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敢吗?还是说你除了耍小手段以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听着红衣女的自言自语,辞镜不耐烦地撇嘴,这人怎么这么双标呢?明明先耍小动作的是她们,结果反过来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随便你高兴吧!反正我不太想和你们这种人拖延下去,而且我还要吃饭呢~”
“镜儿,既然人家都提要求了,我们作为主人还是应该满足她们。”
温热的气息袭来,一抹浅蓝色飘荡在辞镜面前,惊讶地看着面前翩然落地的顾轩辰,辞镜讶异道:“轩辰!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刚刚都没有看到你呢!”
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轩辰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
“本来是想过来看你练武的,结果就看到一群臭虫,然后我就在这边观察起情况来了。”
摸着辞镜的发丝,顾轩辰笑的清淡,他可是一大早处理完事情之后就过来了,谁知道镜儿和血舞两个人居然是姗姗来迟。
所以他什么都看到了,也一直在旁边见证着。
“咦~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棒啊?我可是极限反杀哎!”
“那当然,我夫人自然是最厉害的。”
尽可能满足辞镜那份小虚荣,顾轩辰将视线转移到竹子顶端的两个人身上:“既然你们不想我夫人用蛊虫,那便由我来同你们较量一番好了。生死不论~”
“好,记住你的话!”
两个女子想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拿着太刀冲下来,一左一右袭击着顾轩辰,动作既默契流畅又充满了杀意。
“额,这两个人好像是双胞胎一样哎!”
一点点都不担心,辞镜坐到旁边的一块青石头上,就差拿着盘瓜子来一边磕一边“看戏”了。
“嗯,一般人可没有如此默契。而且两个人修炼的功法都是互补的,对战者若是不够强大,那么稍微表现出漏洞,就会被她们抓住。”
“是哦。”
辞镜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紧紧盯着那抹淡蓝色的身影。
顾轩辰则是迅速地闪避着两个人的攻势,只留下蓝色的晃影,动作之利落,让两个人几乎无法分辨那些重影的真假。
“切!姐姐!”
“嗯。”
两个女子相对一眼,干脆一人一边,各自从腰间取出好些暗器,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些重影飞去。
“铿!”
顾轩辰终于从袖口取出折扇,打开的瞬间以真气将这些暗器全部震开,而那纸扇子毫无损坏。
“这就是你们的实力?”
挑眉,顾轩辰慵懒地看着手上的折扇,脸上表现出的满满都是不屑。
有实力者提要求那是理所应当,弱者又有什么资格认为应该是如此而不应该那样呢?
以这两个人的实力,就算镜儿不用蛊虫,也会赢得轻轻松松,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代劳,免得脏了镜儿的手。
“你!别小看我们!”
说话的声音气到发抖,红衣女子从怀里取出一支竹笛,而她身边的蓝衣女子则是从怀里取出一支玉萧,两个人相对一眼,皆是将乐器凑近口边。
“哦哟,终于拿出真本事了。”
原本一直躺在大石头上假寐的血舞也难得来了兴致,坐起来欣赏起这两个女子的表演。
“之前就听说了苗疆人擅长以乐曲舞蹈作为杀人的利器,今日终于有机会看看了!”
血舞话刚刚说完,悠扬的萧笛声音便缓缓流淌了出来。
初始,如同是江南烟雨,轻柔雅致,让人如沐细雨和风;紧接着,曲调迅速改变,越发的急促湍急起来,就好像是夏天的雷暴大雨一般,耳膜甚至能够跟随音乐颤动起来;这之后,乐曲突然变得极为悲哀起来,就好像是在说故事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起掩埋在心中的悲伤痛苦。
辞镜听到那哀乐的第一瞬间便想起了前世那个男人,想到他一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痛苦到生不如死,想到他可能会在给自己下葬的时候哭到昏过去,想到他可能再也无法正常的去喜欢上另一个人……
这不是她想要去想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
明明好不容易才从良心的谴责与感情上的痛苦中走出来,她真的不想回顾那种感受。
哪怕这种逃避对他很不公平,但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自私的人儿啊!而且她的留恋不舍,又何尝不是对于轩辰的不公平呢?
她不想停滞不前,不想活在对于过去的悔恨与沉溺中。
血舞的视线也一点点朦胧起来,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却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比她要幸运的女子:
“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
“回大祭司,是女孩。”
“太好了!我们祭司一族有后了!我终于有孩子了!”
双鬓皆白,面容冷硬的男人激动地看着丫鬟怀里身上还有血的小娃娃,眼一闭便流下了滚烫的泪水,这个孩子从他成亲到现在一直等了三十年,如今也算是给家族一个交代了。
“哇啊,哇啊,哇啊~”
“怎么了?怎么还有孩子的哭声?”
看着怀里不哭不闹的小丫头,再听着耳边吵吵闹闹的哭声,男人有些失措的皱眉,难不成……
“啊!大祭司,夫人生的这一胎是双胞胎!刚刚又生出来一个。”
小丫鬟从内室里探出头,一脸欣喜地看着男人,像是在等待他的欢欣雀跃,却不想男人的神情越发古怪起来,好像没有那么高兴。
不对,是根本就不高兴。
“……我知道了,那孩子也先养着吧。”
在妖谷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祭司一族只能有一个孩子,代代单穿,那唯一的孩子才是最强大最能给妖谷幸福未来的大祭司。
所以祭司家族从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便不会要第二个,除非中途那孩子夭折,才能再要。
而若那孩子是双胞胎,便选择老大,老二送出妖谷去。
用祭司先祖的话说,先出生的孩子才是强者,从一开始就赢了那后来出生的孩子。至于把次子送出去的原因——妖谷不需要任何不安定因素的存在。
对于血舞来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规矩毁了她的一生。
她从小就比姐姐优秀,什么都比姐姐学得快学的精,可最后却是被遗弃,她永远忘不了父亲那一句“你的存在,是为了让你姐姐更好的长成,你是她前进道路上最好的垫脚石。”
她那么努力的证明自己,得到的却是“垫脚石”如此恶心的代名词。
之后,在她八岁的时候,祭司会成员便要求将她送出去,而父亲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
她永远忘不了的是,她穿着一身华衣被送走的那一天,姐姐那默然的表情和冰冷无感的视线,就好像她面对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想要报复,报复让她受了那么多苦的妖谷,当然也因此,才会习惯性地处处和姐姐比,她不想做一个第二次的失败者。
两个女子在乐声中一点点沦陷,顾轩辰则是双目清明地看着面前两个弹奏出哀曲的女子。
“吹完了吗?”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受影响?”
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女子握着笛子的手颤抖的厉害:“不可能,怎么会有丝毫不受曲子影响的人。就连我们吹奏者都要戴上棉花塞堵住耳朵,你一个听的人怎么会没有反应?”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受痛苦折磨的?除非是无心之人……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有一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之前已经因为某些原因陷入过两次幻境,每一次都是镜儿拯救的我。到现在,那些需要克服的我都克服了。因为不想一直让镜儿担心。”
顾轩辰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脸色很难看很痛苦的辞镜,心中也是一阵阵地刺痛,因为,他能够看清楚,她口中喃喃念着的名字“孟涵宇”。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因为镜儿以前也梦到过。
其实顾轩辰大概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也正是因为知道,越发觉得痛苦。
因为那个人是知道真正的镜儿所有的人,虽然他也在逐渐了解真正的镜儿,但远远还不够。
他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那个男人在镜儿心中深埋的位置。他能够依靠的只有时间,让镜儿一点点淡忘那个人的时间……
“你……”
见两个人的乐声完全没有影响顾轩辰,双胞胎姐妹俩面面相觑,满是惊慌失措。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除了逃跑以外,她们完全想不到别的办法。遂飞身就要逃开!
却不想两个人刚刚飞起,就被两道冰冷的锋利之刃刺破了胸口。
低下头的瞬间只看到一支冰锥插在心口,而伴随着冰块的融合,心上流血越发厉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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