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机里面竟然有两条未读短信,发信人还都是申权海,阿莲一下子就愣住了。
中午的时候,她确实听到有一条新短信到达的声音,不过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更没有想着去打开看一看,但收到这条短信,她是有印象的。
可是这第二条短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呢?
急忙打开短信,逐条翻阅。
“莲,这几天家里突然有急事,不得不回去一次,我很难过,不单是因为这事的事情让我如此,更因为,未来可能会有好几天的时间,都不能和你在一起,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最折磨的事情,你最清楚,现在我一天都无法忍受看不到你,不,不是,是每时每刻,我都想见到你……抱歉,我也是刚刚从家里得到有急事的消息,因为时间甚紧,这便要准备动身赶着回去,只能草草发了这条短信给你,望见谅……又及,没有打电话,是想着你可能正在午休,不忍吵醒你……”
看到这条长长的短信,阿莲心中猛然一震,什么,申权海家中突然有急事,回去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为什么他没有说,要紧吗?
这样想着,阿莲已经点开了第二条短信,看了一下时间,是在她即将上班的时候发过来的。
“莲,你现在应该午休起来了吧,为什么没有回我的短信,是你生气了吗?快点回复我吧,我虽然人已经在往回去的车上了,但心里,却装的全是你,你可千万不能生我的气。”
看到这里,阿莲开始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听到短信的时候,就赶紧打开看一下呢,现在可好,申权海见自己没有回,以为她生气呢。
而且,从第二条短信发出来的时间,到现在,已经又过了好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自己依然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给申权海,都不知道他这几个小时是如何在煎熬中度过的呢,又为家中的突发事件着急,又为她这边音信全无莫名其妙,外加种种担心。
天啊,这可都是自己的错。想到这里,阿莲急急忙忙给申权海回信,告诉他自己只是没有及时看短信,让他可不要乱想,先专心回去处理好家中的事才是要紧的,而她会耐心地等着他传来的一切消息,并盼望着他的归来,到时一定与他好好聚一聚。
按下了发送键,阿莲的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相信申权海一定在等着她的回信,看到了她这样说,他应该不会再有别的担心。
也真是奇怪,申权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想不到他发短信的时间,并不在他们经常联络的时间段内,因而她会不及时查收短信呢?
只有一个可能,突发的时间让申权海忙乱中失了方寸,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去想这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问题,而这些细节问题,原本是他平时不会忘记考虑的。
这让阿莲越发担心起来,她担心申权海的家中,可能真的出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件,而申权海之所以没有告诉她,要么是因为他现在不方便告诉她,要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阿莲猜测就她现在和申权海的关系,对方没有理由不告诉她,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她和他,如此亲密,好得就像一个人,还分什么彼此呢?
那就剩下一个可能——申权海自己也不知道家中出了什么样的事,唉呀,这才是最让人焦急难过的,一无所知,还必须要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往家里赶。
这滋味,仅仅是想一想,就知道有何等的煎熬。阿莲想到这里,止不住地难过起来,嘴里不禁喃喃低语道:“可怜的海,你受苦了!”
阿莲猜的一点也没错,申权海果然对家中发生了何事,是一头雾水,不过家中来电催促非常急,让他务必现在赶回去。
越是这样,申权海的心里,就越是没有底,他现在惟一希望的就是马上赶回去,看个究竟。
电话是父亲打来的,仅仅只是简单地告诉他立即回去,但对于他为什么的反应却没有任何正面回答。父亲的沉默和威严,是申权海素来领教过的,哪怕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并一个人飞出了家乡,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仍是绝难撼动。
小时候,申权海对父亲的印象就是山一般沉默,但是这样的父亲,每说一句话,都不啻于颁发了一道圣旨,而父亲的领土,则是他们的整个家庭,当然包括家庭中的每个成员,母亲也好,申权海也好,无一不得不面对这至高无上的旨意无条件臣服。
这样的臣服,到了后来,已经固化到了申权海的血液之中,以至于他每每听到父亲声音的时候,就会条件反射般想到马上去执行。
当然,能有如此的言听计从,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来训练教化而来,小时候申权海自然也有不听话的时候,而每一次这样的不听话,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父亲打他的时候,连旁边的人都会看得胆战心惊,手边逮到什么拿什么,扫把、扁担、铁锹,劈头盖脸,还不分打的地方,即使什么武器也不用,拳头和脚也会轮番上阵,甚至有过一脚把他踹飞的辉煌战绩。
邻居们一度认为申权海会长不大,就是能长大,不死也要落个残废啥的,哪有父亲这样往里打小孩子的,看着就让人害怕。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申权海也许是从小挨打的缘故,硬是练出了一身铜皮铁骨,父亲那么痛下杀手,居然他一次次安然无恙,什么事也没有,而且似乎比别的小朋友都还要长得壮实一些。
这倒是左邻右舍们没有想到的,可惜一家孩子一家养,各有各的法儿,他们别说学不来,就真能学得来,也不敢有样学样,奉行简单的拿来主义,将这一套方法原样套用在自家宝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