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册封陆七夕给她一个名份这件事上面,冷镜其实该是早有了主张,想来也根本就不需要陆七夕表什么态,她清楚冷静的性格,不论陆七夕现在是同意还是反对,最后还是要顺应冷镜的心意成为他的妃子,他就是如此,一开始会貌似好人般诱导你,似乎要给你无限的选择权利那般慷慨,可末了,别人还是不得不屈服于冷镜的帝王威严下,成为与他同在一边的走狗。
“皇上恐怕太心急了吧,调香可不是简单几日就能完事的,且不说其中的复杂程序,就只凭着是要给大周太后制香,我也不敢马虎怠慢。那么,倘若下月皇上所说的吉时到了之后,七夕还是没能完成给太后的香粉,皇上是不是就不会再来看我,也不肯再娶我了?”陆七夕刻意的调笑,在冷镜眼里却成了少女特有的天真。
陆七夕用的这个词让冷镜莫名的开始想到白天香。如果当初白天香入宫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先帝的话,说不定,也许她能和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选择一个她真心喜欢的如意郎君就这么平静淡然的过完一生,虽然如此一来,只怕冷镜与白天香也不会再有什么牵连,但这样一来,白天香也不必那么早就香消玉殒了。
相比起那些习惯了宫廷生活的妃嫔,嘴上成天称呼自己为臣妾,就连薛天意这样的身份也都不能例外。
哪怕数千年来,妃嫔们都可以为了那一点虚无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但她们仍潜移默化的认为,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配得上皇帝。所以不论这些人的地位多高,仍只能是个妾。没有说破的是,这样认为的人并非只是少数,而是普遍,因为后宫女子的身份也都是皇帝赏赐得来的,与皇帝间的关系也最多只能被称之为上下级,而非夫妻。
这也不是陆七夕刻意讨好,而是因为人对他们并不在意的事情,从不会费心字字斟酌,这有时反倒让她成了特立独行的人,比起那些用心谄媚的人来说,这样的巧合只怕更能讨人欢心才对。
陆七夕听罢转而娇嗔道:“皇上若是这样宠惯七夕,就不怕旁人在背后议论我,说我魅惑了君主什么的?”
而冷镜冷洌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分明语带威胁,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动过,依然那样的深不可测,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像极了躲在暗处的暗器,常常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将人毙命,让人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死的不明不白。
“七夕不曾见过什么英雄豪杰,但在我没见过圣上之前,还以为九五之尊是什么都不怕的英雄人物,没想到圣上居然和我一样,也会对流言蜚语心声畏惧,也怕别人在背后戳你刀子……”
“陆七夕……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身边有人像你这样大胆,随便什么话都敢轻易说出口的话,这种人只怕在被我杀了不止一百次了。不过你越是如此,我反倒想听你说出个究竟来,毕竟我身边溜须拍马的不少,趋炎附势的人不少,也有少许人在对暗地里对我冷嘲热讽,恨之入骨。却从不曾有人将我与弱者归为一类,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胆小?若是说的有理有据,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之前她不知道要如何选择,所以她走错了一步,丧命在了亲人的手中,说实话即便是死的可怜,却也是死不足惜的!而这一次终于自己选择,却要为了复仇,抛却选择的机会,主动走上与心意背道而驰的路上去。
当着冷镜的面前说他这个堂堂国军胆小,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实话。只是不想再用妃嫔们惯用的手段,来讨好她恨之入骨的人,冷镜那么一说陆七夕接下去本该谢恩或是同样说些肉麻,却不实的动听话来的。但遗憾的是,陆七夕选择不了讨好她自己,至少可以选择在一日之中的某些时刻,做一些只有她才敢做的事。
再是狠毒如蛇蝎的人,也只会在表面用一些昭然若揭的方式去夺取别人里生命最珍贵的东西。冷镜比这些人还更狠毒一些,他能在别人还没有机会夺取他最心爱的东西时,提前将这些给毁灭掉,不论是是血缘关系中的父子亲情,还是一同长大的手足之情,他都主动自行毁灭。
“不知道皇上是否误解了七夕的言下之意,七夕也只是个极其普通的女子,有幸得皇恩眷才能留在皇上身边。适才会口出狂言,说皇上和七夕一样胆小,实在是是因为你和我本来就是同一种人。
您在害怕的是什么,我尚不清楚,然而如果不是因为畏惧人言可畏,就是在怕我陆七夕的出现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什么负面的变化。若非您心里怯懦,何故会引得你主动将这些说出来呢?后宫的流言从来没有断绝过,而我的到来不过是偶然。就如同一个石块沉入水里,总会溅起一点水花。最后还不是要沉入水底,消失不见。这种谣言,也许过不了十天半个月就会被其他新鲜事代替,纵使我不该被人在背后如此大肆评论,但规矩是早在我来之前就有的,因我选择留在这里就该上我习惯流言而非试图去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