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罗魁坚持,恐怕被要走的就是陈皓了。
听得此言,陈十三不禁沉默,看来三叔在烈阳宗过得并不好。
“二位,能否将我三叔从翠竹峰弄出来?”
“这......”
两人皆是沉默,随即那薛长生面带难色道:“这翠竹峰主身份特殊,性格又极为古怪。即便是我二人出面希望亦是不大,恐怕只有掌门师兄出马方能有几分希望。”
“可掌门师兄闭关了,只怕还得费些时日。”罗魁沉吟道,且不说掌门是否会为这等小事出面,以他对那泼辣女子的了解,这件事即便是掌门也难办。
见两人眉头紧皱,陈十三思索片刻,便一扫阴霾,笑道:“不说这些,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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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陈十三早早的拉着月师姐去领了记名弟子的衣服,问了翠竹峰的位置后,便乐呵呵的赶着一群灵禽去了。
“喂!孙师姑很麻烦的,你别去那边!”月师姐见他朝翠竹峰走去,急忙大声呼喊道。
陈十三笑嘻嘻的招了招手,心中生出几分恶趣味,笑道:“放心,我只是过去报个信就回来。”
从月师姐口中,他了解到翠竹峰规矩极严,昨夜三叔留宿落日峰,未及回报,今日去知会一声也是应该的。
听他如此说,月师姐不疑有他,难得有人肯帮他看管灵禽,蹦跳着找陈皓去了。
陈十三自然不会只是去知会一声的,今日之行便是要去探探虚实,哪怕是稍微了解一下也好。
至于可能有危险什么的,倒是不必担心,他已经将宗门内各方长老弟子的实力都了解了大概。
以他此刻的实力,只要不是碰上罗魁一辈的,足以横着走了。
这一世的他,因为融合了少年陈十三的记忆,也有了几分少年心性,不再像前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修炼机器。
目前他所需要做的事就是,将三叔从翠竹峰拉出来,虽然看起来不是大事,但经历过大起大落的陈十三明白,修行路上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关系道日后的进境。
一路悠哉游哉晃到翠竹峰下,陈十三停下了修行,从牛背上跳了下来,由于造化诀新造成的伤势未复,落地之时有些吃痛。
忽然一道白影将他扶住,女子轻柔道:“你没事吧?”
“又是你,月儿怎么总欺负你?”女子俏丽的容颜映入眼帘,只是眉间那点微微的怒意有些破坏美感。
站直了身子,陈十三认出眼前人,笑道:“我是自愿的,月师姐没欺负我。”
“你身上是......记名弟子的衣服,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赶紧离开。”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焦急。
看着女子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丝毫厌恶,陈十三不由闪过几分诧异,要知道寻常宗门中,记名弟子与奴仆无异。
“怎地还呆在这,赶紧走,这翠竹峰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女子见他纹丝不动,忍不住急声催促道。
“孙师妹,你回来了!”翠竹峰下,有一名面容俊朗衣着华贵的男子走出来,见了孙怀微笑着走来。
走近瞧见孙师妹与一名男子窃窃私语,忍不住怒火中烧,再看清男子身上记名弟子袍,忍不住怒声斥责道:“你这奴仆,谁让你跑到我翠竹峰来撒野的?”
“方师兄,你怎么会下山?”
孙怀微转身瞧见方山淮,眉头微蹙,本想着趁四下无人将这弟子打发走就算了,眼下却来了个最麻烦的人。
方山淮加快脚步,对她温柔说道:“师妹许久未归,师傅师兄可是想念得很,这不下山来接你了吗?”
“娘也下来了?”
闻言,孙怀微心中一慌,如果仅仅是方山淮瞧见了,她还能帮忙劝说一二,若是被她娘亲瞧见,这位记名弟子就该倒霉了。
见她如此心慌,方山淮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醋意,脸上却强装柔和,笑道:“师傅在山上备好了酒菜等师妹,你这记名弟子速速离去,翠竹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何不能来?”陈十三故作糊涂,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见方山淮掩藏在笑容背后的厌恶。
“你是谁家弟子,怎地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方山淮心中嫌恶之意愈浓,方才他还在为师妹与陈十三交谈而吃醋,闻言倒是醋意全无,只觉得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不招师长待见的家伙。
“我是薛长生的记名弟子,你呢?”
闻言,方山淮忍不住狞笑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也敢来打听我的身份?”
“不如这样,我送你几只灵禽,你让我上山玩玩?”陈十三一抬手,四周觅食的灵禽聚集过来,当时四周便是鸡鸣鸭叫不止。
方山淮怒意本就在爆发边缘,见他如此行径更是彻底忍不住了,蕴含灵气的一掌直直打出。
“碎玉掌!”
孙怀微低呼,这掌法几乎是门内练气期弟子所能接触到最高深的,辅以方山淮练气八段的修为,即便是自己挨上也得躺上半个月,更何况是一名小小的记名弟子。
当即就想替陈十三挡掌,却被方山淮一把拉住,随后掌劲落在陈十三身上,传来一阵咔咔声,体内肋骨断了十余根。
“噗!“
陈十三更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十三!你怎么了?十三!”
不知何时,罗魁钻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吐血不止的陈十三,又看了看还未来得及撤掌的方山淮,怒从中来。
“方山淮,无故出手致同门重伤,随本座去戒律堂领罚!”罗魁目光死死盯着方山淮,森然道。
“罗长老,你听我解释,是这小子擅闯我翠竹峰,弟子迫不得已才出手的。”方山淮一时乱了阵脚,这罗魁长老乃是执掌刑罚的长老,对弟子们极为严厉,且与师傅极不对付。
即便是以师傅的护短,也曾明令翠竹峰弟子不能犯在罗魁手上,否则她不管。
“你说他擅闯你翠竹峰?此地还不是你翠竹峰地界吧,莫不是老夫记错了,你随我去戒律堂查查?”罗魁疑惑道。
方山淮连连摇头,许多被罗魁亲自带走的弟子,即便是很快出来,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更何况他可是在罗魁的眼皮子底下出的手。
“哼!今天你不走也得走!”冷哼一声,罗魁伸手去抓,方山淮自然不敢躲闪,被抓个正着。
“罗魁,你当着我的面,抓走我的弟子,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一道尖细的女声传来,山口处显出一名女子身形。
“孙师姐,你的弟子当着我这个戒律长老的面出手伤人,我不抓他还如何监管弟子?”罗魁反击,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