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冰消情难断碧寒险难遇故人
冰宫依旧,天山如故。
冷月婵不带一丝笑容地走了进去,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令人难以琢磨的寒冷气息,令所有的天山派弟子都不禁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师姐!”一个青年男子高兴地叫道。
冷月婵只斜眼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冷若汗霜,淡淡道:“师兄呢?”
那男子见冷月婵如此,与以前大不相同,不禁一呆,忙道:“掌门,掌门师兄现在正在房里呢!”
冷月婵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木讷地点了点头,径直往前走去。她自幼在天山长大,天山派的地形自然再熟悉不过,一会儿便来到了一间屋子前,轻轻扣响了房门。
“谁?”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可此刻冷月婵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的了。
“我,冷月婵……”好久,她才开口回答,可声音却是冰冷的。
不久,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张英俊的笑脸,正是江天雨,他一看到冷月婵忙伸手去将她拉进来,可冷月婵却甩开了他的手,自己走了进来。
江天雨一呆,随即将房门紧闭,笑道:“师妹,上次你独自离开,我找了你好久,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以前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杀不了石惊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就准备上前拉她的手。
冷月婵退开一步,道:“师傅不是惊云杀的。”声音虽依旧冷冰冰的,但容色之间却藏满了深深的感情。
江天雨听了,脸色变了变,道:“那是谁?”声音也不如适才那么温柔,甚至还有丝丝颤抖。
冷月婵黯然不语,她怀疑是空海心下的毒手,是她父亲杀了她的师傅。
江天雨见冷月婵不答,道:“那天他自己都承认了,如果不是他下的毒手,他干吗承认呢?师妹……”
冷月婵打断她的话,大声道:“他是被我逼的!他不是那种人!”
江天雨道:“那你说是谁?”眼睛死死的盯着冷月婵,似要看穿她的心事。
冷月婵眼角含泪,一副哀怨的神色,忽然拔出长剑,剑尖对着江天雨的方向,咬牙看着这闪亮的剑刃。
江天雨见此大惊失色,忙退后几步,神色慌张地道:“师妹你,你……”竟惊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冷月婵咬了咬樱唇,哭道:“师兄,师傅是我爹爹所害,如今我待他一死……”说着右手挽出一个剑花,就往自己的雪白的脖子上迎去!
空中蓦然出现一只干枯的手,迅捷无比地从江天雨背后闪出,直扑冷月婵!
血花四溅,却不是冷月婵的,而是空海心的。他的手紧握剑刃,血一滴一滴地从他手心滴落下来。
原来空海心一直不放心冷月婵,于是在暗中悄悄跟着她,就怕她想不开寻死,他功力是何等高强,冷月婵纵使全副精神防备也是防不胜防,何况这些日子她神思恍惚,根本连照顾自己都有些问题,空海心自然很容易就跟了过来。他一直暗中保护冷月婵,一直追到天山来,如今见自己女儿要自杀,口中还说代自己一死,自然上前阻止了。
冷月婵哭道:“你放开!放开!……”说着用力拉剑柄,要从空海心手中抢过来。
空海心的泪水也落了下来,双手因冷月婵的大力拉扯伤口也更深了,血也顺着剑刃不断流出,但他却兀自紧紧抓住剑刃,道:“月儿,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没有杀害你师傅,真的没有啊!”
冷月婵双手忽地没有了力气,撒开剑柄,瘫软在地上,喃喃道:“为什么你到如今还不承认?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也够了,也该回头了……”
空海心见女儿如此,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忙丢掉长剑,道:“你相信爹啊!爹真的没有做过,我空海心虽不仁,但也是个敢作敢为之人,我杀了谁是决计不会抵赖的!如果你不信,明儿我就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近日来的血案全都是我空海心一人所为,与石惊云决不相干,但,但万漠风之死的确是另有其人啊!”
说到此处,他忽然感觉四肢麻痹,原来一根纤白的手指已经点中了他的脑后玉枕穴,空海心再也无法动弹。这玉枕穴乃人身死穴之一,点之则祸患无穷,轻则功力丧失,重则性命不保,若非空海心功力深厚,此刻只怕已受重伤了。
可那只手没有停下,接着迅捷地点了冷月婵的几处大穴,只听一个声音笑道:“的确,万漠风并非空先生所杀。”
趁他们父女不备,点了穴之人正是江天雨,他听得空海心说自己要在天下人面前澄清所有的误会,洗清石惊云的冤屈,那他父亲江霸天的计划就要落空了,因而起了杀人灭口之念,迅捷地点了他们的穴道。
冷月婵见江天雨此时猝然对自己出手,还说出这些话,一呆,忙道:“师兄你……”
只见江天雨阴笑道:“冷月婵,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师傅原来是我所杀吧?”
冷月婵全身犹如被鞭子狠狠抽了一鞭,满是惊讶、悲愤之色。
江天雨笑道:“你也不想想,空先生既然杀了师傅自然是嫁祸给石惊云了,怎么可能嫁祸给你呢?”
冷月婵被他一语点醒,喃喃道:“对啊!那是娘的玉佩,如果他发现了只会满天下找玉佩的主人,又怎会,怎会想到要杀师傅?”
江天雨笑道:“那天我在冰宫内意外发现了你的随身玉佩,所以就有了这个计策,我晚上到师傅的房间内和他秉烛长谈,在他的茶水中加了药,所以,就使出天山剑法将他杀害,并且放你的玉佩在一个不易发现的角落,好嫁祸给你。”
冷月婵凄凉一笑,喃喃道:“亏我自以为聪明过人,原来一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惊云他,他……”忽然提高嗓音,怒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天雨笑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我为什么要嫁祸给你还是说我为什么要利用你杀了石惊云?”他看了看冷月婵那张哀怨却满是怒火的脸,笑道:“我当初要嫁祸给你,本来只是为了得到这掌门之位,因为在整个天山派中只有你才能成为我的劲敌。”
冷月婵道:“我当初根本就没有要继承掌门之位的意思。”
江天雨收回笑容,道:“你没有,天山派许多人都有,你我武功本相差无几,如果他们都推举你为掌门,我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冷月婵咬咬牙,道:“没想我当初深爱的竟然是这种人……”
江天雨笑了笑,道:“至于石惊云却是非死不可,他出道才一天就名扬江湖,如果他不死,我爹怎么可能会顺利当上武林盟主?那我父子又如何称霸江湖?”
冷月婵惊诧道:“原来,原来你们……”
江天雨笑道:“你是要说原来我们父子有如此大的野心,是吧?”他慢慢走过去捡起空海心适才丢掉的长剑,鲜血仍旧流在剑刃上,仍旧在往下滴。
江天雨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吗?”他也没有等冷月婵回答,直接道:“因为,我要杀人灭口!”
他将长剑放到空海心的脖子旁,道:“空先生,您也为我爹做了不少事,否则,我爹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石惊云呢!你是功不可没啊!等我爹称霸江湖后,一定会不忘完成您的遗愿,在玄天门历代门主之上加上您空海心的名头!哈哈~哈哈~哈哈~!”
空海心恨声道:“老夫上了江霸天的当,无话可说!但,但我毕竟为你父子做了这么多事,求你放过我的女儿。”说到后面,一代枭雄的霸气全变成了乞怜。
原来当初为空海心出谋划策的正是江霸天,他的目的自是利用空海心的一身玄天门武功,希望石惊云成为过街老鼠。
冷月婵心下感动,失声叫道:“爹,你……”
空海心眼角含泪,笑道:“乖孩子,只要你肯认我,我就算死一千次也值得了。”脸上竟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冷月婵泪水不断涌出,道:“爹,爹,爹!我怎会不认你?”
空海心脸上满是喜悦之色,此刻纵使他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是无悔的了。
江天雨笑道:“空先生临死前的遗愿,按理说,小侄应当全力办到才是,可惜,你女儿知道得太多了,所以……”
空海心脸色立变,怒道:“你当初毕竟和月儿有感情,如今竟然……”
江天雨冷笑道:“谁说我和她有感情?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将目光移到冷月婵的娇容上,续道:“冷月婵,我江天雨心中所爱之人是媚云,哦!你或许还不知道,她就是那个伏云教的圣女。”
冷月婵脸色也变了,哭道:“原来这几年来,我竟然,竟然……”回想起石惊云当初是如何真心对待自己,泪水更是无法竭止。
江天雨笑道:“空先生,您还是在地下等你的女儿吧!”长剑一挥而下,剑光在房间闪动,显得格外诡异。
冷月婵不忍看父亲的死状,含泪轻轻闭上了眼睛。
“叮!”
就在此时,江天雨手中长剑竟奇迹般的化作了二三十段,零零碎碎地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江天雨大惊失色,他右手兀自还因此而隐隐发麻,这说明折断剑刃的乃是一个武功极其高强之人,当下也顾不得空海心父女,忙转身开门准备逃跑。
就在此时,他右手忽然一紧,脉门已经被制,瞬息间便四肢酸麻,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如此一来,他更是大惊,这个人的功力委实太强大了。
只听得一个声音在他背后道:“江公子,在下有些事要劳烦您去做个证。”语音中正和平,温柔和蔼。
可房中空海心、冷月婵以及江天雨三人听见这个声音俱是大惊,这个竟然是已经死去的石惊云的声音!
冷月婵早已睁开眼,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石惊云是谁?
那日石惊云对准自己胸口连拍三掌,又出于全力,本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活下来,可是他吞食了灵虫“火金乌”,三掌之后气息不顺,心跳呼吸全部停止,然,半个时辰以后,等气血顺了却又可呼吸。因而当时空海心探他鼻息心脏,均已不在,所以以为他已经死了。实际上,他只是受了重伤,但这样重的伤,除非是有武功高强之辈与以输入真气,又或者是有什么难得的治伤灵药,否则决我幸免。
石惊云醒来时,感觉自己是躺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但由于他是重伤之下,竟再无法动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听而不能言,但神智却已然清醒,就如同当日吞食了“火金乌”一般。
过了约一个时辰,石惊云听得远处轻声喊道:“少宫主!”他内力深厚,虽然受了重伤,但仍旧什么声音都听得到,心中纳闷:“少宫主?谁呢?想必是救我的人吧?”
之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停在了他身边,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石惊云只觉那女子的手冰冷而细腻,但触及自己的额头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亲切。
只听得那人慢慢蹲在自己面前,一个声音温柔地在他耳旁响起:“这是我碧寒宫灵药碧寒丹,你吃了它或许有用。”石惊云只觉这女子的声音娇柔婉转,似在哪里听过的,但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那女子叹息一声,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入他的口中,接着清水入口,石惊云但觉那药物入口既化,一片清凉,全身上下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舒畅,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但却仍旧不能够立时令他恢复。
其实,世界上无论多么珍贵的药物,都绝无马上令人恢复如初的神效。可那女子似乎不懂这些,坐在石惊云身旁,喃喃道:“这碧寒丹集七七四十九种珍稀药材炼制而成,娘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三颗,是这碧寒宫的宝贝,难道这都没有效用吗?”声音在哀伤中更加显得委婉动听。
石惊云听得心下感动,心道:“姑娘,这碧寒丹极有效用,说不定我明天就可以好了。”他心急那女子为自己担心,可是,那女子却是不知,心中更是焦急。
其实碧寒丹虽是世上难寻的珍宝,但石惊云受的伤却着实不轻,绝不可能一日便即治好。
那女子幽幽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似包藏着无数少女的情怀,久久回旋,令石惊云也有些心弛神摇了。
过了一会儿,甜柔温和的东西塞入了石惊云口中,是一碗甜粥,石惊云想:“这些日子莫非都是这位姑娘在照顾我?她究竟是谁呢?总之她的声音好熟悉,我应该认识吧?”
那女子每喂他一口,便叹息一声,幽幽地道:“你为什么还不醒呢?都第三天了,要是被娘发现……”
此时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外喊道:“少宫主!宫主有请!”
那女子“啊”地一声低呼,接着哐啷一声响,手上的瓷碗掉到了地上,打得粉碎。只听她慌张地道:“我娘她,她发现了吗?”语音竟开始颤抖。
外面那少女道:“好像没有,宫主似乎是找少宫主研习武功……”
那少宫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们没有在外闲言闲语吧?要是让我娘知道了,后果如何你也知道。”知道对自己没有威胁,这少宫主说话就顺畅了好几分,但却也带着一份威严。
外面那少女颤声道:“属下……属下知道。”
少宫主道:“你先下去,待会儿我自会去见我娘。”
外面那少女恭敬地道:“是。”此后再无声息。
那少宫主左右踱步,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呢?早晚要被娘发现的!”她忽然走到石惊云身侧,低声道:“你为什么还不醒,如此一来,娘,娘要是发现了,一定会杀了你的!”她声音急切,又似在埋怨石惊云,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左右走了十几圈,脚步声终于越来越远,接着“哐”地一声响,似是什么东西关上了,之后再无声息。
石惊云寻思:“江湖中怎会又出现了一个碧寒宫?我怎么全然不知啊?这里又是哪里?莫非我还在西域境内?那姑娘决计不是媚云,也不可能是冷姑娘,是谁呢?”
如此回想自己所识的女子,但无一人和这碧寒宫少宫主吻合,渐渐也就不再想,索性放开直接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一旁幽幽叹息,石惊云猝然惊醒,被这一声悠长的叹息声惊醒。
只听一个娇柔婉转地声音道:“将你放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要是,要是被发现了……你为什么还不醒呢?”忽然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就算醒了,要是遇上娘,你也打不过她的,被她杀了那也……”石惊云听那声音就知道,这就是救下他的碧寒宫少宫主。
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她一旁道:“小姐,如果他成为我们碧寒宫的姑爷,宫主也就不会拆散鸳鸯了。”
石惊云听后,心怦怦乱跳,当真不知是喜是悲。
少宫主却没有答话,又叹息了一声,叹息声似喜似忧,让人难测。
那少女似乎猜透了那少宫主的心思,忙道:“小姐你国色天香,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难道还敢有什么?”
少宫主悠悠道:“你不懂的,他心中另有所爱,是不会娶我的,而且我也,也绝对不能够嫁给他。这是老天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是没有办法的……”
石惊云听那少宫主言语中满是柔情,听她如此说,似乎心还系在他身上,就算真如她所言,他心中另有所爱,也不禁有些心弛神摇。
那少女道:“他喜欢的那人莫非是什么天下绝色?就算是绝色佳人,也未必比得过小姐的神仙眷容啊!”
那少宫主扑哧一笑,嗔道:“有谁会夸自己是什么神仙眷容的?你这丫头!”
那少女道:“在灵儿看来,小姐就是仙女下凡!”
谁知这回那少宫主却没有再笑,悠悠叹道:“你见着了她,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女下凡了……”
那少女灵儿道:“我才不信世上有比小姐还美的美人呢!”
那少宫主没有再答话,轻声道:“这是第四天了,如果你再不醒来,让娘发现了我也没法子救你。”语音温柔若水,当真有摄人魂魄之能。
忽然听得那灵儿慌忙地道:“小姐,你的伤……又发作了吗?”
那少宫主没有答话,忽然起身姗姗而去,脚步声也逐渐远离,接着又是“哐”的一声响关上了什么,然后又没有丝毫声息了。
石惊云今日只觉头脑比昨日要清醒许多,而且手脚似乎也灵便了,虽然还不能动弹。若受了伤本可用内力助自己恢复,可此刻他受伤甚重,若强用内力反而会弄巧成拙,加之此刻他此刻虚弱之极,也根本无法动用体内强大的真气。
如此一来石惊云也只有沉沉睡下,这一夜他发现自己的真气在体内到处游走,但却又舒服得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被一声巨响惊醒,眼睛马上睁开,发现眼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长相清秀的少女,正躺在地上,双手撑地,她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什么奇异的怪物似的,正盯着石惊云。
石惊云翻身坐起,四肢百骸虽还乏力,但行动却已如常人了,他一阵欣喜,忙将眼前的少女扶起来,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少女惊异之色已去,见石惊云对自己行礼,忙退后两步,道:“是我们家小姐救你的,你莫要谢错了人!”她转过身,喃喃道:“怪不得宫主要将碧寒丹视若珍宝嘞!原来真有将死人救活的神效!”石惊云听那声音就认得,这是那丫鬟灵儿。
石惊云发现地上散乱的东西,问道:“姑娘你是要……”
那少女灵儿“哎哟”一声,忙拉着石惊云的手,惶急地道:“你醒了就最好了!赶快离开吧!这回小姐可不能再救你了!”
石惊云在不能动弹的时候,也曾听那少宫主说过一些事,此刻也隐约猜到了一些,忙问道:“莫不是你家小姐为了救我,而得罪了她母亲?”
灵儿奇异地看了看他,眼中始终透着哀伤之情,过了一会儿,她叹道:“你倒猜得准!宫主发现碧寒丹少了一颗,就去找小姐了,你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碧寒宫几百号人,自然是很容易打听到的。宫主现在还没有发现这里,小姐让我赶紧带你出去,你走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石惊云惊道:“那你家小姐……”
灵儿听了,叹道:“你倒是有情有意,怪不得小姐会……唉!你还是走吧!宫主现在只是把小姐关了起来,若是她发现了你,只怕会给小姐带来更大的麻烦!”照她这样说,那少宫主应当没有什么危险,但灵儿的眼角居然流出了滴滴泪水,脸庞泛出一丝欺骗的哀伤。
石惊云一惊,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忙道:“你家小姐究竟怎么了?”
灵儿听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道:“昨日你被宫主发现了,宫主那时气愤不过要一掌毙了你,小姐当时为了救你,就……就……”
石惊云忙道:“就怎么了?”
灵儿哭道:“她替你接下了宫主一掌,小姐本来是有伤在身的,这一掌下来,只怕……只怕是再难活命了,她今早醒来就要我带你赶紧离开,小姐现在伤得很重,宫主正在全力救她呢!也没有人会来处置你了,你还是快走吧!”说着就上前拉着他的手。
谁知石惊云却闪开了,道:“劳烦姑娘带我去见见你家小姐,或许我有法子救她……”
灵儿眼波流动,忙道:“真的?”
石惊云道:“我会一点儿医术,但愿能救下小姐一命。”
灵儿道:“太好了!太好了!”拉着石惊云的手就往前走,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脸色张皇道:“要是小姐怪罪那该如何是好?她宁愿舍了性命也不希望你受伤害,但我却,却将你送到宫主那儿……”
石惊云道:“姑娘放心吧!小姐若是怪罪下来,一切就由我承担吧!”
灵儿看了他一眼,叹道:“好吧!”
说着就带着石惊云往前走,打开机括,石惊云发现这里是一间石室,而外面竟赫然是一位姑娘的闺房,房间摆设古朴而典雅,清丽却又脱俗,光看这里的摆设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必定是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
灵儿看门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回头道:“这里是小姐的闺房,现在小姐正在宫主那儿,你真要过去吗?”脸色显然有慌张之色。
石惊云点头道:“如果我不去,我想我恐怕一生都要后悔了。”
灵儿心下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跟我来!”
石惊云随灵儿穿过一道狭长的走廊,过了一个月拱门,才来到一间屋舍旁,这屋舍四周树木丛生,却给人一种衰败的奇异感觉。
灵儿颤抖地走上前去,跪在屋子前,颤声道:“宫主!”
屋子内没有任何声息,良久之后,屋内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怒斥道:“你竟然还有胆子带他来!”
接着一个娇弱的声音道:“娘,你不要!灵儿,你怎么……”正是那少宫主的声音。
石惊云一听,知道灵儿所言无虚,这位少宫主的确是有伤在身,忙上前一步道:“宫主,在下略通医术,也许能够救下那位姑娘。”
谁知,那女子却没有答话,反问道:“你可知我碧寒宫的规矩?”
石惊云坦然答道:“不知。”
那女子一笑,道:“好!我告诉你,碧寒宫决不容陌生男子进入,若有男人来此,一经发现,当场处死,决不宽恕!”
石惊云心下一惊,表面上却若无其实,淡淡道:“就算要处死我,请也让我先救下这位姑娘再说。”
屋内那女子道:“你内功深厚,的确可以救我女儿,但你可知道,你救了她就必须娶她?”这女子也并非以少宫主性命要挟石惊云,而是男女有别,石惊云若以内功替那少宫主疗伤,必定要先褪去她的衣衫,那少宫主身子若被石惊云看过碰过,自然就非他不嫁了。
石惊云一怔,无言可答。
只听屋内那少宫主道:“娘,我的伤势已经好转,不用他救的。”虽然这样说,但声音已经虚弱不堪,的确是伤得很重。
石惊云心道:“若非有这位姑娘在,我石惊云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今她为救我而命在垂危,我却……却如此推托,能得到这样一位妻子实是三生有幸啊!”念及此,也不管那许多,展开身法一个箭步已经窜入了房中。
屋内的一个妇人马上站起,一脸怒容,石惊云也顾不得她,转眼看了看那少宫主。
“你……冰清!”
石惊云见到床上躺着的女子,只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连连后退两步。那少宫主脸色苍白如雪,却依旧清丽脱俗,赫然是当日在他的婚礼上冷月婵一剑刺死、又由他亲自埋葬在落日峰上的秋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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