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重新振作的太子流天先去拜见了自己的公父,梁王看到自己颓废许久的长子,今天终于踏出了自己的宫邸,还到他这里来请安,心里高兴不已。难得扔下国事,和自己的儿子聊了大半天。
梁王看流天身体还是很虚弱,就让他回去休息。
流天起身告辞,但他不准备回去,他还要去拜见王后。梁王听到这里,心里很是欣慰,当今王后虽然不是太子的生母,但毕竟名分在前,流天如此有礼数,一派国之储君的样子,自己这个长子终于又回来啦!
梁王很是高兴,决定和流天一起过去,顺便在王后那里用膳。梁王虽为一国之君,但一路上,他怕流天身体不支不慎摔倒,自己的手还时不时地扶着流天,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始终是疼爱的。
正在路上走着,他们突然听到前面有打闹声,于是抓紧步伐走了过去,这时一个人影飞了过来,直接摔倒在他们面前——是二公子流地。而打倒他的,正是流玄他们三个。
看着一脸怒气的流玄和狼狈的流地,梁王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梁流玄回话,就厉声制止了起身正欲扑向流玄三人的流地:“住手,还不嫌丢人吗?”
“儿臣并没有输,刚才不过是一时疏忽。。。。。。”流地住了手,嘴上却不服输。
这时,自先王后去世之后,一直照顾流地的老侍女容姑上前哭诉:“君上,三公子欺人太甚,兄弟之间的打闹,竟然还找两个外人帮忙,这是欺负太子和二公子的母后早逝啊!”说完就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梁王和太子的脸色均是一变,提到了先王后,太子的生母,且不说太子的生母生前如何贤德,单就太子在这里,梁王也不能随意处置;太子没有说话,现在也不好说话,但在心里对容姑却很是不满,随随便便抬出母后来压人,简直有辱母后的声誉,要不是念及多年照顾流地的份上,早就把她赶出宫啦!
在流地十六岁的时候,他就想让流地到军营里去历练一番,借此让流地摆脱容姑,没承想流地自己就不愿意,而且父王也不想让流地再去军营,因而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的容姑变得更加过分啦!
“流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王沉声问道。
“公父,刚才我和文昊、景烈正在闲逛,突然听到两位妹妹的哭叫声,赶紧赶过来,发现二哥正欲对妹妹的侍女不轨,所以我们才动手的。。。。。。”
这时,梁王才看到依旧哭个不停的和钰和灿两位小公主。
流地正要开口反驳,容姑抢先为二公子说话:“君上,三公子这是在污蔑二公子,当时二公子不过是看到那名侍女对两位小公主时有怠慢,照顾不周,替王后管教管教,绝不像三公子说得那样不堪!不知道三公子如此说,是何居心啊!”
容姑继续加油添醋地说道:“三公子在殴打二公子的时候,不仅让别人帮忙,还对先王后出言不逊,说二公子是没娘养的野孩子。”说到这她适时地住了口。
流玄目瞪口呆地看着容姑和梁王,一时说不出话来。
梁王本就难以忍受有人说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登徒子,现在竟然还如此羞辱流地,这让梁王顿时就爆发了:“混账东西,没想到你不仅不顾大梁的竞战传统,公然三个打一个,现在还如此羞辱自己的哥哥,既然你如此喜欢闹事,那你就去王陵那里好好向先祖反省反省,以后不要再回来啦!”
流天和流玄都大吃一惊,一块跪在了地上,太子正要说话,刚刚得到报信及时赶来的王后跪在地上向梁王求情:“大王息怒,流玄还小,是我教导无方,我愿意代流玄去守陵。”说完就附伏在地上。
梁王怒气未消:“都15岁啦!不小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啦!”
太子跪在地上拉着梁王的衣服:“父王,三弟年幼酿此大错,是应该让他多磨练磨练,儿臣以为,军营比王陵更合适。”
梁王想到流玄也快到了王族子弟去军营锻炼的年纪,思忖再三,同意了流天的提议,长袖一挥,扭头回去了,没再到王后宫中。
王后起身先谢了流天:“多谢太子给玄儿求情,要不然他真得去王陵守一辈子陵啦!”
流天长身作揖:“母后言重了,流玄是我的弟弟,帮他本就是理所应当,而且,就算真是守陵,公父消气了,也就让三弟回来啦!没有那么严重。”
这时,四公子流武跑过来啦!一把抱住王后的腿,仰头看着王后说道:“母后,这里怎么啦!”
王后宠溺地摸了摸流武的小脑袋,“没事了,去玩吧!”
“我想和母后待在一块。”说着就把脑袋埋进王后的怀里,王后非常宠爱地搂着流武。
太子看到这种情况,“母后,儿臣原本是想到母后的宫中请安,但在这遇见了,儿臣就不再打扰了,而且儿臣身体也有些不适。。。”
王后赶忙说:“太子体弱,要多加休息,快赶紧回去吧!以后要多让太医去看看。”
“儿臣告退。”说完一拱手太子转身走了。
母后和弟弟的亲近,让流玄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一样,顿时感觉局促不安,连忙说道:“我,我去向大哥道谢。”说完就扭头走掉了
。
文昊、景烈看到这种情况,也向王后告退,并示意流玄,他们先回去啦!
流玄追上大哥,“多谢大哥!”
流天停下来,看着流玄说道:“三弟,军营虽苦,但却大有可为,你多加保重,大哥在都城里等你衣锦而归。”
流玄忍住眼泪:“谢过大哥”。
流天沉默了一会儿:“三弟,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到母后那里去告个别,毕竟你要远走他乡,一别数年。”流天将刚才的事尽收眼底,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比自己更苦。
流玄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大哥,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看着远去的流玄,从一旁出来的太宰施健悠悠地说了一句:“太子坦荡正直,不会去构陷自己的敌人,但三公子自己惹下了祸,为何不就此消除这个隐患,反而还要为他求情呢!”
“三弟聪慧,日后必成大器,施先生如此说有失公心,”太子停住脚步扭头对施健说:“还有,三弟不是我的敌人,是我的兄弟。”
施健愣愣地看着流天的背影,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正是因为太子的正直无私且雄才伟略才决定铁心追随,但他也时时怕太子因此而吃亏。太子如此帮自己的对手,他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流玄就要去军营去了,你怎么看。”文昊征询景烈的意见。
“这还用说,当然是一块去啊!反正咱们早晚都要去参军,不如和流玄一块去,免得他一个人孤单。”
“好,那咱们这就回家,让赵叔和我父亲一起上书,让咱们也去参军。”
“快走。”
梁王看着赵申义和李护的上书,同意他们的请求,流玄在路上和军营里有个伴,能够相互照顾也是好的。
流玄思忖再三,决定晚上到母后那里向母后告别,他走到母后的寝宫外时,听到母后和最亲近的侍女常英姑姑谈到了他。
“王后您得和公子流玄尽快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公子流地的侍女容姑这么做,就是认定了将来公子流玄会抢太子的王位,他们已经开始动手啦!不管怎么样,您跟三公子之间不能再有嫌隙,以免让别人钻了空子,三公子不与您亲近,但也要考虑到四公子流武和两位小公主啊!”
流玄支起耳朵想听清母后要说的话,“是啊,这件事牵扯甚众,得尽早解决。”
流玄没有听到母后对常英姑姑的责备,心里伤心极了,他没有想到只有自己对母后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母后才会想起自己;没想到母后想和自己和好不是为了挽回自己这个儿子,而是为了四弟和两个妹妹,自己在母后心里,就是一个外人。
流玄听到了王后那么说,却不知道王后只是碍于常英服侍自己这么多年,所以没有对她进行言语上的批评。
流玄没有听到他的母后对常英不快的哼声;隔着一扇窗,也没能看到他的母后听到常英的话后,看常英的眼神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甚至推开了常英扶着自己的手。他的母后并不像常英姑姑说得那样,只关心他的弟弟和妹妹们,她的心里是真的想和他和好。
流玄没有再进去,他低着头走了,来到了他祖母的住处。
太后疼惜地对他说:“你应该到你母亲那里去看看,也向她道个别。”
“不用了,母后有弟弟和妹妹要照顾,顾不上我的,我想母后也想不到我的。”
“你这孩子,净说胡话。”太后轻叹一声,“参军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路途遥远,什么东西都要多备一些。”
“都准备了祖母,你不要担心,再说我也不是到那里去享福的。”
太后会心的笑了起来,随后便鼓励自己的这个孙子:“军中虽然很苦,但却是梁氏王族子弟建功立名的福地,你父亲就是少年时在军中建立威望,让三军心服进而统领梁国,你爷爷也是,你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到了那边也要多保重自己。”
这时,流仁进来了。太后示意让流玄退下,让他们兄弟俩自己聊聊更自在些。
“三哥,你这一走要几年才能回来?”两人坐在石阶上聊起天来。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当我重回都城的时候,必然是封爵的百战名将啦!”流玄仰视天空,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流仁很为自己的三哥高兴,也很为自己将要和哥哥分离二伤心。
流玄对流仁说:“五弟,以后有什么事我不能再帮你啦!以后遇到什么事,去找祖母帮忙。还有等你长大了,到军营里来找我。”
“祖母年纪大了,不能总是劳烦她老人家,以后有什么事我要自己解决自己扛,要成为和三哥一样的男子汉。当时候,我一定回去找三哥的。”
“好,有志气,三哥在军营等你。”
当王后来看流玄的时候,流玄已经睡着了,她没有吵醒他,只是坐在流玄的床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抚摸着流玄的脸庞,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悄悄地离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