信任的人。

一离婚,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我不要和他变成陌生人。

我总是喜欢这样自欺欺人,不肯面对现实。

到了约好的那家出版社,把《爱到荼蘼》的文稿交给他们,等编辑过稿后,与他们公司签了相关的合同,拿到了预付稿酬,晚间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南山。

这里曾经留给我一些美好的回忆。

把车子停到山脚下,爬到了半山腰,找到我和顾倾城先前锁过的同心锁,锁依然在,只是已物是人非。

越看越伤心,那句“与你同心,对你忠心,一片痴心,永不变心”的话当时没说出口,现在却没机会说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顾倾城把我当成他心底的执念,表明他爱我爱得深沉。孰不知我爱他,一点也不比他爱我少,甚至要多得多。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对他的爱,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总是怕他会生气,怕他哪天会不要我,会抛弃我。

爱情里面,果真是爱得多一些的人比较容易受伤。

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泪,摇了摇头,继续往上爬,爬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我一看竟然是程一尘打来的。

接通后,程一尘问我:“最近还好吗?”

我说:“挺好的。”

他:“在哪呢?”

我:“在燕城,正爬南山呢,已到半山腰。”

他笑回:“这么巧?我也在燕城。”

我反问:“你跟踪我?”

他:“我没那么无聊,公司正好在燕城有个项目,我过来跟进一下。南山对吗?我半个小时能到,到了给你打电话。”

我立马拒绝道:“别,再被有心人看去,传到顾倾城那儿,我又得罪加一等,再说了山上也没信号。”

程一尘笑道:“一会到了再说,如果有缘,我们自然会遇到。告诉你,我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好,或许等我到了山顶,你还没到呢。”

我鄙夷的笑道:“切,你就吹牛吧,我才不相信呢。”

程一尘笑声爽朗的说了句:“重新听到你的笑声真好,一会儿见。”就结束了通话。

我刚才真的笑了吗?我不应该继续自怨自艾下去的吗?

没多想,继续埋头往上爬。

爬着,歇着,累得快虚脱时,才到山顶,以后一定要多加锻炼了。其他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自己对自己好一点,总没有坏处。

站在最高处,往下看,视野开阔了,心胸也瞬间博大了起来。

我学其他游人一样,对着山下大喊大叫,喊完后,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全然尽失了。

刚一转身,眼角突然扫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微笑着走上前,对他说:“你也在这里啊。”

程一尘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像念诗一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吗?”

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嗔了他一句:“程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一个大男人,也读张爱玲?读就读吧,方才那句话,看看就罢了,干嘛要说出来?好肉麻。”

程一尘笑了笑说:“发现你喜欢,就挑了几本来看。真看不出艾小姐,外表这么清爽利落的人,原来内心那么多愁善感。”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我是ab血型,双重性格,你懂吗?你外表这么爷们,内心不也很矫情吗?程先生,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追我吗?别忘了,我一日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还算已婚妇女,你这样是不符合世俗道德的。”

程一尘开玩笑的说:“你不用这么刻意强调自己的已婚身份,我对现在的你,只是欣赏。等你离婚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我会首当其冲的追求你。”

他话音刚落,我就笑着打趣他:“即使我离婚了,也是个下堂妇。程先生软件、硬件都这么好,找黄花大姑娘都绰绰有余,何苦要来追求我这样一个离异女呢?”

程一尘见我笑了,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露出越发灿烂的笑容,浓黑的眸子里面像有星光闪动一样,回道:“我的品味与众不同,喜欢成熟女人,尤其像艾小姐这样聪明伶俐、幽默风趣的妙人,和你相处总会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听,他也夸我聪明,好像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夸我聪明,就只有顾倾城一人天天说我傻。

程一尘见我眼眶微湿,似有泪光闪烁,慌忙转移话题道:“一会儿下山,你还要赶回霖城?”

我顺势抹了抹眼睛,笑着说:“不回了,我想在这儿住几天,散散心。”一回去就有人拿了离婚协议书,来逼着我签字,想想都心塞。

程一尘笑说:“公司的这个项目正好也需要我在这儿跟进几天,你一个人出游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打电话给我,随时奉陪。”

我笑着向他点头道谢,和他相处起来,总有种轻松、无压力的感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和顾倾城相处则拘谨多了,可能因为我太在乎他。

在山顶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进庙里看了看,买了香拜了拜,捐了点香火钱后,就出来了。

左拐,看到有摆摊的算命先生。

长这么大我还没算过命呢,就好奇的走了过去。

交了钱,虔诚的求了一卦,把卦签交给他,年逾花甲的算命先生接过后,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接着故作神秘的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

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老先生又翻译成现代白话告诉我。

大体意思是:我的一生多磨难,但每次都会有贵人相助,所以次次都能逢凶化吉。从小到大要经历四次大的磨难,之后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一生坦荡无忧。晚年必定会大福大贵,寿命最高限是八十九,到时会有一儿一女来送终。

这种信口胡诌的话,我也会说啊。谁的人生不是多磨难?哪有从生到死,都一帆风顺的?磨难过后自然会幸福,如果老磨难,人不就挂了吗?那个一儿一女又从何说来?我离开了顾倾城,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的男人?这一女要从哪里出?老头子就可劲儿的编瞎话骗钱吧。

干脆我也在这儿摆个摊算命好了,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一天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

摇头笑了笑,转身时,程一尘似无意的样子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下山,我巧妙的抽了出来。

他也不觉得尴尬,两人说笑着往山下走。

行至一半,路旁的草丛城突然蹿出来一条青蛇,从我脚边一闪而过,我吓得急忙往后退,慌乱中碰到了乱石,身子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那蛇早已不知去向。

程一尘慌忙过来扶我,把我搀起来后,他又细心的帮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尘。

身上好几处都很疼,低头看了看掌心擦破了皮,上面还沾了许多尘土。程一尘急忙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用水冲我手上的灰,冲干净后,又从兜里掏出干净的白手帕给我包好。这个年代竟然还有用手帕的男人?

我笑了笑对他说了声谢谢,就和他一起往下走,刚一迈步,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肯定是刚才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程一尘见我站着不动,眉间微皱,脸上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就关切的问:“艾希,你怎么了?”

我指了指脚踝,摆了摆手,说:“走不了,怎么办?”

程一尘笑了笑,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这,这男人是要背我下去的意思吗?可是男女有别啊,我怎么好意思?

程一尘一直蹲在地上,见我久久不动作,回头笑道:“你要是再不上来,我们今晚可能就要住在这山上了,夜里毒蛇肯定会更多,说不定还会有狼,山上夜里会起风,会很冷的,你确定能受得住?”

我尴尬了一会儿,就爬到了他的背上。

程一尘慢慢站起身,双手背在后面,紧紧的箍住我的两条腿往下走。

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我也伸出两手轻轻扣住他的肩膀。

眼睛盯着程一尘那浓密乌黑的头发,想起上次顾倾城也是这样背我的。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答应过我,要背我一辈子,无论中途出了什么事,都不会把我放下来。可现在一年都不到,他就已经放弃了我,变卦变得如此之快。

苦笑了一声,今天没事来爬这山,纯粹是找虐的。明明知道会伤心,会难过,还要来走一遍。

程一尘像能猜到我的心思一样,沉声说道:“艾希,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总压抑着对身体不好。”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的眼泪就奔涌而出,趴在他的后背上,无声的哭着,越哭越委屈,越哭声音越大,最后把他的外套都哭湿了一大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一尘有些哭笑不得的小声对我说:“艾希,你哭声能小点吗?你看周围好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我用手擦了擦眼睛,抬头向四周望去,可不,还真有几个人回头用不解的目光来看我和程一尘。

急忙把头埋下去,方才的举动好丢人。

到了半山腰,程一尘把我放在石凳上歇息,我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示意他擦汗。

他擦好后,抬头看着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同心锁说:“我和白雪恋爱一年时,也来爬过这山,也在那儿锁过同心锁。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如果仔细找找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下山时她说累了,非要让我背她。我那时年轻不懂得包容,加上也有些累,背了她一会,就嫌她重,把她放下了。她就开始耍脾气,没办法僵持了一会儿,我只好蹲下去继续要背她,她却怎么也不让我背了。到了山下后,我答应她下次再来爬山时,一定会背她一路,并且再也不嫌她重,才算哄好。可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着说着,程一尘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一脸歉意的对他说:“不好意思,让您受累了,我也很重吧?”

程一尘噗哧一笑说:“还好,我总是对你说白雪,你不会生气吧?”

我纳闷的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程一尘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就又蹲在我面前,示意我上去。

下山路上,程一尘告诉我,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过后,找到林薇教训了她一顿后,又去找顾倾城解释。

我问:“你们俩没闹起来吧?”

程一尘说:“我挂彩了,没想到顾先生的拳头还是挺硬的。不过我挨了打后,并不还手,他也就没再继续打下去。”

我内疚的要命啊,没想到顾倾城那么有风度的男人竟然也会出手打人,对程一尘抱歉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程一尘笑着说:“你我之间干嘛要那么生分?后来我告诉了顾先生整件事情的始末。也对他说了你很在意他,当时是因为太难过,无意识的靠在我身上,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搂抱。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只是友情,我希望你们俩人幸福。并且以为我的人格做担保,绝对不会对你非分之想,顾倾城最后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话吧?”

我说:“谢谢你了,顾倾城先前也曾说过你人品不错的。”

但顾倾城最后还是让程助理给我送了离婚协议书,应该还是过不了裸照那道槛,或者认定我和赵文江之间有猫腻?

终于到了山脚下,程一尘把我放到车里,问我还能开车吗?

我表示可以,因为伤的是左脚踝,开车基本用不着。程一尘点头,去开了他的车,中途去药店给我买了红花油和膏药。

我去了曾经和顾倾城住过的那套五星级酒店,开了那天我们开过的套房。

程一尘把我放到房间的床上后,伸手要去替我脱鞋子,我慌忙阻止了他,自己脱掉,拿了药油自己抹好,忍着痛揉了揉,贴上膏药后,对他说:“一尘,你回去吧,辛苦你了,等我脚好了,一定要请你吃大餐,真正的大餐,千万不要给我省钱。”

程一尘摇头笑了笑说:“那好,你早点休息,我一会让酒店人员把饭菜送到你的房间来,就不陪你吃晚餐了。”

我点了点头,他推门离去。

晚间吃过饭后,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没吃安眠药竟然就睡着了,可能因为白天太累的原因。

半夜醒了,去过卫生间后,再回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情不自禁的想起,先前每次和顾倾城闹别扭时,他总是不声不响的半夜爬到我的床上,不知道是想给我惊喜,还是惊吓。

那时候我们俩总是轻易的就能和好,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上次在机场时,他也叮嘱我即使想跑,也要跑到他熟知的地方,让能很快就能找到我,可我现在开的是他的车,跑到的地方也是他熟知的酒店,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查到,却不会再来找我。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对他心存幻想到什么时候。

拿了手机,点开了他常开的那辆车子的追踪软件,竟然停到了花间墅的地下车库里。不知道此时的他,躺在那个全是我的气息的床上,会不会也像我思念他那样,来想念我?

应该会想我的吧?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就算养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中间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睁着眼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到了天亮,找酒店工作人员,换了个标间住。

脚踝这样,一天两天估计也好不了,还得暂时在这儿住几天,住个总统套房太奢侈。

吃过早餐后,闲着没事,我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构思第三本长篇,书名叫《梦里花开知多少》,向三毛姐姐致敬。

程助理自昨天打过电话被我挂掉后,就没继续打,估计明知打了也没用,反正我回不去就签不了字。

而顾倾城自那晚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倒是程一尘,中间打过几次电话,问我吃饭了吗?要不要帮忙?等他那边工作全部忙完后,就来陪我。

第三天的时候,程一尘过来看我,给我带了许多好吃的好喝的,问我脚好点了吗?呆在酒店里闷不闷?

我告诉他:“贴了膏药好多了,现在可以走路了,不用力的话,不会太痛。我这两天憋在酒店里,真的快闷死了。”

程一尘笑了笑,又问我想去哪儿玩?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去湖边划船。

到了酒店附近公园的湖边后,交钱租了艘复古的小木船,我坐到船尾看风景,而程一尘则负责划船桨。

行至湖心时,我回头瞥了眼程一尘,他今天穿了一身浅银色的休闲服,头发没有像先前那样梳成一丝不苟的模样,而是自然的垂了下来,发质柔软蓬松,再配上一张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的脸,显得比平常年轻许多。

明明看的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顾倾城还没有同我一起划过船呢,丫总是那么忙,那么忙,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程一尘见我失神的一直望着他,突然裂嘴朝我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张英俊的脸是那样阳光,那样灿烂。

我随口问道:“程先生,今年贵庚?”

程一尘边卖力划船边说:“鄙人今年二十九。”

我又问:“你的心上人白雪姑娘呢?”

“与我同龄。”

“比我大三岁。”我一时兴起,开玩笑的说道:“如果我和顾倾城离婚了,三年后,我还未嫁,你也未娶,到时我就改名换姓,做你的白雪。”

话音刚落,程一尘突然松开手中的船桨,几步跑到我身边,单膝跪在我面前,双手紧紧的捧住我的脸,一双大眼睛盯着我,情绪激动的问道:“艾希,你说的是真的?三年之后,你未嫁,我未娶,你真的会做我的白雪?”

我见他认真了,慌忙推开他的手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一时脑热,信口说说而已,你千万不要当真啊。”玩笑有的时候还真的不能乱开。

程一尘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轻轻松开我的脸,忽而笑道:“刚才是我失态了,其实我也知道你是在开玩笑。”说完又去摸起船桨,继续用力划。

到了湖心岛后,程一尘停好小木舟,我们上了岛去露天餐厅吃了点东西,坐着喝了杯咖啡,叙了半天闲话,又回到小船上原路返回。

我站在船尾处,目光随意向四处扫,突然瞥到岸上竟然出现了顾倾城的身影。

那颀长的身姿,那英挺的背影,不是他是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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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鸟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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