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里赶出来一个丫头。
这事在景仁宫不算啥,可外头炸锅了。
因为雅利奇这么多年,从没有这么收拾过自己的奴才。
她又身在高位,多少人,多少双眼盯着呢。
皇后和贵妃几乎是同时出动,就想打听是为什么。
但是雅利奇这里管得严,还真是不容易撬开口子。
但是只要肯花钱,总是能有风声的。
最后知道这个叫荔枝的大概是动了歪心思了。
皇后沉吟许久:“明儿就要去请安,正好。”
因为这个月二十就是温宪大婚了,所以皇后等人都要去寿康宫商议些事。
其实也是讨好太后的意思,毕竟公主大婚,其实都是内务府操办的多。
次日里,雅利奇穿了一身藕荷色的旗装,披着斗篷去了寿康宫。
她身孕满了三个月之后,就出来的多些,如今都快四个月了。
寿康宫里,皇后已经来了,齐妃还差一步。
雅利奇给皇后请安之后坐着等太后出来。
齐妃和太后出来基本上前后脚。
各自见礼之后坐下,就说起了温宪的婚事。温宪自己听着,都脸红的不行,只好退出去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添上了嫁妆,就是些个规矩上的事。
皇后说给温宪又选了几个嬷嬷,毕竟之前的都被配了。
雅利奇倒是不赞同:“内务府出身的嬷嬷,多数都是规矩十分的严格。这本是好事,可温宪公主本身性子是个柔和的。过去坏事,大半因为嬷嬷,如今我看倒是不必。选几个得力的丫头太监跟着不是也好?”
“贵妃所言诧异,大家子出身的,哪一个身边没有嬷嬷?何况公主呢?皇家的体面是要的。”皇后笑了笑:“这一点上,你不懂的。”
雅利奇笑了笑,知道皇后是说她出身不好。
“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温宪公主这是第二回成婚了。就在皇上眼里,那也是想叫她过得好,过的舒心,而不是只看什么体面。”雅利奇笑了笑:“嬷嬷是要有,但是近身伺候的嬷嬷委实不必了。公主大婚之后,要是与额驸见面都要嬷嬷先同意,那这日子也不能过得好。”
虽然规矩上,这样没错,可这样的婚姻能好?
雅利奇觉得温宪不错,还是愿意给她争取一下的。
见皇后还要说,雅利奇又道:“周家不比过去的舜安颜。周家门第是不高的,又是文官的出身。都是清流。根儿上就是十分好的品性。大婚之后,要是每日里想见公主还得通过嬷嬷,又有什么意思?要是只看皇室体面,皇上只怕是会给指婚更好的人家。而不是婚前还要见一见,这不就是想叫公主过的好么?”
四爷如今重视汉人官员,要知道至今,这周家还不是汉军旗呢。
就是汉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四爷有意打破满汉不能通婚这个规矩了。
虽然之前什么汉军旗都只是名头,说白了不就是换个称呼?难道换了就不是汉族了?
可有时候名头是需要的。
皇后轻轻蹙眉:“贵妃为公主好的心是好的,只是这不是简单的婚事。哪里就能那么简单了?贵妃娘家事简单,但是这宫里头的事,不是那么回事。”
雅利奇笑了笑,没在反驳,也不着急说话。
太后开口:“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温宪如何,这日后其他的公主也是要看齐的。”
言下之意是,如今定的不光是温宪如何,后头还有公主呢。
、先帝爷的公主还有两位没出嫁呢。不过肯定是要去抚蒙的,来年只怕就要出去了。
“娘娘说的是,不过这留京的公主和去蒙古的公主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京城里离得近,好坏都马上就知道了,去了蒙古的,那可真是少不得几位嬷嬷伺候。”雅利奇道。
“温宪公主如今定的,也影响日后三位公主。”皇后道。
“其实,臣妾看着,没那么严重。”雅利奇又笑道:“不过是温宪公主这里,跟着的嬷嬷不许把持公主跟前的事罢了。奴才本就不该给主子做主。何况,公主的奶嬷嬷都不在了呢?”
“等日后,二格格三格格出阁,我也是会管着,不许她们的奶娘权利比她们还大的。”
齐妃笑着插话:“二格格和三格格性子厉害些。大格格就不成,如今还按着规矩,跟着奶娘们呢。”
言下之意,是二格格三格格不规矩?
雅利奇懒得理她。
“罢了,这事也不必争论了,回头安排几个嬷嬷照应着,至于管不管公主的事,哀家再跟温宪说吧。”太后道。
几个人都应了是。
皇后又道:“倒是还有个事。”
太后知道她想说什么,可也不能说我不听吧?
只能道:“什么事?”
“说起来也不是大事,只是……”皇后看雅利奇笑了笑:“贵妃那里赶出去的奴才,如今宫里说是贵妃你容不得?”
“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可听不懂,那奴才做错了事,赶出去罢了,说实话,我也不知她错了什么,要是娘娘想知道,我叫人来问。”雅利奇淡淡。
“本宫不是质疑你,只是如今你怀着身子呢,少不得事多。皇上既然总是在你那歇着,你也该大度些,叫人伺候。”皇后故意。
“皇后娘娘这话奇了,皇上过来,哪一天没有人伺候?就是臣妾如今怀孕。皇上心疼,不许臣妾干活了,可皇上也没自己动手啊。”雅利奇故意道。
皇后脸色一滞,带着些不好看了:“贵妃明知本宫的意思,何苦这样?”
“娘娘的意思,臣妾是懂得。不过臣妾没有将自己的人送去给皇上侍寝的意思。我那里的丫头虽然都是奴才,但是跟我一场,日后都是要好好嫁人的。被我赶出去那一个起了歪心思,我自然留不得。”
雅利奇淡淡看皇后,带着些嘲讽:“宫里如今还有两位怀孕的常在和答应呢。说我不大度,我的身孕可还在那两位之后呢。”
“这么些年,贵妃娘娘的住处就没有过其他人,皇后娘娘您也知道的。何苦又说呢?”齐妃笑了笑,像是提醒,又像是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