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身后
今天编一个故事，纯属虚构。
按影视剧，做个角色设置：
富大龙饰演哥哥大富
曹炳琨饰演弟弟老曹
朱杰饰演阿朱
冯雷饰演大富的死党雷子
老曹：
哥哥和雷子哥都这么叫我，是因为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我们这里“老”并不一定代表老，它就是一个修饰词。比如老张、老李，这个称呼哪里都一样。老小、老疙瘩，就是在说家中排行最小的那个孩子。至于家人叫我老曹，估计也是因为我是家里面最小的那个吧，我上面有个哥哥。
我哥哥，人们都叫他大富。大富大富，可是我们家一贫如洗。父母的样子对我来说，就是两张照片，反正是死了，哥哥是一家之主。
他比我大六岁，我记得小时候他常常让我骑到他的肩膀上，带着我到处闲逛。坐在他的肩膀上，视野太好了，连柜台后面的账本我都看得见。如果我是三岁，他那时也就只有九岁，他的力气好大。
父母走的那年我七岁，哥哥十三。
“老曹，哥哥明天开始送你上学。”
“不用，我自己可以。”
除了开学第一天妈妈领着我，把我送进了学校的大门，之后都是我一个人去的。哥哥的学校和我的学校挨着，但是他每天和他同学雷子一起走，我是累赘，他们去哪儿从来不带着我的。但是，我有事，他俩都义不容辞。
晚上我问爸爸妈妈呢，哥哥说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像个成年男人一样，就那么平静的说死了，以至于我根本没觉得那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可能即便是他们告诉我那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我也不会明白的。
第二天哥哥买了早饭，豆浆油条，还在豆浆里加了糖。真甜！妈妈可不会加这么多，哥哥真好。
雷子哥那天早晨像平时一样来我家找我哥哥一起上学，那天，我们仨一起走，然后直到我小学毕业。
和哥哥、雷子哥一起上学，是一件很帅的事，我觉得我的力气都大很多。
可是那天晚上我就想妈妈了，哥哥没有办法给我们俩弄一顿像样的饭菜。哥哥也把我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
“妈妈，妈妈！”
我大声叫嚷。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拍到我的脸上，哥哥的话也在屋子里回响：
“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就我们俩！”
我不记得哥哥哭没哭，我只记得那晚我饿着肚子。
对我来说，贫困的生活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有时候家里会有人来，但是哥哥都让我出去玩儿一会儿。
我小学毕业，哥哥高中毕业，哥哥说，他不上学了，他找到了工作。
我初中毕业，哥哥说，你是个大人了，哥哥换了工作，可能以后不能经常回家，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哥哥真的就时常不在家了，不过，我自己生活完全没问题，高一我就已经长得比哥哥还高了。
雷子哥说：
“你看，咱们把老曹养的多壮实！”
我其实那会儿跟个豆芽菜一样，摇摇晃晃的，就一长脖子招眼。
壮实的是雷子哥，他脸上永远都堆着两块肉，像是生怕别人知道他常被他后妈虐，故意贴了两块肉在脸上，显出生活优渥的样儿。
我哥换了工作后人就变黑了，每次回来都比上一次还黑，最后变成了鞋油的广告词“黑又亮”。
我那时已经知道他的辛苦了，也知道他为了养我去当了卡车司机。我不想他那么辛苦，连个姑娘都没有，所以后来高中毕业，我也找了工作。我和哥哥说，想学在哪里都一样，哥没说什么。
在哥哥开着卡车全国跑的时候，我一个人无聊，就用脚全帝都的跑，遇到没有上锁的自行车，就骑，逛完了再给人家放回原地。
逛街钻胡同成了我的业余习惯，从上高一开始，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日子久了，我成了活地图，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十里地以外的店铺换了老板我都知道。
最喜欢的是去居民区，胡同，这样的地方有烟火气。看着别人家过日子的样子，觉得他们都是我的邻居，哪怕相隔十里。看着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就打个招呼，就像是他们坐的是我们家的门口。
哥不在的时候，雷子哥就搬过来和我住，我们家就是俩光棍，哥回来，我们家就是仨光棍。
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说：
“我是不是很帅？”
然后在镜子上亲了一口。
“有女朋友了吧？喜欢就追吧。没钱？没钱怕什么，又没让你娶了。在学校多谈几个，毕了业，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
“出了学校，找姑娘是要花钱的！”
雷子哥吸着烟说得正爽，哥一脚朝他踹过去，烟和人都掉在地上。雷子哥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笑，边笑边说：
“看电影不花钱？吃饭不花钱？”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成？”
哥把雷子从地上拽起来。
在学校喜欢我的姑娘是有几个，像我这样，整天晃悠，学习还好，她们就生扑。估计没生扑，在暗恋我的也有吧。
谈恋爱我可没功夫，胳膊上坠个姑娘，还得说些弱智的话，忒累。答应了一个，其他几个姑娘要怎么活？为了大家的幸福，我对她们一律冷脸。
旁边小区常遇到一个女的，他丈夫是酒腻子，你们懂吗？就是见了酒就挪不动步，不喝到趴下不住嘴的。不知道这女的看上那个男的什么了，岁数当不了她爹至少也能当她叔叔。
她大约是我高三那年嫁过来的，一年以后，就生了孩子。我常看见她抱着孩子在楼下和邻居们聊天，很和善。
说这些，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她现在是我老婆，我们有个孩子，孩子四岁了，是我哥的。
雷子：
打小大家就叫我雷子，我妈生我的时候，是个雷雨天，我的第一声啼哭是随着一声惊雷开始的，所以叫我雷子，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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