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支,辞镜是因为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花重月则是因为体内的瘴气余毒。
在给辞镜驱完毒后,这个男人就一直用吊儿郎当的态度,掩饰自己体内内力毒气碰撞着的混乱状态,结果半夜直接发起烧来。
辞镜是被小八吵醒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蜷缩在石壁边浑身颤抖,面色酡红的花重月。
“喂喂!重月,你还好吗?好,好烫!”
手触及到花重月的额头,不过片刻又收了回去,辞镜难以置信地看着依然在昏迷状态的花重月。
这个记忆里一直开朗肆意,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生龙活虎地过来吃豆腐找打的男人,此时此刻表现出的虚弱让辞镜心惊胆战。
“救命!救命!救命!”
虽然是很不负责任的主子,但到底是照顾了自己好几年,小八也急得团团转,一直不停叫着,飞来飞去看得可可眼花,干脆一尾巴把它打到了地上。
没用还事多,简直不能忍。
“花重月……”
伸手摸了一下花重月滚烫的侧脸,辞镜坚定了心神,直接站起身,走到了洞口,此时此刻洞外的瘴气已经稀薄了许多。
回到洞里,半撕半咬下衣袖上的布沾了洞里的水,拧干以后盖在花重月的额头上,辞镜也大概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生病的原因不仅仅是发烧,主要是毒发诱导的体热,眉心那一点淡青色就是证据。
昨天她就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只替她驱毒,现在看来她太傻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他一定也很痛苦无力吧?
“呀!”
看着辞镜往脸上蒙了一块湿布就要往外走,可可连忙站起来,拦到她面前,大有一种质问的意思。
“可可,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看着重月,万一遇上了什么毒蛇猛兽还可以照应。”
“呀!”
你这种笨蛋,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
“可可,我也应该学着长大了。”
辞镜有些虚弱的一笑。
是啊!自从穿越而来,自己就像一个没有了手脚的残疾人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要依靠着轩辰,而且也对此觉得理所当然,可离开了他,才发现自己这么没用。
这样的自己要怎么真真正正的站在他身边呢?
不管是十岁还是二十六岁的自己,都应该学着长大了。
辞镜说完这句话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留下了身后目光闪烁的可可,某只素来高高在上的雪狐大人虽然不高兴地哼了一下,还是伸出尾巴替花重月扇起风来。
用尾巴扇风加速湿布的干燥也能更好的吸热。
走出山洞,稀薄的瘴气一点点笼罩了辞镜小小的单薄的身体,因着脸上的湿布,这样的瘴气也能稍微稀释,辞镜也没有立刻觉得多难受。
她不是神人,分析不出瘴气里的毒性,但她看过的医书上有瘴气的解药,虽然是试用的那种,但她记下了也有改良的打算。
而且有一句话说得好“解药往往就生长在毒药边”,这黑暗森林里一定生长着可以克服瘴气的草药。
在山洞附近寻找了许久,辞镜手里的草药也一点点多了起来,当然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终于感觉到了不适。
那种和晕车差不多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作呕,再加上两天没吃饭了,即便她干呕半天也一点也吐不出来。
伸手撑在一颗树干旁,辞镜艰难捂着胸口,太难受了,而且呼吸越来越困难,隐约有种血气上涌难以流动的感觉。
重月他也是这种感觉吗?那他还能笑着调戏自己,果然脸皮厚的人生命力都比较强呢!
辞镜苦笑着,打起精神细数着手上的草药,白苷,麻湦……红荠子,还缺一样水涬草,那个草的作用隐约记得是去腥热抑热毒的也有浅层的解毒作用,可刚才没有找到。
辞镜很清楚的是,自己这样的身体如果再走远一点,一定会彻底回不来的,那么要怎么办呢?
“呕,呕……”
又是好一阵的干呕,辞镜已经完全不在意的伸手抹去了嘴角的水渍,站起身,脚步虚浮,辞镜有些茫然地看着又有些变浓起来的瘴气。
呵呵,这是天要亡我吗?
可是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那个人,那个虽然一直没脸没皮却总是在悉心照顾着自己的人还在等着自己呢!
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葬身于此。
捡起脚边的一支锐利的树枝,辞镜一咬牙闭上眼睛。
“噗呲!”
“啊!!!”
看着腿上还在不断流血,染红了裙子还有绣花鞋的血窟窿,辞镜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刚那一声尖叫大约是这几天来,她叫的最用力的一次吧,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但不管怎么样,总是提起精神来了。
“花重月,这下子是你欠我的了呢。”
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辞镜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了,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有失必有得。
“咳……咳咳!”
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空白,那种迷蒙刺痛的感觉让花重月很是不适应,许久才意识到眼上被蒙了狐狸尾巴,还是沾了水的那种,忙一把把它甩开。
“呀!”
雪狐大人很是不满的一嗓子,大胆人类,自己可是难得的好心照顾他,要不是那个丫头拜托,它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也省的麻烦。
“咳咳,对不起啊!”
花重月依然很虚弱,说话只基本张了个口型,连声音都没怎么出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四处搜寻起了辞镜的身影,在无果后,他慌了神:“镜……镜儿呢!?”
伸手摸到额头上的湿布,拿到眼前一看,那上面的兰花纹路看的他眼睛痛,镜儿已经醒了?那她人呢?
“出去了!出去了!出去了!救你!救你!救你!”
“什么?”
小八的一句话吓得花重月三魂没了七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像纸片一样单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导致了体内内力越发的混乱,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咳,咳咳,你们,为什么不拦着她?”
目光触及到洞口那一片白茫茫,花重月的心底一点点冰凉起来,她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
“镜儿。”
身上的痛苦远不及心中的痛苦不安,花重月直接倒在地上,却没有敢睡去,伸手按在脏兮兮的地面上,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挪动着凋敝的身体往洞口方向。
生死不论,我不能留你一个人,要死就一起死吧?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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