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一日夜里,我在房内看书,却见灯光晃动,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我转身一看,却是杨庭。
“你要干什么?”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杨庭还敢在成都。
“我是来和韩兄道别的。”
我转过脸:“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让你走就已经便宜你了。”
他有点生气:“那姑娘的死,固然是我大哥不对,但她也杀了我大哥啊,你以为只有你伤心?”
我冷冷说:“那你来是想干什么?”
杨庭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说:“只是有些事,我想告诉你,让你知道我们杨氏兄弟也是有苦衷的。”
“那你说吧。”
“我们杨家世代都是出了名的相马师,世居襄阳,看马育马是无人不知。我爹当年千辛万苦找了的卢马,族里的人都以他为荣。不料马被荆州的贼人抢走了,后来刘表得到了的卢,我爹跪下来求刘表还马,但刘表见那是宝马,而我父亲只是一平民,便赖着不认账,不肯还马。我爹失了马后,族里人都很生气。这的卢可是百年不遇的宝马,却让我父亲给丢了。我父亲很受排斥,不久忧郁而死。娘带着当时还非常小的我和我哥,迁到了幽州。我们家这么惨,都是的卢所赐。我和我哥听说诸葛亮育出了的卢后代,不亚于的卢当年风姿,所以我们便想来偷马,然后送回族中,以正我爹之命,让他老人家黄泉之下也心安了。没想到惹出如此祸端,还赔上哥哥性命。”
正如程萱所言,他们原来还是真的有苦衷的。
我说:“看来我真的不该怪你们。为了一匹马,丢了这么多性命,真是不值啊。”
杨庭站起了身,拍了拍袖子,说:“我不求你谅解,我来只是让你知道事情缘由。”
我抱拳道:“那杨兄有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西川这一是非之地,不想再回来了。有没有的卢,都不重要了。”我点了点头,忽然,杨庭脸色一变,用手抓住我胸前衣服说:“但韩易水,我告诉你,你要好好待萱儿。我是对萱儿有意,但经过这么多事,我真不想留在这。这次就算便宜你了。”然后他松开手,头也不会,大步走出了我房门。
“有缘再见吧。”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想,要不是的卢这事,恐怕杨闻越会留在成都,和我抢萱儿。看来也是天意。不过,就算他留在这,我想萱儿也未必会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