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樊总等人闻言全都脸色大变，目中闪过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慌之色。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秦正凡这么年纪轻轻竟然还是警察总局的一位特聘专家。
寇远闻言暗暗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刚才幸好崔夏瑾电话来的及时，否则要是得罪了警察总局特聘专家，那麻烦可就大了！
崔夏瑾也是一脸吃惊。
她可是很清楚能被总局特聘为专家的，几乎个个都是上了一定年纪的，哪有像秦正凡这么年轻的。
可怜的崔夏瑾还不知道，秦正凡还是属于那种最特殊的专家，级别高得吓人。
“走吧，钟女士。”秦正凡走过钟月苓的身边，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淡淡道。
刚才还冲秦正凡抛媚眼，戏谑地说让他有空找他玩的钟月苓听到秦正凡的声音，如同被蛇咬了一下似的，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神色有些慌张道：“好，好！”
说这话时，钟月苓心里是后悔得一塌糊涂。
她要是知道秦正凡年纪轻轻能量这么大，从一开始她就会放低姿态了，而不是后来又一时得意忘形开口嘲讽调戏他。
这回他要是咬着她不放，就算只要她不松口，这案子依旧难定性，但事后她肯定会被盯得死死的，一个不小心恐怕还是难逃牢狱之灾。
到了隔壁之后，王臻目光变得越发凌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强大气势。
坐在他前面的钟月苓根本不敢正视王臻的目光。
王臻审问的方式很刁钻，很有跳跃性，纵然钟月苓心理素质很好，在王臻强大的气势和审问方式下，也被问得心慌意乱，恨不得早点结束离开。
“钟女士，你不要紧张，慢慢回答，王臻局长一定会秉公办事，不会冤枉你的。”就在钟月苓被王臻给逼问得心头有些慌乱之际，突然有一道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月苓下意识地就朝声音的主人望去，这一望去，她便一下子被这声音主人充满了温柔目光所吸引，然后就深深陷入了进去，目光开始变得呆滞迷乱。
秦正凡这还是第一次施展迷乱人神志的术法，本来他还以为需要一番循序渐进，才能真正吸引走钟月苓的神志，让她陷入迷乱之中，结果他才刚开了口，钟月苓朝他一望过来就立马迷乱了。
这样立竿见影，不费吹灰之力的结果让秦正凡都大大吃了一惊。
秦正凡却是不知道他孕育有紫府元神，精神力之强就算他师父都远不如他，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运用罢了。
他如今使用的法术跟精神力是有关系的，纵然他不知道如何调动紫府元神，但单单紫府元神一些本能反应，也使得他施展出来的术法威力大增。
钟月苓是个女人，在面对王臻的气势和逼问下早已经有些心慌意乱，又如何抵挡得住他的心神蛊惑？
连秦正凡自己都被这门术法的高效给吓了一条，王臻和不知道秦正凡会玄门术法的崔夏瑾就更不消说了。
他们见秦正凡只是一开口，钟月苓朝他看了一眼就像丢了魂一样，惊得根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往后脑上冲。
甚至大夏天的都觉得整个房间都是凉飕飕的。
在王臻震惊之际，秦正凡用脚轻轻碰了他一下，王臻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开始继续审问钟月苓。
这回王臻的审问就变得循序渐进，问得非常仔细，而钟月苓则非常配合，知无不答。
崔夏瑾一边用录音机录下口供，一边飞快用笔记录，一滴滴冷汗密密麻麻地从她额头冒了出来，时不时她都要偷偷瞄秦正凡一样，充满了敬畏之色。
要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也对她这么来一下……
崔夏瑾不敢继续往下想。
整个审问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
本来很难破的案子，因为钟月苓自己的坦白，一下子变得很是清楚。
这个案子牵扯到了一家个人贷款公司。
他们既做正规的放贷生意，也时不时根据形势变化布一些局，利用对方资金链出现问题，强行低价收购对方产业。
他们做事情比较小心隐蔽，一般物色的目标都像是曹巍这种来自下面县，没多少背景，但拥有一定资本的老板，而且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他们一般下手也不会太狠。
像曹巍，真正的身家说起来两千多万不到三千万。一般从他身上榨个两三百万，他会心疼，但最终肯定还是会屈服。
这次这个局就是先钟月苓找个机会接近曹巍。
曹巍这人喜欢交朋友，再加上钟月苓是个女人，能说会道，又有几分姿色，所以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钟月苓知道曹巍不甘心一直呆在苍云经营着这么一家没多少变化起色的酒店，便说动他去买银悦商场。
这银悦商场是他们更早之前从一家抵押贷款，无力偿还的卖家手中收购来的，刚好鼓吹一下跨海大桥这件事，以五百万的高价卖给了曹巍，钟月苓假模假样出资了二十万，以增强政府要建造跨海大桥这个内幕的可信度，就算后来曹巍这二十万不退给她，光这一进一出，他们其实已经赚了百来万。
这次曹巍转贷出了意外，其实也是钟月苓他们跟银行那边私底下通了气，给了些好处，使得曹巍的资金链一下子出了大问题，然后他们就可以再低价强行购入，再赚一笔差价。
这次若不是秦正凡及时赶来，曹巍恐怕就要无奈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除了曹巍这个案子，钟月苓还抖露了近两年他们做的十多个局。通过这种类似的办法，他们从中获利赫然达到了两千万，一年一千万！
王臻和崔夏瑾听了后，神色都很难看。
一年一千万，一家永桐市的龙头企业一年利润也不过如此。
但那要牵涉到多少人的辛苦劳动，多少资金的投入，多少产品的产出……
可他们呢，就靠这种设局，空手套白狼的欺诈方式，一年就卷走了一千万。
“真是好手段，好生意啊！”王臻猛地一拍桌子，双目怒瞪如要食人的恶虎一样。
钟月苓被王臻这么一拍桌子，一怒瞪，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然后一脸苍白地看着秦正凡，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
清醒过来的钟月苓，一见房间里三人看她的眼神和表情，哪里不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的事情。
“你说呢？”秦正凡不答反问道。
“钟月苓，法网恢恢啊！”崔夏瑾按下了录音机，里面传出了钟月苓的声音。
钟月苓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脸色煞白如纸，然后突然站起来，对着秦正凡连连鞠躬道：“秦专家，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抓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求求您放我一马吧！”
“迟了！”秦正凡淡淡道，说着看向王臻。
王臻点点头，很快叫了两个警察过来，让他们直接带走钟月苓，然后又把神色已经变得很不安的樊总叫进来。
有了第一次经验之后，秦正凡也无需王臻再营造什么气氛，直接就看着樊总，声音温和地道：“樊总你看着我，我有话问你。”
樊总下意识抬头看向秦正凡的双目，这一看就迷失了。
虽然刚才已经见识过秦正凡这诡异神奇的手段，但再一次见到，王臻和崔夏瑾再次感到一股寒气直冒。
甚至王臻都有些怀疑，以自己多年练武和早年卧底地下黑拳界的生涯所磨炼的坚定意志恐怕都很难抗拒得了秦正凡这门法术。
因为前面有过钟月苓的交代，审问樊总就简单了许多，不过十七八分钟就结束了。
再接下来自然就是项哥，在秦正凡的帮助下，同样也很是顺利。
“正凡，这次真要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这个团伙还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端掉。”命人把项哥也带走之后，王臻抓着秦正凡的手，感慨万千道。
“是啊，秦专家的手段实在太，太神奇了，如果我们有这种手段，想要破案就容易了。”崔夏瑾本来下意识想说太诡异，好在及时改了口。
秦正凡揉了揉太阳穴，笑笑道：“这法子很耗神的，用多了烧脑，不可多用。”
秦正凡这话自然有夸张成分在里面，一来是为了安他们的心，省得他们对他产生太大的恐惧；二来也是避免他们以后把破案的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否则他们动不动找上他，杂事缠身，他又如何能清心修行？
以前秦正凡不懂为什么修行之人特别讲究随缘。
现在秦正凡已经渐渐懂了。
像今天曹巍的事情就是随缘，他遇到了他就得管，但他却不会主动去揽事情，否则忙都能把他忙死，哪有时间过自己的生活，哪有时间静心修行。
当然，秦正凡的话虽然有夸张成分在内，但施展术法迷乱人心神也确实有些耗神，会缩短他今天子时的修行时间。
王臻和崔夏瑾闻言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王臻想到了一件事情，心头一紧，问道：“正凡，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会这个法子，而且也像你这么厉害？”
崔夏瑾闻言一颗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王哥不是已经看过我的证件了吗？要是随便来一个人都有我这本事，那还了得？放心吧，就算有人会这个法子，也需要营造许多氛围条件，才能缓缓迷惑住类似钟月苓这样心志的女人，而且一旦外界稍微有点动静，或者问的问题触及到他们敏感的秘密，他们就会惊觉过来的。”
“至于王哥你这样的人物，他们不对你施展这法子还好，一旦施展，恐怕反倒要自己受害。所以他们就算施展这法子，也是要挑人的。”秦正凡回道。
“那就好，看我这脑子被你这一吓，都有点傻掉了，竟然忘了你的身份，其他人怎么可能跟你相比呢。”王臻笑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道。
“秦专家，我能看一下您的证件吗？”崔夏瑾闻言彻底放下心来之后，看着秦正凡，犹豫了一下问道。
女人总归好奇心比较重，尤其秦正凡这么年轻帅气，偏生却手段神奇，还挂着总局什么特聘专家的头衔。
“什么专家不专家，也就王哥办事太严格，我这才没办法拿出来给他过目一下，实际上这专家是见不得光的，你看看就行，以后没有必要，可千万别叫什么专家，叫我秦博士就可以了。”秦正凡说着取出那证件随手递给了崔夏瑾。
崔夏瑾闻言点点头，伸手接过证件，倒也没多想。
总局的专家这个头衔听起来虽然有点牛叉，但更多指的是学术方面，身份相对有些超然。
或许秦正凡之所以成为专家，正是因为他独到而厉害的“催眠术”。
崔夏瑾怎么说也是一个区公安分局的局长，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专家的头衔被镇住，而如履薄冰缩手缩脚的。
况且，秦正凡这个专家跟王臻说话时，张口闭口都是王哥，这也让崔夏瑾除了忌惮他那恐怖的“催眠术”，还是能以相对平常的心态来看待秦正凡这位年轻的专家。
接过证件，崔夏瑾翻了开来。
崔夏瑾从来没见过这种证件，但她认得上面的标志和字，也知道那些标志和字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一翻看，崔夏瑾的手都一下子抖了起来，下意识就并拢了双脚，然后赶紧双手将证件递还给秦正凡，再然后还一脸郑重地向他敬礼。
没办法，这级别太高了啊！
“崔局长，我都说了，你看看就行，不必当真，你这是干什么？”秦正凡见崔夏瑾竟然一脸郑重地向他敬礼，一脸无奈道。
崔夏瑾则拘谨地道：“您是领导，初次见面应该的。”
秦正凡只好笑笑，然后看向王臻。
“正凡，本来你来永桐，我得好好陪陪你，但这个案子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走漏了风声就又被动了，所以我得立刻赶回局里布置，改天我专门请你喝酒赔罪。”王臻说道。
“王哥你跟我见外什么？正事要紧，你还是快去办案吧。”秦正凡说道。
“那行，我不跟你客套，有事情你尽管给打电话。”王臻点点头道。
“我知道的。”秦正凡点点头。
崔夏瑾见王臻和秦正凡关系这么好，目中不禁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色。
总局局长级别的人物，哪怕只是虚职那也是不得了。
王臻竟然能跟他称兄道弟，实在是运气太好了！
崔夏瑾却不知道，以前王臻跟秦正凡称兄道弟时，苍云县那边的警察还羡慕秦正凡呢，认为他一个小年轻竟然被王臻给看中，有机缘跟他称兄道弟。
否则崔夏瑾恐怕难免要感慨世界变化之快了。
“崔局长，这个案子主战场在你南庄区，你这次要挑重担了。”王臻转向崔夏瑾，沉声道。
“是！”崔夏瑾这才猛然惊醒过来，连忙立正回道，不知不觉中，她对王臻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变化，更加敬重了。
很快，王臻和崔夏瑾便带人离开了银悦商场。
“秦博士这回又幸亏有你，要不然这次我真就吃大亏了。”曹巍握紧秦正凡的手，一脸感激道。
“说这话就见外了，不过不管这个案子最终怎么判，你借的钱肯定还是得还的。你现在资金缺口有多少，回头我先转给你一笔，让你应急一下。”秦正凡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再想想办法吧。”曹巍说道。
“行啦曹巍，你跟正凡就不要客气了。难道说，我和你的关系还比不了别人吗？”秦家谦说道。
“那当然不是，只是我的资金缺口有些大啊！”曹巍面露难色道。
“你刚才也看到正凡的钻石卡了，几百万肯定没问题的。”秦家谦说道。
钱毕竟不是秦家谦的，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说，别说几百万了就算几千万也没问题。
“算上从他们借的钱，再加上需要给的装修款，我的资金缺口大概在四百七十万左右。秦博士你放心，我会尽快把这银悦商场出售，县城那边也还有一套自住的公寓，我也会尽快出售。”曹巍闻言说道，只是说这话时心里却在滴血。
银悦商场他花费了不少心血和资金进去，如今这里正处于行情低谷，要匆忙出卖的话，能卖到四百万算是不错了。这一进一出差不多就是两百万左右损失。
至于他自住的公寓，不仅面积大而且因为自住的缘故在装修上他花了很多钱。公寓的装修是卖不出价格的，而且大面积的公寓能接手的人也少，所以自己住是舒服的，但要卖肯定只能贱卖才会有人接手。
但秦正凡肯借钱给他，那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面子和对他人品的信任，曹巍又哪好意思长时间拖欠着。
“这商场现在卖肯定不合算，至于公寓是你自住的，卖了后，你和儿子住酒店吗？”秦正凡摆摆手道：“钱你不用着急的，不过今天我让我叔叔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有一件生意想跟你合作，你如果没有资金，倒是可以用商场还有酒店来折价入股。当然这个等会回去再商量。”
“这个没什么好商量的，我肯定愿意，一切都听你的。”曹巍闻言面露惊喜之色，不假思索道。
别看曹巍被坑了，但那是因为他太讲情义，太急于想开创事业第二春，这才栽了跟头。
但实际上，曹巍能成为苍云县酒店餐饮行业的龙头老大，还是很有经商头脑和判断力的。
秦正凡什么人？要钱有钱，要本事有本事，要身份有身份，要人脉有人脉，而且为人还重情义，有正义感。跟这样的人一起做生意，那就是搭上了一条大船，那是求也求不来的，曹巍又哪会犹豫？
机会可是不等人的，这一犹豫这辈子飞黄腾达的机会可就要飞了。
“你也别答复得太快，一切还是回去再商量吧。现在我们出去，我有些事情想要咨询一下你。”秦正凡微笑道。
“商量归商量，但秦博士要做生意，只要你同意，我肯定要参一股的。”曹巍一边跟着秦正凡往外走，一边继续表态道。
秦正凡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是有大本事的人，做生意赚钱对他而言只是顺手而为的副业而已，就算真亏了，他也肯定有办法把亏空给填上，到头来肯定不会害得他曹巍血本无归，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敢主动邀请曹巍加入。
所以曹巍既然一再表态，秦正凡也就随他去。
出了银悦商场，秦正凡指了指海滩边的那片烂尾楼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怎么？秦博士对那片烂尾楼有兴趣？”曹巍见秦正凡指着那片烂尾楼，不禁心头猛地一跳。
那片烂尾楼虽然现在扔在那里，看起来一片狼藉，杂草丛生，但真要卖，那可是一笔巨款，远不是他的银悦商场能比的。
“有点兴趣，过去看看吧。”秦正凡说道。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曹巍嘴巴张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连忙道：“我们开车过去。”
说着，曹巍拿出遥控钥匙。
他的宝驰轿车就停在商场门口。
身为苍云大酒店的老板，轿车说起来就是他的门面，而且小地方的有钱人也相对好面子一些，所以曹巍开的算是轿车中的奢侈品牌宝驰。
当然曹巍开的只是中档级别的宝驰轿车，入手时大概五六十万。
见曹巍拿出遥控钥匙，黄小志两眼不禁一亮，舌头舔了舔嘴唇，道：“曹总，让我来开行吗？”
这话，打死黄小志以前也是不敢说的。
宝驰轿车啊，万一剐蹭了一下，那得赔多少钱？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黄小志可是见过好几亿存款的人，而且还要马上跟牛人一起做生意，老实敦厚的黄小志眼界和心境不知不觉中就发生了变化。
这一点，黄小志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但秦正凡却洞若观火，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心想，人果然是百灵之长，哪怕再平庸的人，只要给他一个展现的舞台和机会，他也会慢慢变化和成长起来，甚至最终发生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