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身后
今天回来的路上,看见大院草坪依然绿油油。去年的草经过了大半个冬天还能如此,这是品种改良了吧。也许是冻住了,没来得及变黄就死掉了。
从草地边上经过,发现它们是活的,并没有死去,应该感叹生命力的顽强。
没有,我却有一种尴尬,替那些小草们尴尬。
为了服从于人类的审美,它们辜负了季节。当然,它们是被动的,是被人类的技术剥夺了时间的节奏。
当树叶都掉光了,当空气变得冰冷,小草还绿绿的伸着它们杂乱的韭菜一样的绿叶,尤其是那颜色还是光鲜的,却让人有些冷,因为显得水分异常充裕,不搭调!
像一个染黑了头发却掩饰不住浑浊目光的人。
美丽的风景也还是有的,早晨看见一只肥硕的黑白花纹的猫走走停停,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高大塔松的树梢。
我顺着它的目光张望,原来是两只黑灰色的松鼠在上面一前一后的在树与树之间跳跃。
松鼠尾巴上的毛都蓬着,所以它们每一次的跳跃都像是不受重力约束,让人能产生错觉,仿佛它们小小的身躯随时都可以停留在空中不会落下。
高大的塔松也是绿的,深沉的没有光泽的绿,树干斑驳,和光线的影子交错。
这才是冬天该有的绿色。
我为那只大猫感到悲伤,暗笑它作为一个飞檐走壁的高手,只能看着树梢兴叹的样子。
我看蒋方舟说初中的时候,每天要发一篇两千字的稿件,长此以往,被逼得快要崩溃。
我也亲眼见到一个硕士研究生为了三万字的毕业论文的初稿急得掉眼泪,我说你学了这么久,难道没什么可写的么?她说:
“凑不够字数。”
我说三万都凑不够,成稿时要五万,你怎么办?然后又是眼泪。
我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书看不完,采风的计划做不完,想干的干不了,老师安排的不想干……完全是拧巴的状态。
我非常想说:
“你干什么去了?”
因为时间就在那里,你拿它做什么去了?
二者相较,我为蒋小朋友点赞。
因为前者是每天要发现新的写作点,后者是一个三年的学业积累,就像是用三年时间构思了一部,现在让你用三个月的时间把它写出来。
网络的写手们,就是每天都要发通稿的专栏作家,但是又没有现实的真实事件可以报道或提炼,全凭一副头脑天马行空,还要每天编出新花样,这和给变态国王山鲁亚尔讲了三年故事的宰相女儿山鲁佐德没什么两样。
山鲁佐德在国王爱上她之前,任何一晚编不出故事,就要被砍头,何等的紧迫。
网文作者们一天不更新,就如芒在背。
向大神们致敬!
写到这里,微信的消息闪动,同事又在发工作之感慨,这次的内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瞧瞧,充满火药的味道。
这也像是每天发通稿,形势瞬息万变,大家都时刻准备着。
累,都累,可是看着还都精神饱满。
劝了一百个字却没啥效果,我决定放弃。
想起昨天晚饭本来想吃一块小店的卤豆腐,可是头脑一热就又加了一份梅菜扣肉套餐,拎回来就后悔了,下定决心,以后再去不带钱,不是不带钱,是不带多余的钱,想多买也买不了。
边看网络节目边把豆腐干吃了,喝口水,感觉满意!
过了一个小时,想起那份梅菜扣肉,想着吃一片肉应该不会发胖的。又觉得不放心,就计算了一下这一天吃进肚子里的饭食。
掰着手指头一阵回忆之后,觉得可以吃,就打开饭盒,小心的一片一片又一片,一共四片,通通下肚,唇齿留香。
看着剩下的梅菜和米饭,想着可以当做第二天的早饭,梅菜扣饭。
今天早晨路过大院食堂,看见里面的馄饨,想着好久没吃过了,就忘记了那份梅菜扣饭。
吃完馄饨,发现味道不怎么样,口感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忽然明白,馄饨里没放虾皮,也没有冬菜。
更糟糕的是,想起了梅菜扣饭,不吃觉得是浪费,就又把它们通通转移到胃里。
这样就有一种罪恶感了,因为正在减肥期间,一个早上就吃了这么多主食,罪过罪过!
为了弥补我那不坚定的意志犯下的错,剩下的时间里,我只吃了一个橙子和两个比鸡蛋稍微大一点的苹果。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上秤称一下,今天的体重变化曲线肯定是连不上了。
说到苹果,这种卖相不咋地的小苹果是我的最爱。它应该是没有经过改良的,小小的,半绿半红,还有些灰头土脸,被三五斤的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堆在一处,和那些包一层白纸,再套一层泡沫网,一个苹果一个坑的装在箱子里的那种硕大的富士之类的品种待遇差远了。
但是,它酸甜的味道,越放越甜,还有些沙的口感,是大苹果们不具备的。
那些大苹果,越放越蔫,或者像萝卜一样,果肉都糠了。即便你是趁着它们还新鲜的时候吃,也只是傻甜,水多,完全没有可回味的地方。
微信圈里又有人在给自家的猫找女朋友,看照片是一个生活优渥的男士畜类。想起刚兴起养狗的年月,一位同事说,在上班的路上看见一个狗头从旁边的轿车车窗里伸出来,坐在公交车上的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现在的说法是,这叫做活得不如狗。
后来这位师傅退休了,买了一辆二十万的宝来,那时,估计她的心里是平衡的。
买车这事也是很有意思,我不喜欢开车,对车也就没什么感觉,自然也就不去置办。
但是有车的人似乎对关于车的事乐此不疲。
那位师傅买宝来大约是在零五年,当时私家车已经很普遍了,我记得单位的院子,几乎成了停车场。
一个外班的班长说他们班的一个班员:
“他那也叫车?就是四个轱辘上面订个壳儿。”
连他们班的人都听不下去了,过来和我聊天时说:
“您那个不是四个轱辘顶一个壳儿?”
哈哈哈,轱辘多了那是公交车,大卡车,还有火车。
那个被班长嫌弃的班员买的是几万块钱的夏利,而他买的是十万的富康。阶级永远存在,你不让他划分,他自己还不乐意呐。
富康车的本家是雪铁龙吧?可是到了中国不知是哪位大师给起了个这么接地气的名字,也是服了。
当初有一位才华满满的演员在一座桥下出了车祸,当时他开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车。
后来,就有一句话为坊间流传,“要败光,买富康”,我想这多半是其它品牌的商家不怀好意的营销策略,借事生非。
前些年单位实行取消公车,下来了一大批专车司机,我们这里也安置来一个。
这位大哥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出头,可是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慢条斯理,比大姑娘上轿还急人。
每天穿得干净利索,就是说起话来不利索,还有些口吃。
同事说,给领导开车就得要这样的,性子慢话又少,安全!
关于领导的司机,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半都是给领导开几年就能进科室当科员了。
我们原来有一任小班长,老公是给领导开车的,小伙子人老实,没心眼。可是他媳妇有心眼呀,连拖带拽的让他上了个成人大专班,又带着他截长补短的到领导家里坐坐,希望哪一天领导能让他在楼上有个工位。
可是直到这位领导退休,也没给他们换换工作,于是由爱生怨,不过她怨她的,领导反正是听不见,偶尔路遇,仍旧高高兴兴的和他们小两口打招呼。
这位领导光荣退休是幸运的,另一位,那一年是四十九吧,整天满面红光。忽然就听说住院了,得了心肌炎。
过了几天,听说快好了,但是医生说他的心脏得做支架,手术时间定在下个礼拜。
没有等到下个礼拜,这位领导就没了。听说是大夫告诉他不要乱动,尽量平躺,他不听,还锻炼身体,还洗衣服,结果一下子没抢救过来。
满面红光真的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类似的情况我还见过一位,也是一个月左右,就听说在外地出差时过世了。
当年有个曲黎敏教授,写了些关于中医方面的书,并且还亲自在电视里宣讲中医养生的知识。
我记得她好像是说过成年人这种“红光满面”的现象,说是成年人,尤其是人到中年或者更老,这种面色非常不好。
大约是说,身体收不住体内的什么气之类的。
活着太不容易了,不知人生的哪个岔路口就藏着危险。
祝大家安好吧。
这一篇是昨天写的,没来得及订正,今早复查了一遍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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