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司机像听不到我的话一样,不仅没停,反而拧开了播放器。随着震耳的重金属音乐洒满车厢,杨副总的动作更加大胆。
他的手顺着我腿弯向上,摸向大腿内侧。
初秋季节,我职业裙下穿了条稍厚的丝袜。他手上的粗糙隔着丝袜传到肌肤上,让我一个接一个哆嗦的打。
我抬起左手死死抓住杨副总的不让他动,大声道,“杨副总,你醉了。你放我下车,我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不然……”
“不然?不然怎么样?”杨副总倾身靠过来,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向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如果不知道你底,我还真信了。现在……”
“嘶啦”一声,他手上一用力,把我丝袜撕出一个口子,露出晃眼的白。
我的心里防线一下子崩溃,再也撑不下去。在他要亲过来时,抽出放在包里的右手,用尽全身力量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杨副总的脸偏向一侧。
我咽下一口吐沫,惊恐的看他一眼,回手去拉车门。
用力拽了几次,车门都丝毫不动。音乐中的架子鼓声,声声都像砸在我心上。
杨副总抬起左手,用拇指狠力抹了下左腮,眼中露出凶光。
我把包挡在胸前,在角落里一缩再缩。动动嘴唇,抖着声音道,“杨副总,你醉了……啊!”
眼前一黑,杨副总反过身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耳中轰的一响,就被他掐住两腮,逼着和他对视。
他磨牙道,五观拧在一起,“给你脸,你不要脸。”
我含着舌头说不出话,眼里浮上泪光。此时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诠释着阴狠。
“装啊?”杨副总大吼一声,把我包用力拽出扔到一边。
我用力挣扎,伸出双手去抓他,却失守胸前。
“还是你就喜欢这么玩?”
他手抓住我衬衫用力一撕,我衬衫上的扣子崩落,右边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放开我!”我挣开他手,连蹬带踹,“不然我会告你强奸,我一定会告你!”
杨副总的回答,是掀我的裙子。
我几巴掌扇到他脸上肩上,手乱抓之际抓到垂在我身上的领带。一手抓住一条,一用力,我咬牙勒紧了。
杨副总脖子一梗,停下动作。他左手撑在我身侧,右手抓向领带。
我僵硬着身子,把力气全用在了手上。
勒死他!
我通红着双眼,除了卡在他喉咙上的条纹领带什么也看不到。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觉不到肩上的凉,感觉不到周围一切。
杨副总被我勒的咳了两声,酒气喷到我脸上。想说话,动动唇没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我的和杨副总的,在不大的空间里此起彼伏。
杨副总和我抢了几次领带都没成功后,把手掐在我喉咙上。
一收力,我眼前一黑手使不上劲。
杨副总猛咳两声,从我手里夺走领带,坐直了身了。
我深吸一口气,也猛咳起来。不等气顺平,伸手把包捞在怀里,拿出了手机。
郝助理的电话。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郝助理亲切过,抖着手,就想接。
杨副总却拦住了,他按住我的手,沉声道,“想清楚了再说话,想想你的钱途。”着重咬了钱字。
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郝助理的电话断了。
角落里,杨副总的手机响起。
杨副总松开我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抬手敲了敲前面隔板,“关掉。”
音乐停下后,他揉揉脖子,把电话接起来,谄媚的笑道,“董事长,这么晚了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不知电话另一边的董事长说了什么,杨副总眼中闪过一抹诡色,“您到北城来了……是,是,我现在是在北城。”一转话音,了然笑道,“您是来看余总的。”
“哦,路过……”杨副收了笑,正色道,“您现在在哪呢?”
杨副总那刚说几句,我刚安静不到一分钟的手机再次被郝助理打响。
我往角落里靠靠,接了起来。
“方小姐。”郝助理的声音很急,“你现在在哪呢?”
杨副总一眼向我横过来,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电话不要挂。”不等我想好怎么回答,郝助理道,“我正在往你那里去。二十分钟,不,十五分钟我就能到。”
我吸吸鼻子,从嗓子眼里嗯了声。
“我会一直和你说话,呕……”电话里,郝助理接连几声干呕,“你也可以和我说话……呕。”
我想说开车就不要打电话了,很危险。可却脆弱的害怕他真不说话了,这好不容易来的一根稻草消失不见。
旁边,杨副总的电话打完了。他瞄瞄我耳侧的手机,眼神闪烁。
我抱紧肩膀遮住胸前,哑着嗓子对他道,“想想你的前途。”我学他,也着重咬了前字。
杨副总收回视线,把领带解下来甩到一边。
余下的时间,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手机的另一侧,郝助理一边干呕一边说话。
乱七八槽什么都有,我却神经紧张到一句也听不进去。
十分钟左右,车子开到闹市区,拐到一条人少的小路停下。
杨副总冷声道,“滚下去。”
我拉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车。车门一甩,车子前灯闪亮两下驶出小路,溶入车流。
夜风很凉,从衣服的撕口钻进来,冻的我浑身发木。
我蹲在黑暗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抱着双膝瑟瑟发抖。牙齿紧紧咬着唇,不一会舌尖就尝到了铁绣味。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被照亮了。我抬头去看,一个人影在车灯的逆光中晃过来。
直到他在我面前弯下腰,我才看清他是余扬。
余扬抬手摸在我耳侧,轻声道,“没事了。”
说完,拉我起来,把我横抱起来。
我抬手环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道,“谢谢。”
坐到车上,郝助理开车,他轻轻拍拍我肩膀,“可以哭了。”
我所有坚强卸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落下泪来。
越想,越害怕。越想,抖的越厉害。
余扬抱着我,越来越用力。最后,我被他勒的不抖了了,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狠狠抽噎两下,我道,“我喘不上气来了。”
“好了?”余扬松开手臂。
我点头,挣开他坐到一边。衣不遮体,我右手捂腿,左手抱肩。
余扬脱下西服搭在我肩膀上,别脸看向一侧,长叹一声。
我裹紧衣服,再一次说谢谢。
余扬回过头来,猛的扬起右手。
我一抖,把眼睛闭上了,却没躲。
余扬的手没落下来,咬牙切齿的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和郝助理晚来一会……”
我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一次。”余扬大手握住我后脑,靠近我,鼻息打在我脸上,“就这一次。如果有下次,我就——杀了你。说到做到。”
我看余扬,扑捉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在品出他不是说假话时,点头点头再点头。
不会有下次,我不会再让冯佳卖,也不会让杨副总余下的日子好过。
在我有生之年,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少爷。”开车的郝助理弱弱的出声,“你吓到方小姐了……”
余扬松开我,退回到一侧不再看我。
“现在去哪?”
“回去。”
“送我回家。”
我和余扬同时出声。
余扬回头看我一眼,好一会儿,道,“送她回家。”
郝助理一打方向盘,车向我所在的小区驶过去。
车里安静的厉害,郝助理坐在前面不懈余力的活跃气氛。看到一只猫横穿马路,他大呼小叫道,“少爷,方小姐,你们看,那只狗长得真像猫。”
“……”
“……”
“你们两个真没有幽默细胞。哟,那黄灯闪的真好看。”
“……”
“……”
“要不,我开开金喉高歌一曲?”
余扬阴冷出声,“闭嘴。”
“哦。”郝助理一打方向盘,车掉头后停下了,“到了。道被堵了,车开不进去。方小姐,少爷送你进去?”
“不用不用。”我连连摇头,拉开车门下车。
余扬偏过头来,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谢谢。”我鞠躬,“真的,很感谢。衣服我洗好后会还给你……”
“放你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
说完,把车门一拉关上,车子启动了。
我以为车会开走,车却掉了个头,把车灯照向了小区门口。
车窗后,郝助理笑嘻嘻的打了个手势,让我走。
我裹紧衣服,在光束中跑进了小区。一直跑到楼道里,才停下脚步。
老小区老楼房,楼道灯十有八坏。
我跺了两下脚不见灯亮,把手机拿了出来照亮。
这才发现,电话竟然还在郝助理通话。把电话挂掉,我按亮了手电。
我住四楼,照着亮走到三楼,刚跺亮楼灯,电话响了。
来电,江泽。
我犹豫了下,没接。
电话响几声断了,几秒后,又响起,还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接起来,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抬头去看时,江泽三步并两步的跨到我面前。
他盯住我脸看了几秒,目光下移,划过我掉了扣子的衬衫和被撕坏的丝袜上。
“走。”他握住我肩膀往楼下走,“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