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族长回来了,大家吃过饭,族长领着宋垚垚和毛毛去了祠堂,那里搁着毛毛祖辈的牌位,他得去祭拜一番。
下槐村都是一些普通村民,祠堂也不甚壮观,不过是三间土胚房围了一个院子,跟电视剧里青砖绿瓦,高庭深院的豪华版祠堂没得比。
不过无论豪华还是寒酸,规矩却都是一样的,女子不得入内,外姓女子更不行。
宋垚垚在屋外看着毛毛规规矩矩的上了香,行了跪拜大礼,想必若是先祖有灵,定能感受到其诚意。
可能是看宋垚垚把毛毛养的不错,加上那份颇厚的年礼,族长一路上对宋垚垚都是和颜悦色的。
回去的路上还主动问了话:“听青山说你要在这里给毛毛添置家产,有心了。”
宋垚垚有些受宠若惊,对李家赠以厚礼,除了因为桂兰的缘故外,还因为桂兰的公爹是李氏的族长,桂兰的相公是下槐村的村长,毛毛幼时离家,若是将来回乡定居,少不得需要他们照扶一二,现在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哪里,族长严重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买几亩地,过几年把房子再修一修,若他能在城里安身立命更好,若是不能,回来也有条退路。”
“唉,毛毛毛毛这个孩子命苦啊,亲娘死的早,亲爹又是那副德行,也就是遇到了你,要是旁人,唉,不说了。”
宋垚垚脑子转的飞快,她有个疑惑一直没人解答,可是又不敢冒冒然瞎问,此时开口正合时宜。
“族长,你看李家现在的情况,要不要跟毛毛的外祖家走动走动,毕竟也是门正经亲戚。”
谁知族长哼了一声,道:“走动什么,这么多年了那边都没过来看过一眼,你也别去招惹那一家子了,到时候湿手沾面粉,甩都甩不掉。”
宋垚垚一愣,这意思是两家早不来往了?为什么啊?
宋垚垚又问了一句:“真不用?不会落人口舌吧?”
“不用,他们自己当初不顾女儿死活断了这门亲戚,别人说闲话也说不到你头上。”
看来又是一门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既然族长都这么说了,宋垚垚也乐的清闲。
下午回了城,宋垚垚让朱景行先带毛毛回去,自己慢悠悠的晃去了兴文街,过了初五,城里有不少铺子已经开门,街上人来人往,倒是比前几天还热闹。
宋垚垚挑了间书铺,进门便看到一个小伙计正支着头立在柜台前打瞌睡。
宋垚垚轻咳了两声,那伙计慢悠悠的醒来了,先打了个哈欠,才问到:“客官,买东西啊。”
宋垚垚点点头,问道:“你们这有成册的绣本吗,就是那种全是绣图花样和针法图解的?”
伙计想了想,道:“还真有,我给您找找。”
说罢不等宋垚垚回应,一头扎进了后面的书堆里,刨了半天,拿着一本书出来了。
宋垚垚接过一看,这本书并不厚,前面十几页全部是针法图解,看上去并不复杂,应该是入门基础。
中间二十几页明显复杂许多,但是成形后的图案确实也精致许多,应该是进阶版的。
最后几页全是文字,讲的是各种布料如何配图配线,写的倒是简洁易懂,还很好记。
宋垚垚点点头,很适合冬梅这种业务的刺绣爱好者。
伙计看她的反应,问道:“姑娘是想自学刺绣?”
“有点兴趣罢了。”
那伙计再接再厉推销道:“若姑娘对刺绣一道感兴趣,那除了这本书我还要再推荐一本”说罢从身后又递过来一本书,接着道:“刺绣光知道针法技巧不够,还得会画花样,我这正好有一本图册,可供姑娘参考。”
这本书便比先前那本厚了许多,打开一看,果然全是一些花样,虽说都不复杂,但难得总类齐全,活灵活现。
宋垚垚忙道:“不错不错,都要了。”
伙计嘿嘿一笑,又道:“那什么姑娘,我们这也卖纸笔颜料,要不也来点?”
宋垚垚忍俊不禁,这伙计顺势而上,挺会做生意。
“好,都来点。”
最后宋垚垚抱着两本画册,一刀纸,一套笔和一盒子颜料回去了,那伙计看她大方爽快还送了她一块墨锭和一方砚台,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却很是实用,乐得宋垚垚直道下次还来。
路上宋垚垚又拐去针线铺子里买了一套绣花针和一兜绣线。
回了家,宋垚垚立马献宝似的去了冬梅屋里,冬梅拿着东西,一遍埋怨她浪费钱,一遍两眼发光的看着图册,十足的口是心非。
不过好歹脸上除了郁郁之色外有了别的表情,宋垚垚就是怕她再胡思乱想下去得了抑郁症,这才想个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自打有了这套图册,冬梅是心不痛了,头不晕了,整天沉迷画图无法自拔。
那劲头比宋垚垚当年考研都刻苦。
起先宋垚垚觉得好玩,陪着画了几天,几天下来宋垚垚就琢磨出来点意思。
在刺绣一途上,冬梅的确是有天分的,那些针法图解她要看半天才能理解,冬梅往往看一会就能熟记于心,并且学以致用。
而且有了宋垚垚这个陪衬,冬梅也发觉自己竟然有小姑子也及不上的地方,成就感十足,更是如痴如醉,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哄孩子,就是看书劈线描花样。
宋母看在眼里,虽然觉得她这样不务正业,但是到底有了活人气,不再整日发呆发愣,也就随她去了。
宋容更不会有什么异议,只要冬梅不再病恹恹的,她就是上房揭瓦宋容也会乐颠颠的给她搭个梯子。
正月十五越来越近,自从过了初十,宋垚垚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翘首以盼薛行舟什么时候回来履行诺言,一起过节。
终于十四的下午,薛行舟回来了。
宋垚垚一脸惊喜的到了门口,只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薛行舟,却没看到孙大夫。
“孙大夫呢?”
“贪图友人的美酒,不肯回来。”
宋垚垚提起的心才稍稍落地,扬起一抹笑脸,道:“进去吧。”
薛行舟从马鞍侧兜里抽出一个锦盒,道:“送你的。”
宋垚垚一愣,接过一看,是个白玉簪子,看起来很漂亮也很贵。
宋垚垚自己从不在意这些,薛行舟却总爱送她珠宝首饰,女为悦己者容,更可况是心上人送的饰物,因此宋垚垚便日常戴着他送的首饰,薛行舟以为她喜欢,送的更是勤快,她的首饰盒都快塞满了。
宋垚垚抬头,道:“很漂亮,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