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看他两眼,愣了愣,“我有说你是东西吗?没有啊!什么时候指着鼻子说你是东西了?你可别冤枉好人。再说啦!你要不承认自己是个东西,那你就不是个东西,既然都确实不是个东西,还争什么呀?”
五人一听她这后面的说词,更是不得了。狮二嘴角神经抽了抽,一张臭脸极力地压抑着火气,“你说谁不是东西了?”
艾文瞧着他一怔,反问,“难道你是东西吗?”
狮二先前已说了自己“不是东西”,此刻又焉能承认自己是东西?若然承认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反反一巴掌?
其实,这两个答案,无论他们如何回答,最终都要吃亏。
众人见此女绕来绕去的连珠妙语,又见长河五狮吃了哑巴亏涨红着脸的模样,俱是忍俊不禁。
轩少虎跟艾文的时间长了,潜移默化地受到了感染,竟也变得无拘无束起来。他先是憋笑一阵,忽地忍无可忍地爆笑出场。
长河五狮被他这一笑,肥脸更是觉得挂不住,想他长河五狮这四字在江湖上也是响彻大江南北,任一个小姑娘这样嘲弄,面子上真是丢尽了。
狮一怒目以视,“你……你给我走着瞧。”
艾文无奈地道:“哎!这样说不行,那样说也不行,到底要怎么说嘛?你教教我。”
狮二忽地拍案而起,一声吼来,“你小姑娘太放肆了,我长河五狮岂能容你如此侮辱?”
“哦——”艾文嬉笑着一点不怕,“原来是长河五狮啊!久仰久仰。声音这么大,果然很有狮子的风范哦!”忽见狮二又要发作,忙伸手阻止,“千万别发火,这可是在梅庄耶!又不是在长河一带,你若乱发火,岂不损了你长河五狮的威名?多不划算啊!再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在梅庄主面前,你们又怎好意思发火呢!是不是啊?”
经艾文提醒,狮二斜目瞟向坐在正中椅上略显焦略的梅子桓,碍于他的情面,确实不好发作,逼不得已把火气压下,不再讲话。
轩少虎早抑制住了笑声,可是这会见艾文巧言获胜的邪样,又觉忍俊不禁,“我看呐!你才不是个东西。”
艾文移目瞄向他,“我不是个东西,这么说你是个东西吗?”
轩少虎顿时哑言,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与艾文对决,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嘛!
艾文又继续得理不让,“我当然不是个东西了,因为我是人嘛!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莫非你老眼昏花了?”
轩少虎举手投降,“算我没说。”
众人印象中,他向来与这丫头水火不容,却料此刻居然甘愿臣服,之中变化实在耐人寻味。
艾文示意手上那只鸭腿,贼笑着,“当你没说过?可以。那这鸭腿你还要吗?”
“我还敢要的话我就死得成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可是这么美味的鸭腿要怎么处理呢?”她故意掉胃口地瞥了长河五狮一眼,“扔了总是可惜,可是不扔又如何分得均匀?哎——”
纪柔兰嘴上不说,但看她暗中吞口水的样,也是很想要。可惜艾文离她虽然很近,却从未想过要给她。
轩少虎这会学乖了,不敢再给她提意见,因他知道艾文表面是这样说,其实暗中已有了主意。
艾文流目四顾,突见厅中右角,大开着门的门帘后面,梅庄小姐梅雪在那里歪着脑袋偷望她。她心下忽地一动,向梅雪招招手,“哎!梅雪小姐,你过来。”
梅雪不想被发觉却已被发现,她语声涩涩地,“叫我?有什么事吗?”
“是,叫你,comeon,comeon,过来再说。”
梅雪迟疑一下,终于移步上来。
“咔猛?什么意思?怎么都听不懂啊?”轩少虎又不解艾文的话。
艾文戏谑道:“凭你这种智商也想懂我们聪明人的谈话,下辈子下下辈子吧!”
轩少虎嗤之以鼻,“切!说的什么鸟语,当然……”
“你敢骂人?”艾文大嚷,“活得不耐烦了。”
轩少虎一看她的架势,忙改口,“哪有!本少爷是说你在说动物的语言,当然不是我们人能听得懂的了。”
梅雪这时已来到两人面前,趁他二人停口,道:“姐姐叫我有事吗?”
艾文把鸭腿递向她,“梅雪小姐,给你。”
梅雪不敢接,推辞着,“我不要,你吃吧!”
艾文爽朗地笑,“你看我吃得还不够多吗?想要我撑死啊?”她把鸭腿硬塞进梅雪手中,“看你脸色如此苍白,还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因为庄上没粮食,所以连自己的一份也给省下来了?”
说着拿过桌上给午餐准备擦手的毛巾,把手上擦拭干净,又顺便丢给轩少虎擦。
梅雪闻言,眼睛一亮,“姐姐,你才来到庄上,怎么就知道庄上没粮食的事呢?”
艾文嫣然一笑,“这个问题,不用脑子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你看一桌的午餐没有饭也没有菜,单只有些许的家禽之肉,并且还要分给这么多人吃,这不是缺粮是什么?难道我能理解为梅庄因为想节约粮食而只吃肉吗?”
梅雪声音低低地,“可是,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想说为什么还要把所有人的午餐独吞了,只是作为主人的她,这种话又怎能说得出口?因为这本来就是她家的责任。
以艾文的聪明,她岂会听不出梅雪想要说的话?她讪讪地傻笑,“也是哦!真是很不应该哦!对了,我们失踪多长时间了?”
她与轩少虎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石洞中,只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很久,而且醉酒醒后就更是不知道时间,所以在外荡了多久也不是很清楚。
“已有五天了,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五天?不会吧?”轩少虎失声惊呼。
艾文亦是惊讶,“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这么快就过了五天。”她“嘘”了口气,“这么说我们已经饿了五天了?饿了五天还未死真是奇事。”
“饿了这么长时间,也难怪……”
“那叫其饥难忍,你若像我们一样饿个五天,你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饿了。”
梅雪眼中含着歉意之色望向艾文,“对不起,我不知道……”
艾文大大咧咧地甩手,“你给我说对不起?呵呵!去你的。”瞥眼她手中的肉,“怎么你不吃吗?”
梅雪看看鸭腿,低着头,“不,我不吃,虓少爷,龙少爷,雷鸣少爷,他们都还在外面跟坏人打架,我想等他们回来留给他们。”
“你心地真是太好了,懂得处处为人着想。”艾文凝神看了梅雪半响,突地伸手拍拍她肩膀,难得正经地安慰,“如果你把这只鸭腿吃了,我就给你解决梅庄的事。”
梅雪闻言,霍地惊喜,“真的?真的吗?”
艾文郑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怎么?有得吃又可以退敌,这么两全其美的事,你还不愿干啊?”
“我干,我干。”梅雪生怕艾文反悔,慌忙答应,并小心翼翼地去啃那只鸭腿。能够退敌,她开心得泪都快流出来了。
众人听闻艾文的话,俱是万分惊喜。
梅子桓动容道:“姑娘真能破敌?”
艾文对文字的理解是异常慎重的,她认真地看向梅子桓,“破敌啊?我没那么高的武功,破不了敌。”
“姐姐,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梅雪满噙泪水,失望得想哭。
艾文见她要哭,忙解释,“我没有骗你啊!真的,真的没有骗你啊!我是说我能够退敌,能有办法叫必杀令使者自动离开,不再寻梅庄生事。可是,我真的不能破敌,他们武功个个都那么高强,我压根就打不过他们,今次能从他们手中逃出来,我都不知道是哪生修来的福了,哪还敢去招惹他们啊?”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蒙了。
轩少虎担心梅雪还是没理解透,遂补充道:“梅雪小姐,难道你还没听出来这死丫头说的破敌和退敌是有区别的吗?破敌是把敌人都给打死,而退敌则是让他们自行离开,自动放弃梅庄,明白吗?”
经他这一解释,不禁梅雪明白,所有人都明白了,继而又显出欣慰的神情。不管能不能置敌人于死地,只要梅庄脱离了危险,恢复以前的平和、安全就好。
梅雪泪眼瞄向艾文,“真是这样的吗?”
“Yes。”艾文口气肯定,“看你这可怜样,我哪敢骗你啊!”
梅雪一愣,“‘也是’?‘也是’什么?”
艾文怔了怔,“相信我,没错就是了。”
纪柔兰缓缓走过来,“可是,虓师兄、雷鸣师兄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又如何解决?”
她说的不无道理,在坐的所有人拿着没辙并觉得头昏脑胀的事,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轩苑山庄的小丫头,一来就说有办法,岂不让人怀疑?搞不好是在胡说八道。
艾文耸耸肩,“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那你倒说说看是什么办法?”纪柔兰继续追问。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既然有办法,就应该说出来让大家斟酌斟酌,况且坐上的每人,谁都想听听她所谓的办法到底为何?
其实艾文不是不想说,只是这办法关系到轩苑山庄以后的安危,所以她想等轩苑山庄的几大当家来自行决定。
纪柔兰见她沉默不语,又道:“怎么不说话?莫非你是在说假话吗?”
“呃……”艾文憋出个青春无敌的假笑,“这个办法得等韩虓。”倏然改口,“哦!不,是虓少爷,要等他们来了以后再说。”
“为什么要等他们来?”纪柔兰仍是不信,“他们不来就不能说吗?装什么神秘,除非你是没有办法。”
轩少虎轩眉道:“我还真相信她有办法。”
纪柔兰把矛头对向轩少虎,“你相信她?”
“是啊!她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这丫头欺蒙拐骗的招数我见得多了,凭她这张臭嘴要想把那伙人骗走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所以她说的话信信又何妨?”
纪柔兰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半响,“你和她不是一向不和的吗?这会怎么竟帮她说话?”
轩少虎黠然一笑,“因为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不与她为敌是多么明智之事。不然,我真会弄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纪柔兰瞟瞟艾文,半信半疑地,“她真有这么厉害吗?把我们不可一世的虎少爷都驯服得如此听话,真是奇事。”
“拜托,柔兰小姐。”艾文及时给她纠正,“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哪有驯服他了,是他自己怕了。”
纪柔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她俩的手腕上,“对了,你们怎么拷在了一起?”
“靠在了一起?”艾文一怔,“没有啊!虽然我与他被这链子连在了一起,但是,我一直都有保持距离,绝没有靠在一起之事。”
梅雪看她的衰样,柔声笑道:“姐姐,你弄错了,柔兰是问你怎会被手链给拷住了?”
“是吗?这样啊!”艾文窘了窘,“真是失误哦!看来这中国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创造出这么多同音字,害我现在拷和靠都分不清楚了。”
“中国?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梅雪明目好奇地望着她。
艾文双眸一鼓,知道又是一个失误,她头疼地拍拍额头,“这个,这个……你一个女孩子家知道这么多干嘛?你多学学老夫子的三从四德不就得了。”
梅雪俏脸一红,低头埋怨,“什么嘛!”
轩少虎似笑非笑地看她,“我怎么听口气,好像你不是女孩子似的……”
艾文瞪眼截口,“我与她们不同。”
“怎么不同啦?”
艾文想了想,“因为她们是小姐,而我是丫头。”解释未免牵强了点。
梅雪拉拉艾文的衣襟,“姐姐,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丫头啊!”
纪柔兰道:“她这样子也叫丫头?虓师兄来的时候我倒要问问看,他的丫头为什么会打扮得这么奇怪,长长的头发也要剪得不伦不类的样子,走遍大江南北,恐也找不出一个。”瞟了眼轩少虎,“虎师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轩少虎举手摇了摇链子,“这个啊!这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那帮人为何要把我和她拷在一起,害我行动都很不方便,真是的。”
“哎——”艾文面色不屑,“你不方便我还不自由呢!你以为我想和你拴在一起吗?想得美啊你,要不是你,你……会发生这种事?切!”河边发生的那件糗事她终是说不出口。
“因为虎师兄。”纪柔兰诧异地看看两人,“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何事?”
艾文瞟眼轩少虎,“因为他……”
轩少虎担心她把他在河边的尴尬场景描述出来,遂及时捂住她嘴巴,“你,你要是敢说出来,我与你没完。”
“好,好,不说就是了。”艾文呜呜咽咽地回话。
轩少虎终于放心松开了她,“你要是不讲信用本少爷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有些事说出了后没关心,别别扭扭的不说,反而让人误认为他俩真的发生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说实在地,他那样子确实很见不得人。
纪柔兰内心中隐有不安,“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别乱猜就是了。”艾文瞥了瞥她,见她头上插着的蝴蝶发簪很是漂亮,突地灵机一动,试探道:“你想不想我和虎少爷分开啊?”
“当然想啊!”纪柔兰脱口而出,说了又觉得不妥,忙把嘴巴捂上。
艾文暗地窃笑,“那么可不可以把你的发簪借给我,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锁打开。”
“好。”纪柔兰爽快地答应,拔下簪子就朝艾文递去。她早巴不得他们不要粘在一起了,看着他们不离彼此的样她心下太不是滋味,因而即便是最心爱的发簪,她也乐于奉献。
艾文接过簪子,扯着轩少虎面对面地坐到椅子上,又把两只拷了手铐的手平放在中间茶几上,然后埋头开锁。
她恨不得马上得到解脱,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绝不放过。但她被希望冲昏了头,拿着发簪,也不管是谁手腕上的手铐,弯着脑袋就只知道试开,却不知她开的乃是轩少虎那边的手铐,要是她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好心”,非气炸了不可。
辛苦了半响,突听“咔嚓”一声,手铐应声而解。
终于把手铐打开了,艾文惊喜得大呼,“开了,开了,终于开了。”
轩少虎高兴得跳起来,摸摸受了这么长时间罪的手腕,喜不自胜,“真是太好了,这要命的东西,总算取下来了。”
艾文听闻他的呼声,讶异地看看他的手,又回头望望自己还戴着手铐的手腕,顿时傻眼,“MgGod,有没有搞错?我开的竟然是你那边的锁?而不是我自己的锁,啊——我昏!”
轩少虎得意地嘲笑,“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就是辛苦点吗?再开不就是了。”
“哦!是了。”艾文木然一阵,终于反省过来,于是拿起发簪对着自己手腕上的锁,又自埋头苦干。
这时,去外面破“九九连环阵法”的一行人终于回来,但看每人风尘仆仆而又悻悻然的样,其结果似乎并不那么乐观。
梅子桓见到他们,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袁不通苦恼地摇头,“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梅子桓询问的眼神瞄向朝龙,“龙少爷,莫非‘九九连环阵法’还是不能破吗?”
朝龙道:“也不是,本来是可以破的,但‘九九连环阵法’之中的变化太复杂。在下在旁边提醒韩虓的时候,他们嫌我多嘴,又派了七人来把我缠住,说是什么‘无极七色子’的,武功还不错,看样似乎还不在‘九九连环阵法’之下,所以到头来就什么都没能破了。”
公孙继疑虑重重,“必杀令使者的实力似乎不是吾等所能估计的,他们每出一帮人,就会比前一帮人还要厉害。因此,想要攻下他们,还得要好好想想,绝不可鲁莽行事。”
“最可恶的是那帮江湖中人。”袁不通愤恨地骂,“竟然帮着恶人为恶,真他妈不是人。”
公孙继道:“他们本来就不是人,还谈什么恶人。”
梅子桓听了这结果,心下已是凉了大半截,唯今之计,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丫头身上了。
韩虓来到大厅,一句话未说,径直坐上茶椅,长剑往桌上一放,端过茶杯就饮。他接连战了几场,不禁身心疲惫,而且口干舌渴得难以忍受,因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找点水喝,其他的容后再说。
忽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放剑的左手无巧不巧地放进了从轩少虎手上刚刚取下来的手铐的环圈之中,那手铐经他一动,倏然自行合上,再度把艾文与别人拷在了一起。
艾文对这声音敏感,抬头一看,又拷上了,霎时二度傻眼,盯着韩虓像看怪物似地看了半响,忽地哇啦叫道:“啊——我要疯掉了,你什么地方不好坐,偏要坐到这里来啊?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朝这边望来,奇异地瞧着她。
韩虓喝了杯茶,也发现了这问题,他瞄了瞄手铐,略为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艾文气得牙痒痒,动了动嘴,愤恨地说反语,“我简直是爱死你了,可恶的家伙!”
她张口就说“爱你”的话,虽说口气不对,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口的人,倒也少见,使人听了,不觉对她心生奇异之感。
韩虓说了话,恍然发觉对象竟然是“艾文”,惊道:“哎!你是怎么回来的?”他知道这人不是罗云,所以想叫名字,也是叫不出口。
艾文没好气地道:“我走回来的,不然你以为我爬回来的吗?愚蠢的家伙!”
但凡有手有脚之人,能够回来,当然是用走回来的了,她这种说法,很让人哭笑不得。
韩虓并不是问这个,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因而他听了艾文的回答,不觉一怔,“走回来的?”瞥了眼这丫头冒火的表情及手腕的手铐,“你是在为手铐的事生气吧?这是我的失误,对不起。不过,你不是在试着打开它吗?继续打开不就行了。”
“可是……”艾文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我已经开了很久,什么方法都试用了,还是没办法打开啊!这可怎么办?就要这样一辈子拷着吗?”
这手铐的制作确实独特,一般人压根就拿它没办法。
韩虓道:“没这么倒霉吧?我想一定可以打开的,再试试吧!”
艾文哭丧着脸,“一个人还好了,现在两个人,你牵我扯的,还用活命吗?”她适才已经尽力,这会是真的没辙了。
轩少虎之前还能得意地取笑,这会却突地不想让他们拷在一起而不分开。他自告奋勇地上前,“好了,我来帮你开开看。”
拿过艾文手中的簪子,他半蹲身于艾文旁边,努力地帮艾文开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忙乎了半天,换来的却是簪子因不负众望而折断的结果。
梅雪也想尽点力,取下头上的发簪,让轩少虎走开后,代替轩少虎又继续开锁。
艾文失望了一次又一次,渐渐地对开锁的事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她于是左手撑着额头,双眸一闭,任由他们在那瞎磨蹭,而她也可以趁机休息休息。这些天来一直忙于逃命,偶然松懈下来,全身都觉得酸痛酸痛的。
梅雪的发簪最终也没有取得什么好的下场,她跑回闺房迅速地取来一整把,继续试了又试。她因为希望艾文的手铐能够尽快打开而有心情帮她把梅庄的敌人退去,所以异常的卖力。可惜她心里越急,老天就似乎越要跟她作对,让她的发簪一根接一根地断掉。
失败了很多次后,她额头慢慢地渗出冷汗,双手也开始因焦急地微微颤抖。在她来说,艾文就是她的希望,如果艾文无心帮她,只是一味的生气,那她梅庄也就没救了。
说不出原因,她总是很相信这个女孩,似乎只要是这个女孩说的,她就会莫名地相信。
的确,艾文是有这种慑服人的力量。她的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智慧和机警的眼睛,无端地散发出无穷无尽的使人屈服的因素。就是这样,只要你敢与她对视,只要她愿意让你相信她的话,那你就会在无意中不得不信。
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梅雪自己也失望得泄了气。她是弯腰站在艾文侧边的,一停下手,竟忍不住蹲下身去,失声哭了出来。
众人俱是不解她为何哭泣,不能开就不能开了,被拷住的又不是她,有何好伤心的?但是,又有谁能了解她内心中的想法与感受?
她悲伤的哭声,令很多人都慌了,一时,人人俱是手足无措,均不知要如何上来劝慰。
艾文听到哭声,睁开眼道:“你怎么哭了?”
梅雪伤心地哭着,“我好没用,都不能帮你打开锁。”
艾文一怔,看看她,又看看桌上折断的一堆簪子,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这样啊?”
她见这女孩的这股傻劲,内心中有一股想笑的冲动,暗道:“算了,既然上天要如此待我,我又何须生气?反正又不是没被这手铐铐过,再多铐些时日又有何妨?”
但是,虽然这样想着,待看到梅雪哭得可爱的模样时,她还是会心生邪念,忍不住想要整她。
她性格永远是这么调皮。
只听她道:“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呢?我还是觉得我的手铐比较重要耶!而且我满身的酒味,熏都熏死了,本来是想洗个澡,然后再换件干净的衣服。可是现在穿在身上的脏衣服都脱不下来,该要怎么换啊?也许只有从肩上一直剪到袖子上才行得通了,只是这样一来,又得从哪里去找同样的衣服来换呢?哎!我看,这还真是一件恼人的事。”
梅雪静静地听着,哭声渐渐变成了无声的啜泣,待艾文说完,她忽然来了希望,仰头向上看去,“我可以帮你解决衣服的事,我的……”
说了一半便接不下去了,因她看到了艾文嘲弄的表情,那绝不像是在为衣服的事而生气,也绝不像是在为手铐的事而动怒。总之,她说不上来,只觉一见便有一股想笑的冲动。
她呐呐半响,改口道:“你,你刚才……是在故意整我,还是……”
艾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呢?真是的,想要做什么就直接说嘛!弄得这么卖力。”
梅雪破涕为笑,“你都知道我为何……”
艾文点点头,嘴角轻抿,“要想不知道都很难,我可爱的梅雪小姐。”
“能不能别这样叫我,叫我梅雪就好了。”
“OK。”艾文立身站起,“给你一个忠告,虽然身为女孩子,但不可以随便哭鼻子哦!而且也不要凡事都想着依赖别人。自己动动脑子,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梅雪擦干眼泪,追问:“女孩子也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女孩子也可以撑起一片天,这天下男人的一半,女人的一半,可不要小瞧了自己。好了,不跟你闲扯了,还是正事要紧,免得你又哭成小花猫了。”
她这随意说的一番言辞,在那个时代而言,简直就是大言不惭,什么男人和女人也可以平等?那是绝没有的事,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是以众人听了俱是露出奇异的眼光,不明白这女孩怎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纯粹就是想推翻他们前人的理论嘛!
艾文扫眼一周轩苑山庄的人,“轩苑山庄的少爷小姐们,请跟我出去。”语毕,扯着韩虓率先出门。
轩苑山庄的其他人,因为被点了名,所以在二人出去后,虽然不解其意,却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