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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宴席上,陆齐林却并没怎么看清姜锦的外貌,光震惊自己莫名多了个老婆去了。何况,俗话说的好,灯下观美人,昨晚上灯火通明,给姜锦的颜值真添了不少加成,至少也成了个中人之姿。
等今儿,陆齐林一看,傻眼了。
眼前的女人,确切点说,女孩实在连中人之姿都够不上啊。
首先矮,还不到自己肩膀。
除此之外,头发枯黄没光泽,皮肤蜡黄,脸型五官虽然不错,可是这么个病弱矮丫头,便是天仙的五官也好看不起来,何况,姜锦也就是五官清秀而已。
穿着打扮就更不用说了,满府里几乎没谁比姜锦穿的更差了,天香国色也要锦衣华服衬托,更别说,姜锦离国色天香差了不是十万八千里也有一万八千里了。
见姜氏就是这么个丑丫头,陆齐林对姜锦的兴趣降到最低,再想想这丫头出身,陆齐林都后悔昨天说要来看看人如何了。
若是搁在四年前,他肯定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
不过他毕竟不是当年的五陵少年了,而且毕竟身份不同,怎么也要有点姿态。
而且来都来,索性还是处置完了利索些。
因此陆齐林硬着头皮笑了笑,准备拿出来当年他年少时候满楼红袖招的魅力,把这丑丫头迷晕,好顺利打发了她。
然而,还没等他正式和姜锦说话,他的小厮就急急忙忙跑来说找他有事。
陆齐林本来就对姜锦完全丧失了兴趣,硬着头皮上阵而已,既然二皇子找他有事,立刻借口走了。
剩下个姜锦风中凌乱。
她准备了一肚子话,结果一句话没来得及说……
柳叶旁观了这进展,也是傻了眼。
“那,夫人,呃,姑娘,世子走了,咱们怎么办?”
“凉拌!”
果然小白脸都不靠谱,她前世碰上的那个是,这个陆齐林长得人模狗样,更是个渣男!
姜锦气呼呼的冲进了佛堂,她觉得,她这下堂下的不顺利,得多烧几炷香。
定南侯府正院里,,王氏却面色焦急,略带狰狞,连素日端庄大度的姿态都维持不住了。
她从听说陆齐林下朝后直奔姜锦住的素香院,就紧张了起来了。虽然说她觉得自己儿子眼光挺高的,应该看不上姜锦,可是万一呢。
见她派去素香院打听的丫环回来了,她忙开口问道。
“樱桃,世子怎么说?素香院没闹起来吧?”
立在王氏面前的丫环容貌俏丽,见王氏着急,忙柔声道,“太太莫急,虽然不知道世子爷和姜氏说了什么,但是转头姜氏就去偏房佛堂烧香,世子爷出来时候脸色也不好,想来不会相谈甚欢。”
“你说的可真?”
“可不敢欺瞒太太,若不是二殿下派人来找世子有要事相商,想来世子爷早来找太太,商量着如何写休书了。”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定南侯夫人王氏听了樱桃的话,情不自禁的念了句佛。“不是我心狠,我儿人中龙凤,又新立了大功,怎能有个低贱出身的儿媳妇!”
樱桃忙附和道,“可不是,她那品貌也妄想攀上世子爷!真是痴心妄想。”
她生的比素香院里的那位美一百倍,也不过巴望着当个通房!
王氏不知樱桃心中所想,却突然想起另一事。
“那姜氏在烧香?可不能让她在菩萨面前进了谗言!”
“不至于吧?”
“很至于,她昨儿那一招以退为进,要不是宝丫头提醒,我还真差点被蒙骗了过去!别让她把佛爷也蒙骗了,你也去烧香去!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听了定南侯府夫人王氏吩咐,樱桃心中虽然不以为然,还是忙应了声是。
她正要出去,王氏却突然站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抬高了。
“不行,还得我亲自去烧香,你去岂不是显得我不够虔诚?”
总不能让那黄毛丫头真当了自己儿媳,当上这定南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因没得儿子一个准信儿,定南侯夫人心中总还有点不安。
等去了她后院那大佛堂,看着供奉的佛祖菩萨,王氏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她供奉的佛像铜塑金身,那黄毛丫头供奉的不过一尊泥菩萨。
她烧的香是上上等的檀香,供奉的是岭南佳果,那丫头也不过烧几柱杂香。
她这里,什么都比那黄毛丫头好一百倍!想来佛祖便是同时听见了两边的愿望,也该应承自己这边的。
再说了,她总是占着理的!那黄毛丫头不过是因为当年自己以为麟儿死了,花了两百两银子买进来结阴亲的,还真当自己是正了八经的世子夫人不成?
这边,定南侯夫人王氏虔诚的上香上供,希望能顺利打发走了看不顺眼的姜锦。
那边姜锦也在虔诚拜佛。
不是她迷信,这穿越的事都发生了,大约神佛也是有的。
不过,这两人虽然敌对,所求的却不让佛祖为难。
毕竟严格意义上她和定南侯夫人祈求的是却是同一件事!
佛祖,菩萨,求您大发慈悲,让我(她)赶紧离开定南侯府吧!
京城二皇子的别院花园里,陆齐林也在想这事。
“阿林,你今天心神不定的,怎么回事?”三皇子萧庭笑道,“难道是回来后发现被我那五弟萧容给抢走了京城第一美男的风头心里不忿?”
“那算什么事。”
定南侯世子陆齐林虽然口上嗤之以鼻,面上还是情绪不高,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放下青瓷酒杯,却转头看向花园里鲜妍的秋海棠。
三皇子萧庭看着他俊美的侧颜,挑了挑眉毛,带着些调笑道,“那难不成是我那堂妹缠你缠的太紧了,让我们的大英雄心中厌烦了。”
“不关郡主的事。”陆齐林也确实烦恼,便跟表哥萧庭交了底,“还不是我娘搞出来的那个糊涂账!”
“你说你娘替你买来的那个小媳妇?那有什么好烦的的?给几两银子打发了就是。”萧庭根本不把姜锦的存在看在眼里,只管开玩笑,“还是那小媳妇长得特别好看,你舍不得了?”
“好看什么,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头发枯黄不说,个儿还特别瘦小,都不到我肩膀高,就一双眼睛挺亮。”
陆齐林提起姜锦,还是有些厌烦,让他这个世子失望了,就是姜锦的原罪。
“那你还有什么犹豫的,要是个天仙,你想坐拥齐人之福,我倒是可以理解。如今长宁对你痴情一片,身份也高贵,人也美貌,你还有什么犹豫的。”萧庭哈哈一笑。
“不是因为她替我守了四年么,不好显得太凉薄,不然我管她做什么。”陆齐林薄唇一抿,神色冷淡。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三皇子萧庭笑的有几分轻浮,“你府里也不缺她一口饭吃,去问问她,若是愿意做小,容她在府里就是了,多几房姬妾的事。不过纳妾的话,也要小心我那堂妹找你闹。”
“这主意倒是不算坏。”
陆齐林挑了挑眉毛。“反正长宁不是爱拈酸吃醋的人,她连我庶长子都忍了,一个名义上的妾而已,她见了就知道的,我是绝不可能看上那样的黄毛丫头!我心里只有她,如今不过拿个名头,堵世人的嘴罢了。”
“呵呵,你也是有手腕,长宁那丫头,只怕被你卖了还替你数钱呢。”
萧庭却不信陆齐林的话,嘲笑两声,然而他与堂妹长宁郡主并不亲近,与陆齐林却是亲表兄弟,如今又站在一个阵营里,自然偏向陆齐林。
“看你说的,我既然打算娶她为妻,这夫妻一体,这有什么?”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陆齐林回到定南侯府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他半路上遇上了五皇子箫容以及他预定的妻子长宁郡主。
秦王府那位长宁郡主一颗心都挂在定南侯世子身上,自然是不论如何都一心想嫁给陆齐林,但是当爹娘的就没那么不理智了。
柳叶在定南侯府前一跪,说好的一千两银子固然是打了水漂,定南侯府的名声也臭大街了。
秦王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都觉得定南侯府这事做的不厚道。更不用说精明的秦王妃徐氏,顾虑重重。
徐氏原是出身世家大族,因秦王没什么心眼,她是太后当年特特给儿子挑出来的,能顶门立户的精干女子。
本来徐氏倒也觉得,陆齐林少年英才,出身定南侯府,又立有大功,虽然前头生看个庶子,不过是丫环生的,翻不出什么风浪来。长宁又痴心一片,闹着非他不嫁,倒也可以为配。
但姜锦的事被柳叶闹的人尽皆知,秦王妃徐氏就不乐意了。她好好地闺女,王爷嫡女,皇帝侄女,封了郡主,难道光明正大的去做继室不成?
便是再说没有入族谱进祠堂,外界人的说道也够难听了。
何况,那姜氏固然不是省油的灯,定南侯夫人王氏更是心肠狠毒。堂堂的定南侯府,哪里就缺那一千两了?那等小家女,若是把银钱给足了,恩威并施一番,哪至于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连带着他们秦王府都有些面上无光。
若这颜面上的事就罢了,便是观人性格,定南侯府诸人刻薄,徐氏也觉得不甚合适。这女子嫁人,可不仅仅要看门第夫婿,婆母性格也很重要。王氏狠毒,长宁性情天真,只怕嫁过去,也未必能过得好。
因此徐氏立定主意不允这婚事。而秦王虽然姬妾不少,大事上却全由王妃做主,自然也没啥意见。
长宁郡主在王府闹的不可开交,却也没别的法子想,只得私下把柳叶和姜锦骂出了花,尤其深恨姜锦。如果姜锦在她跟前,只怕活活吃了姜锦的心都有呢。
而定南侯府,尤其是王氏得了秦王妃徐氏的婉拒,自然是仿佛晴天闻了个霹雳,深恨柳叶闹的这一出事端来。
要依着王氏的性格,必要拿住柳叶去打死了账,还是她外甥女,寄居在侯府的表姑娘沈宝珠劝住了她。
“姨母便是再生气,眼下也不是动作的时候。表哥新立了大功,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啊,若真想做什么,怎么也要等着事情消停了。何况,若是郡主进门,也未必是好事,别的不说,姨母您还得捧着她说话,如何得新妇侍奉?”
“这话倒是不假。”王氏瞅了一眼沈宝珠,笑道,“似你这般温婉秀美的姑娘还是少的。”
沈宝珠却是低头有些羞愧样子,“姨母喜欢我,自然眼里我各种好,实则当不得夸的。”
定南侯夫人王氏的心情好多了,定南侯这会儿却有些后悔。他虽是有意无意纵容王氏苛刻姜氏,但是也没想到王氏做事那么绝。更没想到的是,姜氏没露面,却让小丫头在外面败坏他们门楣。
早知如此,姜氏一个小女子,讲到底也没甚要紧的,便拿了那一千两做嫁妆,嫁个好点的人家,生个好儿子,翻身也得十几二十年后了。
说到底,搬起石头砸别人没什么问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十分不智了。
与这两家相比,姜锦倒是心情不错。
惠宁师父是个靠谱人,头日里和姜锦说了打听房子,第二天午后就带了信来。说是泉水庵附近的泉水村有个空房子,原是一户老婆婆住的,她儿子在城里置了宅子,把她接过去养老。
那泉水村离东城门也就是三四里地,地方极近,离孙老大夫的医馆也不过是八里地,比起泉水庵还近些呢。
姜锦与孙老太太说了一声,便与惠宁师父一道出城去看房子。
路上惠宁师父又说起来定南侯府和秦王府的事情来。
“我回头又去问了问其他师父,你别说还真有些事故呢。”
“快说来听听。”姜锦忙道,她虽然不太好八卦,但是这事,总是望着定南侯府过的不好,她才能放心呢。
“难得你这样急切。”惠宁师父笑道,“那定南侯府,大约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虽然长宁郡主闹的厉害,秦王妃徐氏可是少有的精明人,如何愿意把女儿嫁到行事不厚道的人家?”
姜锦笑,“就怕长宁郡主犯糊涂。”
“这倒也难说,听说长宁郡主闹的挺厉害的,不然,我也得不了这消息。”惠宁师父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说起来,最近皇家事情是不少,听说那皇七子生了大病。”
姜锦因得过七皇子的帮助,自然多些关心,见惠宁师父提起,忙打听问起来。然而那毕竟是皇家的事,惠宁师父也并不清楚。
姜锦自叹息一回,也就丢开了。毕竟她这样的处境,就算是知道个清楚,也就是白关心而已。
不过说了一路,姜锦也得了不少消息,惠宁师父的消息渠道不少,只要不是很要紧的,她也不瞒姜锦。
等到了宋家庄,惠宁师父便领着姜锦去瞧房子。
那房舍不大,只两间屋,一间堂屋,分了内外间,内间有个大炕,外间一个小炕。隔壁是厨房,有锅灶,和主屋的炕相通的,烧水做饭的时候就能把炕给烧热了。
不过好在院子还是不小的,猪圈鸡圈都有,还有一小块菜地在屋后头,不过是秋末,只是块空地,没什么菜在上面。
当然,缺点也不少,一方面路程远,一方面在村里住着毕竟不如城里安全,房子也是比较简陋,而且收拾的也不算干净,厨房和卧室离得近,想来不免有些烟火气。
不过想想手头那点银子,就是这村里的房子,她也买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先租房,攒首付吧。
关键还是价格便宜啊,一年也就七八钱银子,还能养猪种菜,不到一两银子能找这么个住处也算不错了。
姜锦本来就没地方住,便很有意向租下来,不想房东人还在镇上,明天还有事,只把大门钥匙留下来,说不得还得后天再写契书了。
惠宁师父也劝姜锦在考虑一下,毕竟这房子虽然便宜,毕竟在村里,一天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也不是说着玩的。
姜锦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横竖这日签不下合同了,看着日头还早,便回了城。
不想等她到了孙氏医馆,却发现孙老大夫已经回来了。这倒罢了,关键是,老爷子还受了伤。
等今儿,陆齐林一看,傻眼了。
眼前的女人,确切点说,女孩实在连中人之姿都够不上啊。
首先矮,还不到自己肩膀。
除此之外,头发枯黄没光泽,皮肤蜡黄,脸型五官虽然不错,可是这么个病弱矮丫头,便是天仙的五官也好看不起来,何况,姜锦也就是五官清秀而已。
穿着打扮就更不用说了,满府里几乎没谁比姜锦穿的更差了,天香国色也要锦衣华服衬托,更别说,姜锦离国色天香差了不是十万八千里也有一万八千里了。
见姜氏就是这么个丑丫头,陆齐林对姜锦的兴趣降到最低,再想想这丫头出身,陆齐林都后悔昨天说要来看看人如何了。
若是搁在四年前,他肯定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
不过他毕竟不是当年的五陵少年了,而且毕竟身份不同,怎么也要有点姿态。
而且来都来,索性还是处置完了利索些。
因此陆齐林硬着头皮笑了笑,准备拿出来当年他年少时候满楼红袖招的魅力,把这丑丫头迷晕,好顺利打发了她。
然而,还没等他正式和姜锦说话,他的小厮就急急忙忙跑来说找他有事。
陆齐林本来就对姜锦完全丧失了兴趣,硬着头皮上阵而已,既然二皇子找他有事,立刻借口走了。
剩下个姜锦风中凌乱。
她准备了一肚子话,结果一句话没来得及说……
柳叶旁观了这进展,也是傻了眼。
“那,夫人,呃,姑娘,世子走了,咱们怎么办?”
“凉拌!”
果然小白脸都不靠谱,她前世碰上的那个是,这个陆齐林长得人模狗样,更是个渣男!
姜锦气呼呼的冲进了佛堂,她觉得,她这下堂下的不顺利,得多烧几炷香。
定南侯府正院里,,王氏却面色焦急,略带狰狞,连素日端庄大度的姿态都维持不住了。
她从听说陆齐林下朝后直奔姜锦住的素香院,就紧张了起来了。虽然说她觉得自己儿子眼光挺高的,应该看不上姜锦,可是万一呢。
见她派去素香院打听的丫环回来了,她忙开口问道。
“樱桃,世子怎么说?素香院没闹起来吧?”
立在王氏面前的丫环容貌俏丽,见王氏着急,忙柔声道,“太太莫急,虽然不知道世子爷和姜氏说了什么,但是转头姜氏就去偏房佛堂烧香,世子爷出来时候脸色也不好,想来不会相谈甚欢。”
“你说的可真?”
“可不敢欺瞒太太,若不是二殿下派人来找世子有要事相商,想来世子爷早来找太太,商量着如何写休书了。”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定南侯夫人王氏听了樱桃的话,情不自禁的念了句佛。“不是我心狠,我儿人中龙凤,又新立了大功,怎能有个低贱出身的儿媳妇!”
樱桃忙附和道,“可不是,她那品貌也妄想攀上世子爷!真是痴心妄想。”
她生的比素香院里的那位美一百倍,也不过巴望着当个通房!
王氏不知樱桃心中所想,却突然想起另一事。
“那姜氏在烧香?可不能让她在菩萨面前进了谗言!”
“不至于吧?”
“很至于,她昨儿那一招以退为进,要不是宝丫头提醒,我还真差点被蒙骗了过去!别让她把佛爷也蒙骗了,你也去烧香去!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听了定南侯府夫人王氏吩咐,樱桃心中虽然不以为然,还是忙应了声是。
她正要出去,王氏却突然站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抬高了。
“不行,还得我亲自去烧香,你去岂不是显得我不够虔诚?”
总不能让那黄毛丫头真当了自己儿媳,当上这定南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因没得儿子一个准信儿,定南侯夫人心中总还有点不安。
等去了她后院那大佛堂,看着供奉的佛祖菩萨,王氏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她供奉的佛像铜塑金身,那黄毛丫头供奉的不过一尊泥菩萨。
她烧的香是上上等的檀香,供奉的是岭南佳果,那丫头也不过烧几柱杂香。
她这里,什么都比那黄毛丫头好一百倍!想来佛祖便是同时听见了两边的愿望,也该应承自己这边的。
再说了,她总是占着理的!那黄毛丫头不过是因为当年自己以为麟儿死了,花了两百两银子买进来结阴亲的,还真当自己是正了八经的世子夫人不成?
这边,定南侯夫人王氏虔诚的上香上供,希望能顺利打发走了看不顺眼的姜锦。
那边姜锦也在虔诚拜佛。
不是她迷信,这穿越的事都发生了,大约神佛也是有的。
不过,这两人虽然敌对,所求的却不让佛祖为难。
毕竟严格意义上她和定南侯夫人祈求的是却是同一件事!
佛祖,菩萨,求您大发慈悲,让我(她)赶紧离开定南侯府吧!
京城二皇子的别院花园里,陆齐林也在想这事。
“阿林,你今天心神不定的,怎么回事?”三皇子萧庭笑道,“难道是回来后发现被我那五弟萧容给抢走了京城第一美男的风头心里不忿?”
“那算什么事。”
定南侯世子陆齐林虽然口上嗤之以鼻,面上还是情绪不高,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放下青瓷酒杯,却转头看向花园里鲜妍的秋海棠。
三皇子萧庭看着他俊美的侧颜,挑了挑眉毛,带着些调笑道,“那难不成是我那堂妹缠你缠的太紧了,让我们的大英雄心中厌烦了。”
“不关郡主的事。”陆齐林也确实烦恼,便跟表哥萧庭交了底,“还不是我娘搞出来的那个糊涂账!”
“你说你娘替你买来的那个小媳妇?那有什么好烦的的?给几两银子打发了就是。”萧庭根本不把姜锦的存在看在眼里,只管开玩笑,“还是那小媳妇长得特别好看,你舍不得了?”
“好看什么,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头发枯黄不说,个儿还特别瘦小,都不到我肩膀高,就一双眼睛挺亮。”
陆齐林提起姜锦,还是有些厌烦,让他这个世子失望了,就是姜锦的原罪。
“那你还有什么犹豫的,要是个天仙,你想坐拥齐人之福,我倒是可以理解。如今长宁对你痴情一片,身份也高贵,人也美貌,你还有什么犹豫的。”萧庭哈哈一笑。
“不是因为她替我守了四年么,不好显得太凉薄,不然我管她做什么。”陆齐林薄唇一抿,神色冷淡。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三皇子萧庭笑的有几分轻浮,“你府里也不缺她一口饭吃,去问问她,若是愿意做小,容她在府里就是了,多几房姬妾的事。不过纳妾的话,也要小心我那堂妹找你闹。”
“这主意倒是不算坏。”
陆齐林挑了挑眉毛。“反正长宁不是爱拈酸吃醋的人,她连我庶长子都忍了,一个名义上的妾而已,她见了就知道的,我是绝不可能看上那样的黄毛丫头!我心里只有她,如今不过拿个名头,堵世人的嘴罢了。”
“呵呵,你也是有手腕,长宁那丫头,只怕被你卖了还替你数钱呢。”
萧庭却不信陆齐林的话,嘲笑两声,然而他与堂妹长宁郡主并不亲近,与陆齐林却是亲表兄弟,如今又站在一个阵营里,自然偏向陆齐林。
“看你说的,我既然打算娶她为妻,这夫妻一体,这有什么?”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陆齐林回到定南侯府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他半路上遇上了五皇子箫容以及他预定的妻子长宁郡主。
这么算下来,姜锦手里剩下的钱也没十两银子。
京城地贵,就是典两间屋不带院儿也要十两银子,买地的话,十两银子能买中上等的田地一亩半。
且不说柳叶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手头不能没有余钱。便是没这项支出,穿衣吃饭总还要钱吧。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姜锦既不能拿她的大学文凭找工作,也没法去银行取存款,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进项。
如今算来,置产置业是不要想了,先租房吧。
到了这会儿,姜锦就分外的怀念被定南侯府贪下的那一千两。
不过一千两银子,柳叶一闹后,姜锦也彻底绝了念想,而且听说市井传言已经闹上朝廷了,更没戏了。
等过两日后,柳叶情况好了些,孙老大夫也说好生调养几日就行了,姜锦松了口气,便开始想着解决落脚之处。
当然,首要的事是先把药钱给孙老大夫结了。
孙老大夫一开始说了不要这药钱了,但是柳叶之前那会儿是急救,名贵药可吃了不少,光药钱成本就有四五两。孙老大夫虽然当时大方,过后就稍微有点肉疼。
他老婆张氏更有些埋怨孙老大夫大方。不过埋怨归埋怨,她也说不出反口的话来,其实也是个好心人了。
此时姜锦执意给钱,孙老大夫虽然收了,还挺不好意思的,“其实这药钱,你不给也成,你这个情况,我怎么好收?”
姜锦笑道,“您已经够照顾我了,这药也不是您去山上采的啊,也是您买的。至于钱的问题,我身上还有几两银子,顶多先租房居住,一时半会儿也饿不着。”
见姜锦说的是真心话,孙老大夫便收了药钱,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如今是个什么盘算?听说你娘家也有人,可是回去原籍?”
姜锦苦笑,“我原是被继母卖到侯府守活寡的,哪里还有去处?少不得在京城凭房住下,再做打算。”
孙老大夫听她这么说,在心里盘恒了一下,又问,“你可识字?”
“字倒是也识得,诗词歌赋却是不会做的。”姜锦见孙老大夫这话问的奇怪,有些犹疑的看向孙老大夫。
孙老大人就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说来,这既是个好事,也是苦事,就不知道你乐意不乐意了。”
姜锦苦笑道,“您老就别绕弯子了,快说吧,我都这个境地了,还有什么苦吃不得吗?”
眼看着就要没米下锅了,姜锦正寻思着做点什么小本生意呢。
“那我直说了,你也见着了,这里还缺个药童。”孙老大夫道,“你年纪不大,难得的是又识字,人也聪颖,除了是女子,倒也合适,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姜锦是万万想不到孙老大夫还有这一话,吃了一惊,便没马上应答。
孙老大夫还以为她不知道其中的好处,,便给姜锦说明了。“虽然说钱不多,一年五两银子,冬夏两身衣服,但是你跟着我多少学些医理,只要勤勉,日后便是做个女医,也少不得一口饭吃。”
老头说的诚恳,姜锦心下感动。
她眼下的处境,虽然不说山穷水尽了,也差不多了,万没想到孙老大夫会伸出这样的橄榄枝,当下落了泪,跪下就要与孙老大夫磕头。
“从来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我与您也是萍水相逢,扶持之恩,没齿难忘。”
孙老大夫见她眼中含泪,心里也难受。又见她诚心感激,心中也松了口气。
看来这记名弟子,也没收错。
要说从来医术传承,自家家传也多是传男不传女,何况这萍水相逢之人。
只是孙老大夫这里有个缘故。
他先头是御医,也带了几个徒弟。其中有个徒弟孙老大夫特别喜欢,聪颖非常,准备做关门弟子,甚至将女儿准备许给他。不想这徒弟和后宫一个姓唐的嫔妃美色,勾搭成奸,利用了孙老大夫的女儿,在孙老大夫开给一个宠妃的药里动手脚。
若不是当时那宠妃有孕,十分谨慎,说不准还真被谋害了。饶是如此,事情查出来,孙老大夫也十分狼狈,被赶出了太医院,积攒的家业也被抄了个干净。
让孙老大夫伤心的是,当时闹最凶的时候,他小女儿一则为了担责,一则被未婚夫背叛伤心欲绝,自刎而死。
他一生只一子一女,儿子在老家读书,不继承家传医术,父子脾性不和,女儿倒是贴心,人却没了。
因此,他挑人不挑男女,先重品行。
这两三年过去,孙老大夫方才缓过气儿,此时见了姜锦与他小女儿年岁仿佛,多少起了怜悯之心。且当年时候,他要是传授一心想学医的女儿医术,女儿也不会不知道药理,被那个逆徒利用。
这里面的种种缘故,姜锦自然不知道。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也算是撞大运了,忙改了称呼,改称孙老大夫为师父。
孙老大夫也没拒绝姜锦的称呼,只是笑,“我还没跟你师娘说呢,你去跟柳叶说说这事去,也让她高兴高兴。”
柳叶最近负疚感比较重。
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的去侯府闹,那一千两未必一定拿不到。姜锦也不用花那么多钱给她看病。
柳叶总觉得她一条贱命,被继母卖掉的时候才三两银子,如何值得花二十两去救?
此时见姜锦少见的欢喜神色,一直有些郁郁的柳叶脸上也露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