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只感觉剧烈的痛楚从大腿部滑过,冲击着她的脑神经,低下头,眼帘里就看到了雪白的衣裙鲜红的血汁浸了出来,片刻后,脑子里一片空白,神经末梢疼痛到麻木,殷红的血汁从白色的裙裾边滑下,一滴一滴落到水泥地面,.
血涌得如此厉害,估计是伤到大动脉了,戴着面罩的男人也许并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血,吓傻之际,染血的尖刀从他大掌无力滑落,面罩露出的眼睛,瞳仁急剧地收缩,然后,静知只看到了他转过身象一阵旋风般卷走,静知想说什么,雪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意识渐渐模糊,阵阵眩晕袭向她,晕迷前,模糊的视线里,她好像看到了荣子禄那张不算太俊美的五官满是吃惊,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样挺身而出替他挡了这么一刀。
“你是谁?为什么?”
他焦急地询问着她,可是,她已经回答不了他,双眼一闭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她是晕倒在荣子禄的怀抱里的。
她虽然双眼紧闭着,意识是清楚的,她能够清晰听到入耳的轻微脚步声,还有人掀开了她的双眼皮,用着手电筒观察她眼睛的瞳仁,那光线很强,所以,她看不清楚眼前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感觉他们一直就在为她奔波,还有护士把那仪器插上在自己的手背上,有轻微的疼感慢慢袭来,还有心电图发出的‘嘟嘟嘟’声一直在自己耳边回绕,慢慢地,她渐渐沉睡了过去,等她稍微有一点儿意识,又感觉有人拿着棉花球涂抹着她的唇瓣,有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入浸檀香小口,她清楚,那是延续她生命力的生理盐水。
她舔了舔自己的干裂的唇瓣,翻转了过身体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再度醒过来,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满眼的白是那穿梭在天空中飘渺的云烟,满世界的白告诉她,自己还躺在医院里,试着轻轻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下身,剧烈的痛楚让她咧开了嘴,这疼痛撕心裂肺,她清楚自己伤在大腿上,应该伤到了大动脉,因为,晕迷前,她记得自己满身都染了血红,轻轻掀开了白色的被单,大腿处已经有一层又一层的白胶布包裹,雪白的胶布上,还有殷红的血丝渗出,看起来狰狞恐怖,她应该两个月不能下床走路了吧!
猛地,有什么划过自己的脑海,纤纤玉指急切地抚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部,宝宝应该没事吧!应该没事才对,她下身没感到有任何异样?对了,她出了事了,江萧呢?视线在病房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预期中伟岸的身形,心头,有一缕淡淡的失落划过心尖。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铿铿有力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子霸气与凌厉,少倾,高大健硕的身形步入病房,零乱的头发透露出一身的风尘仆仆,一把幽深炙热的视线定定攫住了她的俏丽的脸蛋,见她漂亮的容颜如染了梨花的蕊白,视线滑落到她那条包裹的大腿上时,尤其当眸光落定到那抹白中浸染的血红时,心,猛烈地一阵抽缩,再也没有先前淡定与纵容,几大步绕向前,迅速执起了她裸露在外纤白素手,不停地放在唇边亲吻,她出事的时候,他还在印度尼西亚出差,本来买了机票,终于等不及是托朋友的直升飞机直接将他送了回来,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在医院门口,他看到了子旋,子旋已经向他说明了一切原委。
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刀伤的不是她的大腿,是捅向了她的肚子,那么,他们的结晶肯定就会胎死腹中,他很气愤,真的好想打她一顿屁股,可是,当他看到女人苍白的玉容,他舍不得了。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可能让它还有机会发生!
“江萧,你不要急,孩子应该没事。”这女人开口居然是安慰他这个大男人,有没有搞错!是的,林静知一向很坚强,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他一直以为,他赶回来冲到她面前的这一刻,她一定会抱着他痛哭流涕。
是,老天垂怜,他江萧三十有一了,膝下还无一儿半女,所以,才会这样让她或他死里逃生。
薄唇紧抿,他不语,只是紧紧地握着她一双玉手,将俊朗的面容埋入其中,脸上的肌肤与她指尖的冰凉轻轻地摩娑,她也没有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将她的头揽入怀,动作十分小心冀冀,生怕弄到了她腿上的伤。
有多时候,这样静静的依偎胜过千言万语!
当他真真正正感觉她就在自己的怀抱里,这种真实的感觉不是假的,然后,他才松开她,仰起头,与她隔了一定的距离,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林静知,我想听听解释?”眉心渐渐染上一缕阴戾,俊美的面孔也罩上了无数的寒霜!他们没有发生关系前,他也喜欢叫她林静知,但,总是爱吊儿郎当的叫,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再也没这样叫过她,而这一次的‘林静知’三个字语调蕴含的怒意傻子也能听出来。
“没什么好解释!不过是一场意外。”
静知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知道的越多误会越多,其实,当时,她心里只是想着要如何接近荣子禄,这一切不会白挨的,至少,她已经使用苦肉计接近了荣子禄。
“意外?你与人家有仇啊?”“是他捅错了,江萧,这只是一场意外啊!孩子没事,我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这男人真要刨根问底吗?
“林静知,你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就什么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也清楚的很,值得吗?”
“什么?”静知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想要装蒜。“那个伤你的男人已经被抓进警察局了,他什么也招了,要伤的对象并非是你,而是荣氏集团的总裁荣子禄,荣氏集团在市中心违章建筑那一块拿下了一块地,让那一带的居民强行搬迁,部份居民因觉得赔偿不合理,所以,即便是政府下了搬迁令也不愿意搬走,伤你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其中的赔偿较少的一户,据他交待,他拔刀准备刺向荣子禄的时候,是你不从哪儿冲了过来,然后,那刀就硬生生刺进了她的大腿。『雅*文*言*情*首*发』”漆黑的瞳仁浅眯,一副把什么都调查清楚的强势模样。
原来是这样的,静知的确是没搞楚那个戴黑面旧的男人为什么要杀荣子禄?原来情节如此狗血,做房地产生意遇到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了。
由于江萧说得是事实,所以,静知找不到话来反驳,女人的沉默让江萧彻底恼了,他倏地站起身,不停地在病房来回踱着步子,这女人,他该说她什么好?嘴角不停地抽搐,面容有些铁青,他江萧捧在掌心呵护的宝贝居然去为别的男人挡刀子,当然,他知道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升职,也或者还有其它的目的,只是,这样做值得吗?
他虽然爱自己的老婆,更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江萧好歹也是e市鼎鼎有名的检察官,也不好意思跑到荣子禄面前去质问人家,那可是他老婆自愿的啊!
“江萧,不要生气嘛!以后不会了。”
静知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江萧心里担心着什么,其实,她现在也后悔了,想到两个月内没有自由,心里就添堵。
“不可能。”还会有下次,这次已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过早地夭折,江萧几步绕了过来,大掌重重地落压在她削瘦的双肩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听着,把工作辞了。”
“江萧,不用辞,我现在也没可能去上班。”大腿处麻药的药性正在慢慢地散失,伤处犹如有细细的长针尖在捅,可是,即便是再痛,她也不能叫出声儿,因为,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辞了。”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再纵容她。他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霸道地命令。
“直至了你生完孩子,坐满月子为止。”
静知还想辩驳,生了孩子还会养孩子,那她岂不成了家庭主妇,整天像个怨妇似的倚在窗台边等着老公归来。
不,她林静知从没想过要那样的生活,即使是生完孩子,她也得出去工作,她不想做那种养尊处忧的阔太太,现在的这个社会太浮躁了,湖南台播过的《回家的诱惑》那个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林品如对她启发很深,把青春与精力,热血都奉献给了老公,到头来,婚姻遇险,老公如男主角一样来一句:“我与你结婚五年了,累了也倦了。”
腻味了,五年之痒过后,想尝试一下新鲜刺激的生活,所以,外面的野花朵朵香,家里的残花便无人问津,男人的心摸不透,她林静知也不想去摸得太透,因为,那太累了,有时候,人的生活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所以,她还是想自强自立,不想去太过于依靠男人,一理男人变心,她就什么也不是,甚至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与世隔绝了几年,再想与这个社会接轨就难上加难了。
“江萧,我可以请假,不一定要辞去工作,等孩子生下来,再去上班好吗?”当然,她现在是征求老公的意见,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江萧闹别扭,孩子也需要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下出生。
江萧抿紧的薄唇迟迟未开启,门外已经传来了一片响亮的叩门声。“请进。”随着静知的话音刚落,雪白病房门被人推开了,门边有一抹高大峻硕的身形走入,男人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左右,身着一件长长的黑大衣,齐耳短发,看起来神清气爽,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手掌里捧着一大束鲜花,是静知非常喜欢的鸢尾花,没有经过细致的包装,只有好几束,可是,每一束绽放的花朵都很漂亮,许是红过他细心的挑选吧!
后面跟着一位身着蓝色西装的年轻人,年轻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穿戴的十分整齐,中规中矩,是他的司机或者是秘书吧!静知在心里暗自猜想。
“林小姐,呃!”男人看到了坐在床沿边的江萧,神情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存在,毕竟也是人生阅历丰富的男人,走神了半秒就回过了神。“江检察官,你也在?”
江萧缓缓从床沿上起身,冲着他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吧!然后,别开脸,因为,尽管是自己的老婆自愿的,可是,他心里就是有一口气堵着不很爽快,荣子禄聪明绝顶,视线扫了江萧一眼就兜转到了静知的脸孔上。
“林小姐,今天荣某是前来道谢的,你这样对我做出的牺牲,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对。”
荣子禄也是一个有良心的生意人,如果是其他财大气粗的老板,一名小职员替他挡了刀子,肯定会派过人来问候一下,再提人家一把,小职员这样做目的不是想借此机会平步青云嘛!可是,荣子禄不这样想,即便是这名林静知小姐真怀揣这样的目的,但是,人家毕竟是血肉之躯,更何况人家还怀着孩子,如果那一刀偏了,人家可是一尸两命啊!思前想后,他还是让司机带着自己前来表示慰问。
“不客气,荣总。”
静知也不知道要怎么与这个商界房产地商业钜子交流,毕竟,她与这个男人也很陌生,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江检察官,对不住了,如果知道是你爱人替我挡这一刀,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受这个伤的。”
江萧缓缓转过脸,如果不说上两句,未免觉得自己度量太小。“意外嘛!不过,荣总,我老婆可还怀着身孕呢!”
这是最不满意的地方,他荣子禄的公司很多时候还有仰仗政坛上混的他呢!然而,林静知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想要升职,大可以让他去给荣子禄说一声,根本没必要受这样的皮肉之苦,还连带着他的孩子一起。
“嗯,我也听医生说了,我真的太感动了,江夫人,你说,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荣子禄见江萧把话说出来了,更有些感觉无地自容,他亲自将手中的鸢尾插在了花瓶里,还拿起了花壶浇了一下水,然后,走到床边对江检察官夫妇道:“江夫人,如果我知道是您进入荣氏集团工作,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去做一名碌碌无为的销售部主任。”
“荣总,这是一个讲实力的社会。”嘴唇边荡漾起一朵浅浅的笑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绝不想依靠江萧的身份与地位在e市混。
“我也一向不喜欢去攀裙带关系,不过,据我了解,你上任这大半月以来,销售业绩徐徐上升,你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这是我支付的医药费,还有补偿费。”
荣子禄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江萧没有看,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去了别处。
“荣总,不用了,以后,我老婆在你公司上班,还望你多多照顾才是。”
江萧的回绝让荣子禄迫不得已收回了递出去的手。“一定,一定,我公司的职务等尊夫人出院后,任她挑,真是对不住了。”
“那江夫人好好养伤,医院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随你住多久。我就不打扰了,江检察官,江夫人,有时间再聚。”
荣子禄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身后江萧的声音飘了过来。“荣总,那拆迁的事儿急不得,不过是一户区区数十万,不要去在乎那么一点钱,再抠会出大事的。”
算是忠告吧!当然,江萧也有私心,就是怕他老婆在荣氏会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儿。
“当然,当然,江检察官,请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荣子禄清楚江萧介意什么,他在e市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回过头笑着回答完,便带着司机退出了静知的病房,这个男人的城俯很深,根本探不出他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萧看了躺在病床上一脸无奈的老婆一眼,掏出手机给江家的勤务员吕辰打了一个电话。
“吕辰,给我过来一趟,把少奶奶接回去。”
“马上过来。”
在得到吕辰的应声后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要让我回北京去?”静知听了他对吕辰下的命令,心里很慌,对,她才不要回他家去,在那里养胎,她都不知道要吃多少他妈的苦,不去,坚决不去。
“你回家里去,有我妈与裴姨的照顾,我才能安心工作。”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照顾。”静知赌气地别开脸,她不会到北京去,打死也不去,想到上次去他家,他家里的一团乱,还有他妈苏利的嘴脸,她哪是去养伤或者养胎,根本是活受罪,这次,她为了别的男人受伤,他妈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儿了?
“你能吗?”他咬重了这几个字音,都不能下床了还逞强会自己照顾自己,痴人说梦话,江萧冷嗤!
“我是不能动了,可是,我还有我妈,我妈可以照顾我。”
“你妈要照你爸,不要给你妈添乱了,她也累了一辈子了,静知,我家有现在的佣人,我知道,你对我妈有偏见,现在,你怀着我们江家的骨肉,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江萧试着劝说,实在不行,他也只得强行把她送回北京。这段时间,他在京都办一起案子,应该也会在那边呆上两三个月,顺便也可以照顾一下她。
提到生病到连生活也不能自理的老爸,静知的话语软了,是呵!她不能再给老妈添乱,妈妈照顾父亲已经够累的了,唉!受气就受气吧!没事儿,她只能咬牙承受着,如果想让老妈轻松一点儿。
见老婆低着头不再啃声儿,江萧眼尾掠过一抹狡猾的笑意,就知道他老婆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提到老父老母就没了底气儿。
*
静知坐在轮椅里,双手滑动着滚子,将轮椅滑向了窗台,窗台上摆放着几束鸢尾,是她让下人清晨插上去的,很漂亮的,几朵花骨朵夹杂在白花中,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伸手打开了一扇窗户,一缕阳光照射进屋,闭上眼睛,仰起头,她嗅闻到了独属于阳光的味道,有着淡淡的青草的香味,还蕴含着泥土的气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大风刮掉了园子里些许新绽放的娇蕾,雨水浇过的世界总是干净透明的,天空里的云朵白净仿若不含一丝人世的尘埃,一眨眼,她已经住进江宅差不多快有十天了,江夫人苏利见她受了腿伤,又怀着江家的骨肉,到是没有多为难她,还在她面前说了许多帮衬她老妈黄佩珊一起说服姚家,让姚家二老同意静芸与姚君辰婚事的话儿。
柳恕昨天就带着玉儿从娘家回来了,此刻,俩母女正在院子里穿花,笑闹声一片,这份天伦之乐她也快要尝到了吧!这两天,她的腿伤恢复的比较快,医生让她试着长起来,可是,每一次,她都站了一半又跌回了轮椅上,裴姨与几个下人整日轮流推着她到院子里兜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昨天晚上,江萧回来了,好象是大半夜回来的,感觉他工作挺忙,人也很累,洗了一个澡就倒到床上呼呼大睡,由于白天睡醒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睡不着,很想翻转身与他说说话儿,看到他那么累,也就只好作罢。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慢变得昏黄,如血的残阳一点点地幻化成美丽的朵朵霞儿,然后,是一名下人上楼来询问:“二少奶奶,要下楼吃吗?”
“端上来吧!”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不想下楼去吃饭,因为,她刚才好像听到了江漠的声音,那个对柳恕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是江萧的大哥,按理说,她应该尊敬他才对,可是,自从看到他对柳恕拳打脚踢后,她就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好的。”佣人退下,不多时,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来,托盘里放着一大碗鸡汤,还有一小碟紫色的菜,在家乡叫什么鸡血菜吧!中医说这菜色据有补脑补血的功能!
佣人退下后,她端起碗筷也没有吃多少,大约半个小时后,那名下人又上来将托盘与碗筷到楼下去洗了。
窗外的朵朵红霞已经被黑暗吞噬,黑暗已经来临了,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句:“紫菊,进来一下。”
“嗯,来了,二少奶奶。”紫菊是专门负责侍候她的年轻姑娘,一直都活动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听到她的召唤,急忙窜进了她的卧室。“二少奶奶,有事?”
“来,帮我一下,我想洗个澡。”“好。”紫菊走过来双手抚上了轮椅两边的把柄,把她推进了浴室,还细心地为她解开了衣裙后背上的拉链,并将她从椅子上抚起,再小心警慎地把她抚进了已放好温水的浴缸。
“紫菊,你先出去。”顺利地躺在了浴缸里,尽管身上的衣裙全部被水浸湿,身体的曲线全部裸露,甚至裙子后背的拉链已经敞开了,她还是不想让紫菊看到她整个一丝不挂的身体。
“好。”紫菊是一个有灵性的姑娘,知道主人在乎什么,所以,低垂着头,双手下指交叉搁置于腹部处,中规中矩地退出了浴室。
紫菊出去了,并体贴地掩上了门板,静知这才敢大胆地脱掉了身上的衣裙,受伤的大腿白色胶布已经拆除了,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伤口呈一个粉色的十字叉,四面有一个淡淡的痕迹,那是胶布贴上去又拆掉的痕迹,伤口在慢慢愈合,可是,还不能沾水,沾水恐怕会再出问题,她小心冀冀地将腿移到了浴缸的边缘,然后,再拿起浴缸边上的沐浴花挤了两滴沐浴露在掌心,浴花浇上了沐浴露沾了水,泡沫就在清澈的水面上荡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清香味充斥在空气里,她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洗净了身子,浴缸里的水很温热,漫过她的肩胛骨,很舒服,她躺在浴缸里,享受着这份儿难得的舒服与惬意,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感觉有人在用干毛由擦拭自己的身体,缓缓睁开眼帘,就看到了江萧那张俊美到无懈可击的阳刚轮廓。
“你回来了?”“嗯!”男人的话不多,帮她擦干了身体,就转身走入了浴室,不多时,出来的时候,已经洗净了身体,肌理分明的胸膛还有几颗水珠不断滑落,身体裹着一条米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向她走了过来。
“今天都干了什么?”
擦干了自己的头发,他找出吹风为她吹头发,然后,体贴入微为她穿上了睡衣,粗厚的指腹从她胸前的丰盈掠过,带给她一阵阵前所未有的战粟,末了,钻进了被窝,将她长长的秀发拔到一边,薄唇印在了她的脖颈上,烙印下一个又一个缠绵绮绻的热吻,渐渐地,暖昧的气息在空气里横升,彼此的身体……
“不,不能。”猛地,忽然有什么钻进了静知的脑海,她才惊觉自己的身体与平时不一样,身怀有孕的她是再也不能做这种刺激性的动作了。
江萧哀叹了一声,大掌轻抚向她的小腹,停留片刻,关切地询问了一句:“他还好吧?”
“嗯!”“睡吧!”关灯,睡觉,大掌伸过来揽住了她因怀孕而丰满的身体,无欲无求,相互依偎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那天晚上,静知睡得很沉,也许是江萧睡在她的身边吧!第二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已经不再身边了,伸手摸着枕头,枕头面料上冰凉的温度蔓过指尖,说明男人早已离去多时,她试着独自从床上起身,单脚跳向了轮椅,紫菊这时开门走了进来,推着她进浴室洗漱,当她洗完牙,把牙刷拿到水笼头下去冲刷,准备把干净的牙刷拿去插在那个杯里时,眼尾无意间扫到了架子上的那件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昨天晚上江萧换下来的。
“紫菊,将二少爷这件衬衫拿出去洗了。”
“是。”紫菊回答着连忙伸手取下衬衫,低头看了看,发出一句惊讶声:“呀!二少奶奶,这是什么呀?”紫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到白净的衬衫上有一朵红印子,急忙拿到了静知的眼前。
“是血吗?二少爷受伤了?”
静知抬起眼,视线正好就落到了那朵红印子上,那是一朵玫瑰色的印子,虽然有地方淡淡的,但是,有心的人还是能辩别出那是一朵漂亮的女人唇印。
女人唇印?这四个字划过脑海,静知神色一片怔然,白衬衫的领口处有一朵红印子,这说明什么?
不,静知不想往哪方面去想,可是,那朵红得似血的红印向她召告着,她的某些东西似乎慢慢地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