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尼雅他们出门的时已是下午,在‘职人街’花了很多时间物色保镖,四人回到宾馆,已经又是寅时未,这时太阳已经接近下山,天气慢慢暗下来。
如霞三人得到‘温泉节第一批访客’的殊荣,镇上不但安排他们入住镇中最大最好的雪松宾馆,更被分到其中最大最好的别院套间——‘雪松阁’。
这间‘雪松阁’别院,设在远离宾馆主体约一箭之地的幽静竹林中,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竹子,形成了一个彼有规模的竹林。
从正馆到别院之间的竹林小路,特别细心地设计出两个小弯,让正馆和别院之间形成一道半天然的屏障,这样布置既保证了别院的清幽雅静,又因为实际脚程很近,待服员往来时也很方便快捷。
四人正走在竹林小路上时,已听到雪花从院中发出的吠叫,看来它已经早早感知大家的归来,正卖力地发出欢迎的叫唤声。
这座别院坐北向南,绕过正门的屏风,入眼可见一个宽大的温泉池在冒着腾腾的蒸汽,面对着屏风,有座大约两丈高的假山,假山有斜向温泉池的出水口,让沸热泉水像小溪那样倾入温泉池里,哗哗流水声为幽静别院添上几分生气,有如点睛之笔,整个别院因此‘活了’。在温泉池边的花园里,则种满了有驱蚊功效的香花香草,所以就算此处草木繁茂,也不见有纷飞的小虫。
四人刚入门,一大份纯白毛团‘咻’一声扑向古尼雅,欧阳长琴弯腰弓步,准备格斗。而这团白毛团,眨眼间扑过来,双手巴着古尼雅的肩头,伸出粉红长舌,摆出一个‘哈’‘哈’‘哈’的讨好表情。
欧阳长琴看清楚扑来的原来是只‘特大号的白狗’时,不禁莞尔一笑,放下了防备架势,重新弹起手上的琵琶,悠扬的乐曲再度响起。
雪花见到欧阳长琴这陌生人跟着古尼雅三人一起,好奇上前一嗅,转头看看古尼雅,好像是询问这陌生人是谁?
古尼雅有手指了指欧阳长琴:“他叫欧阳长琴,是个三流乐师,不过功夫还不错,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欧阳长琴听到古尼雅的说明,觉得有必要更正一下:“雪花不要听古尼雅乱说!在下可是一个以音乐为生命真义,云游四海、寻找爱、欢乐和美妙声音的乐者!功夫什么的,只是练来防身健体用的!你记住了啊!”
雪花听到古尼雅和欧阳长琴的介绍,看来还是相信主人的话,转头对古尼雅轻轻叫了“汪”“汪”两声,好像表示了赞同。古尼雅往它的头上轻敲两声斥责道:“你这傢伙!汪什么汪啊?怎么老忘记自己是雪狼啊?又变成一只狗了!”
雪花轻轻“吼呜”叫声,泪汪汪的双眼水汪汪的,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这时好玩的如风冲过来抱住庞大的雪花道:“雪花!想死我了!我们再去玩躲猫猫吧!好不好啊?”
雪花“汪呜”吠一声,答应了如风的请求,一人一狗快步到达温泉池前的空地上,他们的游戏又要开始了。
入夜后,有着浓密的竹林隔着主馆和别院之间,除了假山涌出的泉水和流水声、虫子的鸣叫、和偶尔响起的一两声鸟鸣之外,就听不到什么杂音,四周安静之极。
和如风疯玩好久的雪花在晚饭时吃下三十斤红牛肉之后,张大嘴打了几个大哈欠之后,就地滚倒,不几息已经打着呼睡得沉沉地,半张的嘴伸出半条舌头,口水流了一滩。
在这个静静的别院里的温泉池边,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白纱的如霞正在集气,手心放出冰冷的白雾,一息之间,白雾化作一条两尺长的晶莹冰箭,她把这冰箭送到如风面前:“你试试用‘冰棱术’做出这样的冰箭来吧。”
如风为难道:“如霞姐姐,这样很难的哦?我从未成功过。”
如霞见这小子怂了,气道:“和黑骑士打的那次,你不是靠着温泉中散发的大量蒸气,做出了几十上百个巨大的冰包子、冰鲤鱼吗,现在你也站在温泉池边,按说这东西的份量比你那时做出来的小多了,怎么会做不出来?”
如风被如霞吼急了,不由摸头答:“那时候我觉得好害怕,所以不知为什么,心都放在了集气和制冰上,反正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我那时能马上想到的,都是好吃好玩的东西,运聚很快,很轻易就做了出来。但后来那傢伙冲过来进,我心就更慌了,连好吃好玩的东西也想不起来,随便做成什么东西就马上投了出去。”
为了给如风一些压迫感,如霞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左手上再凝结起另一样东西,看上去就像如风‘冰玉包’一样,但没那么细致,她对如风说:“看好了!我就让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冰棱做成冰箭或者冰蒺藜那样!”
如霞说完双手一扬,冰箭和冰玉包一起投射,冰箭和冰玉包几乎同时打到地面的泥土上。结果冰箭深深插入了地面,而冰玉包打到地面只是砸了个小凹,又因反弹的力道,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如霞再对如风说:“虽说冰棱术并不是很高阶的仙术,但如果能够按自己的意念把制作出的冰棱定好形,比如做成比较尖锐的冰箭、冰蒺藜、冰锥射向敌人,就能变成很厉害的打击武器。飞行的速度和方式也会因应为形状有别、发射手法的不同,产生出很大的区别。像你这种随机制作出来的冰块,在战斗的时候,不但很难控制,威力还会大打折扣。”
如霞说得很明白,但如风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他并不想战斗,但想起那黑骑士的厉害,又不知何时会再遇上他,只好硬起头皮,继续进行这冰棱术的特训。
如风慢慢地集中精神,做出的冰蒺藜比在桐城时更大更好,也逐渐掌握了冰箭的制作方法,能制作出细如筷子般的冰箭,因为他制出的冷气量充足,这些东西的维持时间也略有加延长,能在空气维持上十来息。但因为制作的经验有限,做出的东西还是很脆弱,在射中目标后,大都一触即碎,根本派不上用场。
如霞一边指导如风的冰棱术,一边也在池边反复进行各种冰术衙光术的练习,她发现自己的灵气已经回复了四分一。虽然灵气量太少不足以应战,但因‘术动法基’之故,现在无论是冰术、还是光术的发动,都比之前得心应手,术式准备时间明显缩短,集束形状也因此更为精确。
如霞估量了一下:我没任何打击,回复也这么慢,受到‘增幅光术’重创的黑骑士,应该没法在一周内复原吧?但他的灵力水平跟我不在一个等级,结果会不会超出我的估计?
从如霞口中得知旅途详情的欧阳长琴,现在坐在温泉旁的一块大石上悠闲弹琴,见到了两人努力练习的样子,他觉得以如霞这样的年纪,已有这种程度的灵力,还能把术式运用到几近‘精准’的程度,实在难得。
作为指导者的如霞虽已达中阶中位仙术师的境界,但看来人生经验不够,除了板着脸来训斥之外,还不会用更高效的方法诱导如风去掌握冰术。而如风能够凭自己的经历凝结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冰棱,这至少证明他很有想象力,冰术能把天地中的水塑成无数形状,是一种种最需要想象力的仙术,好像蛮适合小如风,但如风若要真正掌握其中精要,还需要好好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