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98|9.10(1 / 1)

“潘娘子大姐”

怯生生叫门的,是个挺陌生的小喽啰。潘小园确信没在山上见过。放进来一问,才知道是山下水寨里的。

梁山水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地位不是太高,像呼延灼、关胜这些朝廷降将上山之后,更是有些显得黯然失色。但水寨毕竟是梁山的第一道屏障,水泊梁山“易守难攻”的名头,一大半都得归功于它。

当初官兵疯狂围剿梁山之时,不可避免的第一步,就是渡水登陆金沙滩。而在众水军的齐心协力之下,这第一步,官兵通常就走得不太顺,一半的人得先被拉下水。等战斗过后,匆忙逃离的时候,另一半也免不得落到水里浸一浸。

可一旦涉及对外征讨,水军就派不上用场了。少有的几次,阮氏兄弟他们跟着大部队出征,骑在马上,别别扭扭,就像是个徒有虚名的海军陆战队。

眼下梁山壮大,官兵不太敢直接来啃这块硬骨头,水寨的地位也就有些尴尬。好比发达之后的糟糠之妻,甩掉是舍不得的,但要带出去撑门面,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儿。

因此水寨里的人,也多多少少自成格局,不太参与山上的练兵事务毕竟兵种都不太一样,与其在枪法上增加造诣,不如憋气多憋一炷香工夫来得实在。

潘小园见是水寨上的人找来,自己也觉得少见,连忙先招待一碗酒,问清来意,才知道是阮小七大哥有请。

潘小园不动神色地套几句话,确定了不是为那两筐咸鱼的事,这才欣然答应,整理好手头的事务,眼睛四周扫一圈,点上在一旁打扫房间的贞姐,下山出发。

她慢慢发现,有时候出门带个小萝莉,比带上个人高马大的小弟更为便利。一是避免自己成为万绿从中一点红的尴尬场景,二是散发出绝对人畜无害的气场,大伙见了小姑娘,也多半会让着些。

毕竟潘小园自己曾是断金亭上的赢家,算不上咄咄逼人的江湖女侠,到底是“事业女性”,不少大老爷们会对她有戒心,更有不高兴大哥这样的人物,天生就看她不爽;而贞姐年纪小,又是女孩,弱者中的弱者,完全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梁山上的绝大多数除了李逵那样的都会给她一个好脸色。这也是江湖中人最基本的道德原则。

贞姐很少下山见世面,高高兴兴地跟去了。刚到金沙滩畔,就吃了第一吓。

一个五大三粗、肌肉成块的小叔叔,头发上插了朵蔫了吧唧的小花儿,全身上下只在腰上围着块破布裙,爽朗地笑着迎过来:“大妹子来得挺快,小七在此有礼了。咦,这小丫头是谁”

潘小园知道这就是水军头领的日常打扮。他没“脱得赤条条地”,已经算是对访客的性别赋予了相当的尊重。

相比贞姐,她已经对这种赏心悦目的胸肌腹肌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脸不红心不跳,连忙笑着打招呼。

阮小七看起来完全没被那张好人卡所影响,仍旧是光明磊落,一点也不扭捏。潘小园心里暗赞一句,这才是内心阳光的个性小伙子,被拒了就拒了,没什么气馁沮丧,也没记恨她。她想着,下次这兄弟再看上哪个妹子,自己得给他参谋参谋,不能让他再出手咸鱼了。

话说回来,阮小七未来的女人,有一点起码是特幸福的:永远不用纠结“他老娘和自己掉水里他救哪个”就算他家再生三五个闺女,全部不幸落水,也都是能让他瞬间全捞上来的节奏。

走两步,进了小草棚,贞姐又吓一跳。里面又有两个更加凶巴巴的叔叔,全都衣衫不整,席地而坐,吆三喝四的赌钱呢。梁山上禁赌,水寨里天高皇帝远,规矩松,大家悄悄的来。

潘小园认得,上去行礼:“阮二哥、阮五哥。”

两人被撞见赌博,有点尴尬,收了一桌的骰子铜钱。阮小五不知怎的有点情绪低落,看了她一眼,阴沉沉的不说话。阮小二朝屋子里唯一的凳子一指:“妹子坐。”

三兄弟扭捏了一小会儿,方才道出了请她来的意图。阮小七最直爽,扯几句,小声问:“那个,知道妹子你脑袋灵,如今寨子里的采购都明码标价了,你看咱们水寨里的鱼虾这个,能不能也、也定个价”

阮家兄弟没什么文化,说得七零八碎,潘小园一时没听懂:“定价”

阮小二挠挠头,不情不愿地说:“这种小事,也不好意思麻烦军师他们,但不是听你说过,那个什么,数量和价格,有关系,咱们这儿的鱼,数量有点跟不上”

贞姐插嘴,纠正一句:“是需求和价格有关系。价格高,需求就低”

三兄弟齐声道:“对,就是这句话”

掰开揉碎说了半天,潘小园才彻底明白过来,阮家兄弟到底是栽在什么难题上了。

水寨除了日常练兵,还兼做捕捞工作,负责供应梁山食堂里的各类鱼虾。小喽啰们实行轮岗制,两天当兵,一天当渔民,也算是劳逸结合。

阮家兄弟落草前就是石碣村的渔民,靠水吃水,经验丰富。因此梁山上从来不愁新鲜水产。开宴席的时候,十四五斤的大鲤鱼,都是一锅一锅往上抬的。丰富的水产资源,向来也是梁山的一个大招牌。

可是随着梁山人口暴增,大伙发现,能捞到的鱼越来越小,要找大鱼,划船划得越来越远。更别提,随着水底下安置了各样机关,破坏了水中生态,鱼群数目也连年减少。如今要再捕那种十四五斤大鲤鱼,只能靠运气了。

可梁山食堂的食谱还是老样子。大伙吃惯了鲜鱼,这一闹鱼荒,纷纷表示不满。阮家兄弟首当其冲,过去是拿鱼当饭吃的,现在改吃米饭面饼,一个个有气无力,颇有些水土不服的前兆。

这才想起来潘小园曾经的各种言论,说什么,一切东西只要定了价,需求就会下降记不清,反正是这个道理。这就把她请来出主意了。

潘小园捋清了现状,低头沉思片刻。眼前的问题很明确:水泊里鱼类资源紧张,而山上对鲜鱼的需求不减,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把鱼变成商品,核定一个价格。要定价,首先要画出鱼类的供需曲线。其中的“需求”部分,由于鲜鱼属于食品,虽然并非“刚需”,毕竟需求弹性不大,她在梁山这么久了,心中也多少有数;但“供给”部分,她还真是两眼一抹黑,从来没了解过,水寨里的捕捞业是如何运作的。

再说,若是连一日三餐这样的几本生活需求都定上价,梁山彻底走上资本主义道路且不说可行度如何,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不会答应的。

眨眨眼,客客气气地问:“几位大哥,水寨里每日的捕捞量,大约是多少斤收获低的时候能有多少,高产的时候又有多少有没有季节差异”

几个姓阮的完全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齐声道:“没注意过啊。”

阮小七道:“我们这边的鱼,都是刚捞上来就送去山上,谁耐烦记账”

潘小园无话可说。确实,这几位大哥,是渔民,是水军,是赌徒,是土匪,唯独不是商人。

“那”看来只能实地考察一番,“若是大哥们不嫌弃,能不能让奴家观摩一下,看看你们的工作量”

阮小二:“观摩”

阮小七粗声道:“是想在我们水寨里转转吧妹子说话别文绉绉的,我们听不懂请”

这仨人当真爽快。潘小园突然找到些女汉子的感觉,也朗声道:“那就多谢咱们走吧。”

当即出了草棚。阮小二还不忘把赌钱的家伙什儿收起来,免得让人瞧见。

出门上船,摇没两下,迎面来了一艘燕尾船。阮家三兄弟见了船上的人,齐声打招呼:“李大哥。”

潘小园看那人时,浓眉毛,大眼睛,铁丝般髭须乱戳出来,却不显得凶。绰着一杆枪,朝几人一笑:“又赌钱呢”

铜钟般声音,带着些南方音调。

梁山上“李大哥”不少,光她认识的就好几个,而这一位,显然是诸多“李大哥”中最有领导范儿的。

阮小七嬉皮笑脸地说:“哪里赌钱了,大哥看岔了。”

“李大哥”似笑非笑,判断道:“二郎赢了,五郎输了。”

阮氏兄弟:“”

等那船摇远了,三人才齐齐一缩头。小七见潘小园还保持着微微张嘴的姿势,笑着介绍道:“混江龙李俊,赌钱谁都赌不过他。”

潘小园这才恍然。李俊跟宋江是江州劫法场的交情,果然不一般。

小船晃过一篇芦苇荡,黑压压现出一片人。贞姐吓了第三跳,“呀”的叫了一声。

都是正在操练水战的小喽啰,人人身上都只围块布,有的还不太蔽体。见那船摇出来,大伙先是远远的叫大哥,及至看清那船上带着两个衣冠楚楚的大娘子小娘子,集体惊呼一声,有的手忙脚乱找衣服,有的愣着不敢动,有的伸手提裤腰,更多的是赶紧扑通跳水里不见了,留下一个个冒着泡的小漩涡。

阮小二跳到另一艘船上,水里拎起两个人,哈哈大笑:“慌什么,都没见过女人不是铁柱、鱼伢儿,出来,跟潘六娘子说一下今儿的捕获”

潘小园被他说得微微一脸红,有点明白三兄弟的心思了:平日间水寨里的小弟难得见一次异性,这是带她来让人参观来了顺带收获一点小小的优越感。

可阮小二磊落得让人生不起气来。况且他这句话一出,也在自己人里拉来不少仇恨。小五当即阴沉沉地看着他。

小七往水里啐一口,笑道:“行了二哥,都知道你有媳妇,用不着老提醒我们。”

说话间,被点到名的那两个水军小头目已经游过来了,扒着船边儿汇报:“今天天气好,泊子东边派了一队人,应该能捕个三五十斤。寨子里鱼塘还是老样子,蔫不出溜的,今儿寨子里不开席,就不从里面打渔了。水寨南边昨日撒的网,兄弟们还没去收,估计有个二三十斤就不错,最近那地方风水不好,鱼都绕着走。大哥,不是兄弟们不尽力”

他还当潘小园是上面领导派下来视察的呢,说完一番话,还不忘赶紧澄清一番,说今天的捕捞量没赶上平均水平,以往会稍微多一点。

潘小园默默记下了,又问:“南边有多少渔网”

小七说:“带你去看看。”

也不知他是怎么操纵的小船,手里竿子一撑一点,小船优雅转向,几个弯曲,飞快地沿着芦苇丛生的水路蜿蜒而去,呼呼带风。好像他驾驭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条驯服的大泥鳅。

一面摇船,一面笑着介绍:“喏,就是在这儿,我们把何涛那狗官打了个落花流水,船凿得漏了,下一刻就把人从水里揪出来,那头发才湿一半”

等水面重新宽阔起来,贞姐“哇”的一声,吓了第四跳。阮小七十分得意,指着道:“你看”

只见水面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五颜六色的浮漂网罟,稍浅的地方是大大小小的竹筒漏斗,有的里面已经诱了鱼进去,翻滚挣扎,白白的鱼肚皮亮着。放眼望去,就是一片鱼类的修罗场。

小七已经满口生津,笑嘻嘻地道:“便是这些了,不过里面大鱼不太多,若是宴席要用,还得花时间挑一挑。”

潘小园觉得有点明白了,问:“水寨四面,日日都是这样”

小七得意:“那当然当然,官兵来的时候,还是要把网都收走,但眼下谁他娘的敢随便闯咱们水泊,这会子一片太平,才”

潘小园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七哥你不觉得这捕鱼的家伙什儿,有点太多了吗”

阮小七大惊小怪:“多什么多就这些,还不够呢寨子里三天两头的来催现在连鱼都学乖了,碰上咱们的竹筒,知道绕着游”

潘小园对吃鱼没太大执着,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这叫竭泽而渔,不行的,过两年,鱼就没啦。”

小七:“竭什么鱼”

潘小园有点为难。人家是老牌渔民,捕过的鱼比她踩过的蚂蚁多,按理说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但正因为他太习惯做渔民时的小农经济模式,也就没看出来,成规模的捕捞业所带来的生态隐患。

无怪乎那日那位钓鱼的大哥,半天一无所获。

在船头坐下,掰着手指头跟他算:“七哥你看,这方圆一里之内的水域,每年大约能产多少斤鱼苗养一年,是多少斤”

阮小七不假思索地说了几个数。

“你们每日在里面捕多少斤”

“三五十”

“那每年呢”

阮小七也开始掰手指头,那边贞姐已经给心算出来了,抢着说:“每日平均四十斤的话,一年就是一万四千余斤。”

小五有点不满:“小孩子别插嘴。”

潘小园笑道:“她算得没错。”

几个姓阮的没话了,有点不服气地看着她。

潘小园乐了:“大哥们别介意,你们瞧,山上这么多张嘴,捕鱼也不能尽着兴来,要保证水泊里的生态”

小七不服:“我们捕到小鱼苗,也是放了的,没斩尽杀绝啊。”

“是是,那当然,不过一年到头不停歇的捕,小鱼苗也得给折腾死。”

小七还不服:“我手上很轻的。”

背后忽然一声嘲笑:“就他下手没轻没重的,那天捞到个乌龟都给他捏死了”

声音正在贞姐身后,小姑娘“嗷”了一声,吓了第五跳,噌的晃两晃,眼看就要掉水里,让人给扶船上了。

潘小园也是目瞪口呆。船尾的浑水里,不知何时冒出个浑身白净的帅哥,一头长发水淋淋扎在脑后,跟潘小园潇洒一拱手,半截身子在水里,稳稳当当不带动的。

他倒不像阮家兄弟那样满身肌肉,全身是个漂亮的流线倒三角,标准的游泳运动员体型。皮肤白得亮眼,胳膊上纹着几条小梭子鱼,在水波上一跳一跳,跟活得似的。

阮小七朝潘小园做个手势,示意她把嘴闭上,介绍一句:“张顺兄弟,十天里有八天半在水底下,妹子估计没见过。”

张顺知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就是当初在江州把李逵拖水里狠狠教训了一通的那位。此时一见,胜似闻名。

可潘小园惊的不是这点,依旧目瞪口呆摇摇头:“不是,他、他方才”

“在水里啊,谁知道在干嘛。”

自从阮小七摇船荡来这片水域,带她看渔网,看竹篓,纠结什么竭泽而渔,又算了半天捕捞产量,水面上风平浪静,可没见到半个人影出没。

那只能是说,张顺这人,在他们船来之前,就已经猫水里了,潜了不知多久呢。

张顺笑骂道:“就你闲水里布渔网就算了,还带安倒钩的,水浑看不见,割了老子好大一口子,小七,乖乖下来让老子揍一顿”

口音和李俊相似,都带了点可爱的长江中下游前鼻音。一面说,一面挥挥手,果然翻着个小小伤口,小臂上带着点血,已经让水冲得淡了。

阮小七用山东话跟他对骂:“渔网上能有什么鸟钩子,那是水里的机关,你自己记不住,又眼拙,干我甚事”

潘小园看得有点肉疼,赶紧说:“大哥快上来,这伤口得处理一下,七哥,你们有没有金疮药”

张顺一挥手,“咱们水寨里用不着伤药,小伤,水里冲冲就好了喂,你不是那管钱的小妹子么,怎么,来学划船了”

潘小园无语。这帮大哥真不讲究,要不是仗着身强体壮,免疫力高,早就不知道感染多少回了。

知道他们好强,也懒得上山去找军医。她忽然说:“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药,自己放着也没用,不如派个人,取一些来给你们好了。”

那是王矮虎申请购买的王牌金疮药,去腐生肌防感染,被一股脑采购来好几大罐子。这事潘小园经手,她留个心眼,见王矮虎自己用不了这么多,就暂时把剩下的先存在自己那里,没人有意见他就算把那药当不要钱似的往身上抹,丢掉的东西也回不来,纯属浪费嘛。

这会子想起来了。水寨里的大哥们个个盘正条顺身材好,又不把她当外人,她乐意跟他们攀这个交情。

张顺也不客气,水里又一拱手:“那谢了啊”

阮小七还损他:“你给他伤药也没用,这人眼睛不好使,见着条大鱼都能当是洗澡的仙女儿上去摸摸。他要是哪天没个磕磕碰碰的,倒要奇怪了。”

末了自己又不忿地琢磨一句:“可他怎的就从来不留疤,老那么白白净净的呢”

潘小园看着小七身上纵横交错的陈年伤疤,同情地笑一笑:“谁让你受伤了不上药,尽用脏水洗。”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个,五哥七哥,你们下水摸鱼设机关,在水里面睁着眼睛,能瞧见”

自己就没这本事。过去在清池子里游泳都必须戴泳镜呢。这些大哥果然不是一般人。

小五依旧情绪不佳,哼了一声,点点头。小七爽快道:“要么叫浑水摸鱼呢我们都是从小在水里练出来的。但泊子里水浑,也挺费眼睛,没办法。”

潘小园点点头,若有所思。

山上的步兵马兵,有武器,有盔甲,有弓箭,有炮火;而山下的水寨,大伙成天一条破布裙,全靠一身天生的力量和本事,从来没指望过有什么装备加成。

她喃喃道:“要是做个眼镜呢”

阮小七:“眼什么”

潘小园觉得这事竟然十分可行。这年头玻璃难找,但天然水晶应该能在市面上买到。单是一副平光镜片,又不需要什么研磨的手艺。回头找传奇造假匠金大坚试试,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结束了水寨一日游,潘小园对梁山的捕捞业也算有了个彻底的了解。当天就写出意见,派个认字的小喽啰送到几个水寨头目那里,念出来,请他们过目。

第一,停止竭泽而渔的捕捞方式,水泊里划分片区,轮流作业。

第二,设定“休渔期”,也就是鱼类繁殖产卵期间,停止捕捞,给鱼儿时间休养生息。

第三,在水泊生态恢复之前,鱼类必然有所减产。这部分食品缺口,由潘小园负责联系山下各保护区,调整“进贡”的数额种类,确保梁山居民有替代肉类食用。

其实第一第二条意见,渔民出身的阮氏兄弟也或多或少想过,毕竟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但始终没有系统地付诸实施。因为寨子里催鱼催得紧,也就不敢擅自减少捕捞数量。

眼下潘小园牵头,将这件事呈报官方,于是几人才各自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修改几番,水泊梁山的可持续生态渔业就算初步成型了也算是减轻了水寨里的很大一部分工作量。竭泽而渔,毕竟也是很费体力的。

看似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调整,可也来来回回费了她三五天工夫。最后,策划严谨的“休渔令”终于被送到水寨。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小布袋,里面装着不知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张顺好奇地捏出来,只见是两片椭圆形的薄水晶,泛着茶色,微微倒扣的弧度,被几股牛皮绳拴在一起。旁边是一圈皮子,末端一个小搭扣,扯一扯,结实得紧。

那小喽啰笑着说:“这个,是我家大姐送来给各位大哥试用的,这么着,保护眼睛,在浑水里能看得清楚些。要是用得好,可以再找她订做几副。”

张顺半信半疑,按着那小喽啰的指示,将一副泳镜扣在脸上,脑后扎紧。

阮家三兄弟,连同张横、李俊、童氏双雄,围成一圈,人人脸上都是嫌弃的神情,对这位水寨第一帅哥,投去了最大的恶意。

“真他娘的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武二但是有好多其他帅哥,大家任意抱走吧\o~明天就回归主线了,会有二哥的戏份保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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