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马蹄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在天庆府城中的主干道上响彻。(八(一中文w]w>w〉.百姓们透过门缝看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战马,和在阳光下泛着粼光的兵戈。
退伍的后方,有一队人马却走的不急不缓,悠然间给人以闲庭信步之感。其中队伍当中打头的,就是杨氏兄弟二人。
“大哥,咱们其实可以饶过伍鄂直接一鼓作气将白岩峰的匪寇先灭了,为何要避易就难?”杨松林不解的道:“即便我们倾巢而出直奔城东而去,想那姓伍的小子即便感受到威胁,若无龙熬的命令,他敢轻易对我们动手?”
杨柏松目视前方,应声道:“别小看那姓伍的小子,小小年纪掌兵数千,绝不是易于之辈,假以时日,此人前途未可限量。”
“哼,若不是当初咱们杨家同意,能有他领兵的时候?”杨林松嗤的一声:“现今他倒是成精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当日之所以会同意由他掌兵,就是欺他年幼,而这天庆府本就是探囊取物,为平衡双方,才选的这小子,如今倒是让他成了气候。”
“青龙山那些人,虽然战力在梅风岭之中算是拔尖,可跟咱们杨家军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杨柏松傲然道:“一个时辰之内我要活捉伍鄂,让前方队伍加快行进步伐,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大哥,你就看好吧,这个先锋小弟请缨。”说完也不等杨林松拍马而去,扬起一路烟尘。
得知杨柏松领兵而来的消息后,伍鄂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应对方案部署,对于双方战力他作为曾经两军名义上的主帅,是有一个大致了解的。若是正面硬刚,只需一个冲锋,对方就能把他们冲的溃不成军,这就是正规军和土匪军的区别。但好在这是在城中,不可能起大规模的冲锋,巷战虽然也无硬拼之力,但拖延个把时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原先伍鄂以为杨柏松会先易后难,绕道先攻击云雷二人,毕竟从战力上来说,三方势力之中,云雷二人才是最差劲的。哪怕他们人数是最多的,但有时候哪怕是在冷兵器时代,人数也并非最重要的战力标准。就如同一群七八岁的幼童,面对同样提着钢刀训练有素的成年人,必然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将军,已经都布置下去了,在咱们兵力布置范围内,都安放了各种陷阱,他们若是冲过来,怎么着也够他们喝一壶的。”赵延阳急急赶来道。
“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被官逼民反的流寇,他杨家是正规军,真刀真枪的干,咱们必然不是那群人的对手。但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利用好我们的优势,不敢说和他们打个旗鼓相当,他拖延些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伍鄂沉吟着道:“现在我怕的是云雷二人,若他们这时弃城而逃,到时咱们就必死无疑了。”
赵延阳点头道:“前番云轩所说的几个条件,咱们无一条能够做到,若他们真的弃城而去,却也在情理之中。但细思一番,我又觉得他们不会走,先那雷震是一定不会走。我打听过,那雷鸣系他独子,虽然平时大骂甚多,但爱子之心却是人尽皆知;而云轩同雷震更是亲如兄弟,据说两家原是准备结为秦晋之好,只是雷鸣死活不同意,如此才算作罢。”
伍鄂玩味的看了看赵延阳道:“赵兄,数日前去城东提亲,居然连此事都打听清楚了,莫非真对那云轩之女有些想法?”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赵延阳苦笑的道:“这是王兄给我支的招,原本是想以此来混淆视听,让云雷二人不知我们意图,同时引起杨家之人的猜疑,为王兄回青龙山请示龙头拖延时间。却不成想城中形势骤然间便生如此大的变化,这却是始料未及的。”
“是啊,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怕待王兄归来之时,龙头同杨家便能达成议和,倒时龙头下令让我等撤出天庆府,咱们也是无可奈何。”伍鄂突然猛的一拍面前条案,“但我不甘心,咱们打下的大好城池,为何要让与那杨家之人,若他们是仁义之师,即便不甘心可让也就让了。但你看看,进城这些时日他们都干了什么?烧杀抢掠,****妇人,干的都是些下流勾当。如此人等,将咱们打下来的大好城池让与他们,赵兄你甘心么?”
赵延阳苦笑道:“我一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只一点将军说到我心坎上了,便是这城中百姓。所谓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说句自大的话,为这城中百姓,咱们也不能退。”
“好,好一个为了城中百姓。就为赵兄这句话,伍鄂便战死在这天庆府又有何憾。”伍鄂将面前茶杯倒满,递过去道:“今日以茶代酒,喝完这杯,我们上阵杀敌!”
......
“杀!!!”
城中一片喊杀之声,百姓们完全不敢漏脸,有些胆大的隔着自家门窗偷着看看,但映入眼帘却都是鲜红的血液和满地的尸体。时刻都有人在杀人,也时刻都有人被杀,死亡在这一刻似乎成为一种仪式,一种祭祀。当长刀刺入敌人心窝的时候,你明显能够感觉到杀人者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凶狠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是一场死亡的盛宴,每个人参与者都有可能是祭品,杀戮吧,杀戮吧,让死亡降临,让一切回归起点。但看的出来,军备整齐者是具备明显优势的,而且个人武力更胜一筹,另一方往往需要两人夹击才能取得一点优势。
杨松林站在后方大声的道:“一个不留,杀个干净。”
“将军放心,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而已,顷刻之间咱们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一旁的将佐讨好道。
“哼,大哥还是太看的起这群人了,早听我的多好,直接将他们剿了,还用非这周章。”杨松林接着道:“你去再组织一波进攻,大哥说了要活抓伍鄂,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事成之后我必为你请功。”
“是,大人你就看好吧。”
此人手提八尺长矛冲杀进人群之中,左冲右突之间如入无人之境。其人更是如同死神附体,但凡飞骑过处,必然死伤一片。本就占有优势的杨家军,此时更是士气大涨,须臾间便往前推进了百十米。距离伍鄂所在的统领府也不过就数百米,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手持长矛的将佐,一人一骥直奔统领府而去。身后将士见有人带头冲锋,自然也是深受鼓舞,各个奋勇杀敌,随着一马当先的男子冲了过去。
“嘶~~!”
战马的一声嘶鸣,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前方那名将佐,居然......居然不见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