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染酝酿情绪,依旧将秦晏深深望着,突然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沈薇染眼神不变,这时摄影师又把镜头拉进,将她整张脸都装进相框,将这哭戏来了一段长特写。
其实拍摄中没有这一段要求,只是摄影师发现今天沈薇染挺上镜,临时给她加的镜头。当摄影机沿着轨道飞快往后滑行,沈薇染突然眼神一冷,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秦晏。
可能是心中有愧,秦晏并没有躲避,而是直直站着,倒是离他很近的谈乐突然靠近,一把拉过沈薇染后,手掌拍在她胸口,沈薇染身后的威亚拉着她快速往后退,当身体落地时,她跪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浆。
“好,过。”唐导从后面开口,这时候几个工作人员迎上来把沈薇染扶起来。刚才威亚后退的太快,沈薇染突然跪坐在地上,肯定很疼。
但即使这样她还能继续将表演进行完,说明她的职业素养。
沈薇染一边道谢,一边深吸一口气,一瘸一拐的往椅子上走。刚才那一下是真疼,如果不是有人过来扶着她,她估计还得在地上跪一会儿才起的来。
从包包里取出一瓶红花油来,沈薇染撸起裤腿,手法熟练的往膝盖上揉搓。刚开始还有点疼,揉的多了就会好一些。因为沈薇染的动作,不少人都看过来,她却只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认真的揉搓着。
每一个演员拍摄时候都可能遇到意外,甚至不少老戏骨拍戏时都选择逃避打戏,因为年轻时候太过拼命留下的病根,老了以后身体根本就经不起折腾。
沈薇染猜测自己老了的那一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天的拍摄在浑浑噩噩中结束,看了眼时间是下午八点半,沈薇染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思索一番,还是有些担心肖靳严的身体,于是悄悄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十三楼,沈薇染刚拐过拐角,就看到肖靳严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保镖。沈薇染知道有这两个人在,今天是看不到肖靳严了,于是转身想走,就看到张管家正跟在医生身边,两人往这走时还低声说些什么。
沈薇染现在左右为难,于是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张管家看到沈薇染之后又轻声说一声说了一句什么,医生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走开,张管家笑着走过来。
“少奶奶是过来看少爷的?”
沈薇染有些尴尬,“我现在已经不是少奶奶了,你们少爷醒来之后……我们就会离婚。”
想起肖母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这句话,沈薇染现在还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张管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见沈薇染这样说,脸上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坦荡说道,“当初少爷和少奶奶领证之前曾经说了一句话。”
沈薇染疑惑,“什么?”
张管家轻轻一笑,“他说结婚是他和他妻子的事儿,以后一起走过一辈子是他们,生儿育女也是他们,那么和谁结婚,当然是他和当事人说的算。”
沈薇染一愣,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幕。
张管家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比了个请的手势,“现在少爷病房里没有人,少奶奶进去看看吧……也许您过去,少爷还能苏醒得快一些。”
犹豫了一下,沈薇染轻轻点头,转身往病房走去。
站在门口时沈薇染深吸口气,这才敢推开房门。们一打开,就能看到床上的肖靳严还是一动不动。他头顶放着一台机器,上面是波浪一样的数据,沈面看不懂,却知道这代表肖靳严还活着。
在床边站着看了一会儿,沈薇染就熟练的替他掖被角,又用桌上的面前沾了水,轻轻点在肖靳严的唇角。因为很久没喝水,他嘴唇已经干裂。
已两天没吃饭,肖靳严身体还没有明显的消瘦,不过看着还是让人心疼。沈薇染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只是一张侧脸,但仅仅是半张脸,已能看得出来他的自信和内敛。
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半分气势也无。
“肖靳严。”沈薇染轻声开口,“快点醒来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轻轻推开,听见门外有说话声,沈薇染回头,就看到高居寒站在门口。两人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高居寒,他猛地把门关上,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糟糕,我给靳严的衣服忘记带来了,阿姨,咱们还得出去一趟。”
门外是肖母疑惑的声音,“靳严现在每天不是只能穿病号服么?拿衣服干什么?”
“哎呀,是穿在里面的那种……靳严洁癖那么严重,醒来之后知道自己好几天没换那个,不得又给气昏过去?”
“那你拉着我去干什么?你自己去。”
门把手又被人握住,就在沈薇染以为肖母会开门见到自己,就又听见高居寒的声音,“哎呀,我又不知道他喜欢哪一条,这要是给他挑了一个最不喜欢的,他起来又得和我打架。”
肖母,“……”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沈薇染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肖靳严,把东西都回归原位,轻轻推开了门,见走廊尽头已看不见人影,她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从安全楼梯下楼。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沈薇染一到楼底下,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觉得这车有点眼熟,她绕着走了一圈,之后趴在车窗上往里看了眼,见里面一片黑暗,她又伸手敲了敲。
车窗很快被摇下来,露出来张淼文质彬彬的脸。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在这里?”
张淼笑了笑,“家里老爷子催得紧,我出来躲躲清静。”
沈薇染无奈,“躲清静多这么远?”
她指了指楼上,“上楼喝杯茶吧?”
张淼看了眼腕表,轻轻摇头,“时间不多了,我再待一会儿就得走。”
沈薇染一愣,“这么晚去做什么?”
“相亲。”
沈薇染哈哈大笑,抱拳做了恭喜的手势,“半夜十一点相亲,张大公子还真是好兴致。”
张淼苦笑,“骗你的,一会儿去见一个老朋友。”
“你的那些当兵的朋友?”
张淼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父母都是军人,爷爷更是一个了不得的军区司令,他的朋友也大部分都子从父业,也就张淼这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年纪轻轻就出国发展,偏要打下来一片事业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