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壮抬脚迈进大胡子的店铺时,心情是愉悦的,这个地方,他来过已经不知多少次了,每次都有一种见朋友的感觉。
工作归工作,情义归情义,如果在工作当中,能够认识并结交一些朋友,田大壮还是相当乐意的,更何况,这个大胡子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交往之感呢?
时间允许的情况下,田大壮每次都是会来这里坐上一坐,聊聊天,蹭杯大胡子的好茶,买不买东西,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这正是大胡子的与众不同之处,做生意的常说生意不成人情在,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那可是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生意人,你一次生意不成,他尚能好脸相待,两次生意不成,他也能忍着,但是每次都是如此,可就不能怨怪人家脸儿臭臭的。
但是在大胡子这里,田大壮实在没有生意上的特别压力,他真的不会担心每次只是空人一个过来,而没有生意,大胡子因此会嫌弃他,或者是直接给他脸色看。
当然条件合适的话,田大壮会考虑在大胡子这里交易,但是也有一些时候,他会选择在别的店铺交易,这里面牵涉的因素不止一个,田大壮又是个随性之人,素来不喜欢什么事都弄成板上钉钉。
而且,他还担心如果跟大胡子的生意一旦固定太死,以后不说不容易变动,也不知不觉让他们的情义有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感觉,这正是田大壮最不愿意看到的。
为此,他倒宁愿随性一些,自在一些,双方都不在意,都不受生意的影响,这不是他和大胡子之间最佳的状态吗?
大胡子如此,田大壮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如此,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挺喜欢和大胡子之间这种自由随性的样子。
这一次,田大壮到大胡子的店里去,一定程度上,就有着拜访的性质,因为说起来,他并没有一定要在对方那谈妥生意的打算。
和往常一样,这一次,大胡子和田大壮相谈甚欢,两人聊东聊西,话题上天入地,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中间田大壮自己也记不清楚他到底喝了多少杯店主特意拿出来冲泡的好茶。
好在南方喝茶不是为了解渴,而更多是为了品鉴,以及会客时必不可不少的陪衬,在田大壮看来,南方人喝茶的杯子,像极了他们老家喝酒的杯子。
如果是以前,田大壮肯定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拿喝酒的杯子喝茶,这一点也不好玩,口渴的时候还会把人急死——那一杯茶,他感觉自己一口下去都不够。
但是别看杯子小,架不住一杯接一杯地喝,尤其是一边聊一边喝,看似喝得漫不经心,但是时间一长,这么一小杯一小杯地加起来,总量可就是相当可观了。
聊着聊着,田大壮才发现自己喝茶喝多了,下面涨得厉害,好在他和大胡子店主相当熟悉,对他的店铺同样熟悉,当下也不客气,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朝大胡子示意了一下,便起身去了里面的卫生间。
等到田大壮一身轻松地从卫生间出来,重新在大胡主店主对面坐定,并盘算着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差不多,自己该礼貌地告辞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方神色有些怪异。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田大壮先是想着是不是自己有哪里不对劲,顺着对方的眼光上下察看了一下,果然,刚刚方便之后,裤子的大门竟然忘记了关,大大方方地敞着,露出里面穿的内裤。
可巧,他今天穿的内裤质地比较薄,隔着一层布,都能依稀见到那层布下面的部分“内容”,看上去令人好不尴尬。
原来是这个,田大壮发现了问题所在之后,倒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如此,这有什么呀。
“怎么,没见过呀,谁又不是没有,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见过是见过,只是没见过你这种型号的……呵呵,不会是那里面装了什么别的东西,拿来以假乱真的吧?”
“哈哈,你是做生意见的假货多了吧,以为什么都会有假,难道我这天生的东西,还能有假冒的不成?你要是不放心,尽管放马过来验货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包你验过之后无话可说。”
“那倒不必,别人不放心,难道你我还能不放心吗?我想的事情是,就算验过后是真的,那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会考虑卖给我?”
“得,卖什么也不能卖这个呀,只此一件,卖给你之后,需要的时候,我用啥?再说了,你自己已经有一个了,就算我肯卖,你也不能用两个呀。”
“那你管不着,反正只要你卖,我就买,怎么样?”
“去去去,这种生意,没得谈,不过,这东西,和别的东西可不一样,既不能卖,又不能借,谁的就是谁的,只能自己用,这点你和我一样清楚,是不是,嘿嘿嘿。”
田大壮一边和大胡子耍着贫嘴,一边心里越来越疑惑起来,大胡子素来不和他说这些,今天到底是咋回事,怎么总是感觉他像是有别的话想说的样子,但偏偏又吞吞吐吐,说出来的,最后都变成了别的话题呢?
“大胡子,你今天怎么回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和我兜这些没用的圈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田大壮等的有些着急,不得不把他的疑惑挑明了说,他实在受不了这种转来转去的感觉。
“那个,那个,你和你的头儿,就是那个,那个徐有利,最近,都还好吧?”
“我们都挺好的,咋,你听到什么啦?唉呀,就别这样有话只说一半啦,赶紧爽快点,不然我可没有耐心再继续听下去,这就准备走了啊。”
田大壮一边说着,一边霍地站起身,做出起身要走的样子——他倒并不是真的要走,而是吓唬吓唬大胡子,帮助他能够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