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李霞二人在府邸之上转了一圈,每过一处,李霞都要命人仔细搜查一番。
只是依旧一无所获。
李霞明显有些不满,指着兰小五,带着几分凌厉质疑道:“你不是在耍我们吧?”
“我一直陪在你们身边,就算想耍你们,也没有这个机会。”兰小五一脸无辜,“长公主这话说的实在是冤枉人。”
话虽不假,可李霞却仍是不信。
这偌大的府邸之内,一定藏着兰无疆。
“少和我来这一套。”走了许久,她也有些疲累,便站住了脚:“今天这人,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面对着李霞的咄咄相逼,兰小五只得暗中握紧了拳头。
如若不是她能力不够,怎么会连兰无疆交给她的这点事都做不到。
她直视着李霞,即便对她的身份有所忌惮,但心中的怨愤却抑制不住:“我早便说过,姐姐不在这里,长公主亲眼所见,难道还不信?”
“如今一定要我交人,我还能给长公主变出来不成?”
二人僵持不下,许是李霞也没了耐性,便愤愤瞧了兰小五一眼:“你们给本宫等着,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罢,她便率着几人拂袖而去。
只是还没等兰小五松一口气,徐桂却突然站住了脚:“这间屋子,是不是还没搜过?”
她手指去的,正是兰无涯所在的地方。
李霞闻言,也回过了身,疑惑地看向兰小五。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兰小五见状,被吓得一激灵,心里也打起了鼓。
“都说了没有,这间屋子也是一样的。”兰小五强撑精神,做出一副无畏的样子。
李霞本便有些不耐,听了兰小五这话,亦想起先前所做的无用功,便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兰小五却没有糊弄过徐桂。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随即道:“既然没有,那看看又何妨?”
“长公主,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别忘了此行的目的。”见李霞也有些要打退堂鼓,徐桂劝道。
兰无疆在兰家便四处逞威风,她一个当家主母,竟然受了不少气而无可奈何。
今日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来给兰无疆教训,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出恶气的机会。
这下,李霞也被说动,她向屋门的方向朝侍从一摆头,侍从即刻会意,要上前查看。
这下着实急坏了兰小五。
兰无涯在这里的事绝对不能让他们所知,无论出于各种原因,都是给兰无疆惹火上身。
更何况她的任务,便也是照看好兰无涯。
兰无疆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当然不会让兰无疆失望。
这般想着,兰小五已然冲到了屋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间屋子不能看,还是请回吧。”说出这番话时,兰小五自然心颤,可也顾不得许多。
徐桂见她这般,更是怒从心头起。
况且兰小五都做了这般表示,结果便更是显而易见,这屋子里一定藏着人。
“兰小五!兰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早也不是兰家人了。”
“真是和兰无疆一样的孽障!今天这条路,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徐桂一早便看不上兰小五,只拿她当个玩意儿。
如今见兰小五完全不听命于自己,连个唯唯诺诺的丫头都算不上,徐桂便更为不悦。
她随手捻了一道决,朝着兰小五便扔了过去。
索性兰小五反应迅捷,轻轻一闪身,便避开了徐桂的攻势。
只是未曾料到的是,徐桂那道决,正是为了让兰小五躲避。
而下一刻,她便掷出两道白光,就等兰小五自投罗网。
当兰小五发现有诈的一刻已是为时已晚,两道白光一道击在她腹间,另一道正击在额前。
虽不致死,却也让兰小五当即便晕了过去。
像是这样的废物,即便流着兰家的血,徐桂也不会手软。
李霞冷眼旁观,见兰小五已没有威胁,便径自率人推开了屋门。
几人与屋内疗伤的兰无涯正对上目光。
其中一人是徐桂,兰无涯是知道的,只是剩下的人,于她而言都无比陌生。
“你们要做什么?”兰无涯见几人来者不善,即刻警惕了起来。
下一刻,她看到了倒在门前的兰小五。
“你们把她怎么了?”她眉头锁死,有几分怒意。
方才的响动,隐隐约约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只是她以为并无大事,便按照兰无疆的指示,沉下心去养伤,未曾理会。
若是知道是这样,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兰无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李霞笑容阴冷,似是要将兰无涯生吞活剥一般。
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错把自己当成了兰无疆。
故而兰无涯将错就错,冷声道:“这里是我府上,你们却来闹事?可应知谁才是这儿的主人。”
“主人?”李霞轻嗤道,“死到临头,却还说这样的大话,当真好笑。”
“死?我乃圣上亲封镇国王,又如何会死。”兰无涯面色阴沉,似乎能滴出水来。
而听了这番话,李霞更是讥讽:“镇国王又如何?不过名声好听。本宫助圣上登基一臂之力,莫说镇国王,便是当今皇子,见了本宫亦要抖三抖。”
实际上,不过是李霞命好,站对了夺嫡的队罢了。
靠时运登上高位,却是不可一世。
见对方来势汹汹,兰无涯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吓退他们的。
“就因为这样,你便可凭空闯入别人的府邸,只手遮天不成?若是如此,南周可还有王法?”
“王法?在这里本宫就是王法!兰无疆,你手刃我儿,居高自傲,今日本宫除了你,是替天行道!”
尽管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兰无涯始终相信,兰无疆并不会做出那般事情。
即便是做了,也是事出有因。
“给我上!”也不和兰无涯多废话,李霞一声令下,侍从便一拥而上。
尽管体内没有灵气,但兰无涯终归继承了兰无疆的体修,应付这些人,还算绰绰有余。
她一掌劈开,将第一个冲上来的侍卫击退几米。千军万马
其他人见状,反而更加愤怒,一齐朝兰无涯扑了上来。
兰无涯一声喝,以臂锁住对方,一个旋身便将他甩了起来,下一刻,那人已经被扔了出去。
退敌不过一半,兰无涯却出现了异样。
兰无疆给她的丹药,需要她在体内炼化融合,方能达到效用。
只是方才这般大动,却是使自己的力量与丹药相悖,导致丹药力量反噬了她自己,牵动了先前的旧伤。
还未等对面反应过来,兰无涯已经是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了地上。
李霞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
她指着兰无涯,语气癫狂:“兰无疆,这就是报应!连老天都不帮你,我看你今日还能耍什么花招!”
几个侍从将兰无涯的双手禁锢住,迫使她跪在了地上。
李霞自腰间抽出长剑,便朝着兰无涯的咽喉刺去。
只是在还有几寸的位置,李霞却是突然收了手。
“长公主,你这是何意?”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徐桂见状,焦急问道。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消灭兰无疆这个煞星的机会,又怎能容他人轻易放弃。
而李霞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冷笑一声:“就这么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儿子的死,我要她付出代价。”
“你的意思是?”徐桂一愣。
“自然是让她好好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李霞收剑入鞘,“你们几个,将她送去春风楼,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照看她。”
“是。”
“毒妇!”兰无涯咬着牙啐骂一声。
只是这般举动,除了激怒李霞之外,毫无作用。
“等到了春风楼,看你还是不是现在这么嘴硬!兰无疆,你也有今天。”李霞看着兰无涯,脸上的笑意已经蔓延开来。
看着兰无疆受辱,才是她人生中一大快事。
等兰无疆同凤昭一起回来的时候,府上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一个兰小五,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昏迷。
“不好。”二人上前,兰无疆将兰小五揽在怀中,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只是兰小五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凤昭搭在兰小五的脉上,轻声开口:“体内灵力乱窜,是被人痛击所致。”
说话间,他掌心内形成了一股气流,一团雾白色的灵气升腾。下一刻,凤昭便将灵气压入了兰小五体内。
须臾,兰小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兰无疆,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在见到凤昭之后,才肯定面前的人是兰无疆。
她侧头朝屋内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兰无涯人已经没了踪影。
“姐姐……不好了……”兰小五慌乱地哭起来,一句整话也说不利落:“兰无涯她……”
“别急,你慢慢说。”兰无疆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抚慰。
“被带走了……姐姐你快去……”兰小五哽咽着,声音有一半被吞回了嗓子里。
“带去哪儿了?”凤昭轻皱眉头。
兰小五摇了摇头。
“当初说放人的是兰家,如今背后耍手段的还是兰家。呵。”
即便兰小五不说,兰无疆也能猜到这件事同兰家脱不了干系。
她气血翻涌,便要匆忙起身去找兰家问个明白。
凤昭拉住她的手,倒是冷静得多:“这事要了,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兰无涯再说,否则于你也是麻烦。”
话虽如此,可京城偌大,她又能去哪儿找一个被藏起来的人。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时,水千月却突然出现。
“你在这里?”水千月几近是跑着进了府邸,她看到兰无疆,眼眸也微张了起来,模样甚为诧异。
兰无疆一怔,不解其意:“这是我家,不在这里我还会在哪儿?”
水千月微微喘息着说道:“今日听江南馆的客人讲,春风楼才送进了个姑娘。我越听那描述越像你,才过来看个究竟。”
闻言,兰无疆噌地起身走到水千月旁,一脸急迫:“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可准确?”
“也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我也是听来的,哪里知道真假。”水千月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兰无疆抬脚便要离开。
“你要去春风楼?”凤昭问道。
兰无疆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
凤昭才要随着直起身子,却被兰无疆拦住:“兰小五才醒,也要人照顾,就麻烦你了。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我陪她去,你放心吧。”水千月递给凤昭一个眼神,随即便跟上了兰无疆的步伐。
春风楼。
“让开,我要进去!”大堂内,兰无疆同春风楼的伙计对视,语气不善。
只对方也不是好脾气,见兰无疆如此,就更是嚣张:“你个丫头片子,在这里挑什么乱?快走!”
“你们这春风楼,不就是靠丫头片子撑起来的?如今却来装什么。”水千月在一旁嗤笑。
江南馆的花魁,自是红透京城。
对方虽然认出了她,却也未曾客气半分:“这是春风楼,不是你们江南馆,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你让不让?”
“不让。”
兰无疆握紧双拳,隐忍着情绪,只是对方见此,却是挑衅连连。
心中担忧着兰无涯,导致兰无疆的心情本就烦乱,至此,她脑海的最后一根弦也被崩断。
她反手一掌,便把对方击退几米,直从口中溢出鲜血。
众人见有人闹事,一齐围了上来。
只是兰无疆灵体双修,近日突破不少,这些人连给她练手都配不上。
顷刻间,大堂内一片狼藉。
老鸨闻声而出,语气凶狠:“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娘的地盘惹事!”
只是下一刻,她对上兰无疆一双狠厉的双眸,接下来的话被吓得生生吞回肚子里。
老鸨一边下了二楼,一边看着兰无疆身后的水千月道:“你们江南馆的人,不好好在江南馆里待着,倒来砸我们春风楼的牌子?”
水千月一耸双肩,摆出一副无辜的面庞:“我不过是陪我的朋友过来,没有他意。更何况分明是你的伙计出言不逊,哪能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