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宋垚垚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道:“许公子,我们谈谈合作的具体事项吧。”
许濂骅正有此意,他刚才心急火燎的风度尽失,想挽回些面子才客套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急不可耐了,宋垚垚这个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就依宋掌柜的意思,我们谈正事。”
宋垚垚问道:“虽说没有原来的规模,但是宛州十七个府仍就是地域广阔,人口繁多,这么多的人口不知道要多少供货量?‘’
许濂骅略作思考,便道:“十七个州府,一共有九十七个县城,刨去那些地方偏远,穷山恶水的地方,真正有能力买的起你的脂粉的也就八十个县左右。”
宋垚垚估算了一下,光是秀文就从她这里买了将近三百盒脂粉,这么多县城加上府城,至少需要三万盒脂粉。
四千盒就已经花了她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三万盒恐怕得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做出来,这个生产速度远远比不上销售速度。
只宛州一个州她就已经应付不过来,若是同时供应十几个州,恐怕最先崩溃的就是她。
果然一口吃不成胖子,什么事都得徐徐图之。
这下轮到宋垚垚不好意思了,道:“我现在刚刚起步,作坊产量没有那么高,恐怕一时供应不过来。”
许濂骅愣了一下,道:“供应不过来?宋掌柜不是一个月便生产了四千盒脂粉吗?宛州一年的需求量也就不到两万盒,宋掌柜怎么会供应不过来?”
宋垚垚也是一脸懵,问道:“只秀文姐便从我这里定了近三百盒脂粉,就算这三百盒是一整年的销量,整个宛州八十个县加上那些府城至少需要三万盒,而且胭脂的销量会比香粉高许多,三万盒都是保守估计,四万也未必卖不出去,怎么变成两万盒了?”
许濂骅听了,一脸哭笑不得,解释道:“宋掌柜,你这么算是没错,但是新的东西,哪有连试都不试就直接大范围卖的,我们得先在几个大府城试卖一段时间,如果效果好的话才会逐渐向周围的县城推广。”
宋垚垚一脸尴尬,自己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许濂骅不说她绝对想不到,果然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
许濂骅接着道:“况且成掌柜虽然从你这里买了三百盒脂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时候你卖价太低,如果玉容粉卖到600文一盒,我想三百盒恐怕不到一天就卖完了。”
宋垚垚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是我想的简单了,既然如此,不知道许公子初期大概需要多少货?”
许濂骅想了想,道:“十七个府城我打算先挑十二个试一下,第一次的话就要4800盒吧。”
宋垚垚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不知道这4800盒脂粉能卖多长时间?”
“如果六个月内能卖出去六成便说明宋掌柜的脂粉极受欢迎,就可以补货然后进行第二步的推广了。”
宋垚垚快速的估算了一下,按照许濂骅说的这个情况,宛州一年的销量最多也就两万盒,比自己预想的少了一半。
“那就依许公子的意思,先上4800盒试一下水。”
许濂骅颔首,道:“既然订好了数目,我们便谈一谈价钱,我虽然不知道宋掌柜给赵央的底价是多少,但是我想绝对不低。大盛不比东齐,若是以那个价位卖给我们恐怕不太切合实际。”
宋垚垚笑了笑,道:“我懂,东齐的卖价是大盛的两倍,自然赵公子的进价会高一些,我要是以那个价位卖给你们,你们不得赔死。”
“宋掌柜想得通最好,其实东齐本就不比大盛富庶,十两银子确实是那些贵族千金的承受上限。但是在大盛,五两银子还抵不过公子哥的一顿酒钱,这个价位确实还有上升的空间。”
宋垚垚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想和玉容粉一个价位,一来是显得我的东西不是一般的次品,二来与玉容粉一样的价位却有更好的品质更有利于打开市场。我一个无名小店,如果一上来就卖个天价,恐怕买主不太容易接受。”
宋垚垚虽然想做高端奢侈品,但是她并不想做顶级贵妇产品,那样虽说利润可以多上几成,但是客户群体却会缩小很多,对现在这个阶段的她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许濂骅点了点头,道:“宋掌柜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那就依你所言,定价5两。如果是5两银子的话,宋掌柜想以什么价位卖给我?”
刨去关税,刨去高额的运输费,宋垚垚道:“一口价3两银子。”
许濂骅怔了一下,苦笑道:“宋掌柜还真是爽快,好,3两就3两,两个月后我带人来取货。”
宋垚垚道:“没问题,其实我也可以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运输队,你雇的那些太慢,而且不够小心,会把粉磕碎的。”
运输中碎粉是很正常的,只要没有超过一定的比例,卖家是不需要负责任的,既然许濂骅不放心那些临时工,让他的专业人士来干宋垚垚也没有意见,她乐的省事。
按照老规矩,许濂骅要先给她三成的定金,既然事情定下了,三人便散了。
许濂骅带着秀文去给她凑定金,宋垚垚回去休息,明天开始又是一场大战。
傍晚时分,许濂骅亲自带着车队来了宋宅,送来了4320两定金,宋母知道许濂骅就是慷慨送房之人后,便热情相邀对方留下吃个晚饭,许濂骅推拒不过,便带着秀文留下了。
宋母在原本的菜色上又加了几道大菜,看那架势是要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招待贵客,就连冬梅都被叫过来打下手。
宋垚垚想着冬梅生产时的凶险,有心让她多休息休息,便要替她,却被宋母无情的赶了出来,让她去陪客人。
冬梅也笑眯眯道:“我不要紧,躺了一个月了,养的差不多了,这点活不碍事。”
宋母做的饭菜虽不如酒楼里的精致,却别有一番家的味道,许濂骅也没有露出半点贵公子的娇气,吃的挺开心,直夸宋母手巧,把宋母美的不行。
吃了饭,宋垚垚把许濂骅送出门,临行告别,许濂骅道:“宋掌柜,我们两个月后见。”
宋垚垚回道:“两个月后见。”顿了一下,接道:“如果有我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许濂骅一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宋姑娘已经帮了我许多了。”然后点了点头,道:“告辞。”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