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奇泽神‘色’不变,忙道:“能得候爷的信任,是奇泽的荣幸,奇泽一定尽力而为!”
“那本候就先在此谢过了!”
夏震与汪奇泽恭敬地将忠义候送上马车,目送这一家子离去。
夏震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汪奇泽说道:“候爷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啊,竟然能自己运功‘逼’毒疗伤!不过,大皇子的医术也很高明,既解得了皇上的毒,也解得了候爷的毒,夏某可真是佩服啊!”
“夏将军想是忘了咱们从前也是合作愉快的,可别为了个‘女’人便毁了我们两个人的友谊!”汪奇泽也笑道,只是眼里没有温度。
“你说是郡主?她将来会是我的夫人,为了她做什么都值得,所以还请大皇子手下留情!”夏震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汪奇泽一言不发,抱拳离开,转过街角在夏震看不到的地方,突然一拳打在一旁的墙上,那墙为坚硬的青砖砌成,上面竟然出现一道裂纹,同时绽开一朵美丽的血‘花’。
“明瑾曦,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我将以我天上的母亲起誓,以后决不再手下留情。”汪奇泽神情狂‘乱’,似乎快到崩溃的边缘。
汪奇正仍然不知失踪,更是生死未卜,派用毒高手试奴前去给忠义候下毒,谁知人家早有防备,试奴虽逃了回来,但一句话都没说完整便伤重而亡,既不知忠义候到底有没有中毒,更不知试奴的身份有没有暴‘露’。
最让汪奇泽暴躁的还是明瑾曦,这丫头除了最重逢时被他耍了几回后。接着便突然开了窍,先是用泪水将小‘花’从他手上要走。然后又用《九州志》‘诱’‘惑’他,让他提前出手对付沈放,打破了他原先设计好的一石几鸟的谋划,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将汪奇正给掳去,却又迟迟不肯开出条件。让他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找不算,还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再随便动作。最后无奈将主意打到忠义候身上,谁知忠义候身边突然多了几十名暗卫,还有谋士乌先生助阵,导致试奴任务失败身亡,最主要的是忠义候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
一直以来,没有一件事顺心。全都与明瑾曦有关,偏偏父皇还让他们两兄弟中的一个娶她,汪奇泽突然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虾叔心痛地抓住汪奇泽的手,想帮他上‘药’止血,却被汪奇泽粗暴地推开,冷冷地发出命令,“你们退后二十步跟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忠义候与长公主一踏入钟鸣院。便被满院子怒放的梅‘花’惊呆。
抄手游廊的四周挂满了宫灯昏黄的灯影下,原来的‘花’树竟然不见了,代替的是红‘色’的。白‘色’的梅‘花’,此时正层层叠叠地,幽幽地盛开着,夜风中还飘浮着冷冷的梅‘花’清香,远处还有若有若无的笛声传来,整个钟鸣院如同仙境。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梅‘花’?”酷爱梅‘花’的长公主惊喜地问道。奔过去摘下一朵细看,竟然是用细宫纱裁成的,一朵朵缀在绿叶间,在朦胧的灯光下,一时难分真假。
‘乳’‘奶’‘奶’从‘花’丛中钻出来,含泪说道:“这是郡主的点子,我们大家的心意,老妈代表府中三十六名下人恭迎长公主回府!”
长公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花’,依着同样看呆了的忠义候,脸上绽开幸福而又欣慰的笑容。
“父亲与母亲二年没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女’儿已经吩咐下去,所有的下人明天一大早才来拜见父亲母亲,母亲卧房里还有父亲母亲爱吃的酒菜,‘女’儿也要回嫦桂院用饭了,父亲母亲,‘女’儿告退!”
说罢,明瑾曦领着一群含笑的下人们迅速离去,留下幸福凝望的忠义候夫妻。
明瑾曦并没有回嫦桂院,而是立刻去了忠义堂,她在皇宫外面等了好几个时辰,乌先生与明七没资格见皇帝,却没有派人来找她,自己派去询问的人只是说他们直接回了候府,原来他们竟然遇到了刺客,连父亲都中了毒。
平时冷冷清清的忠义堂内,此时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明瑾曦还没开口说话,就有一名护卫上前说道:“乌先生吩咐属下在此等候郡主,请郡主直接去勇院。”
不是忠义堂大厅,而是平时接待客人的勇院,说明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乌先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说道:“是汪奇泽派人干的。”
在正阳‘门’口明瑾曦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所以听到乌先生亲口说出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父亲真的没事?”明瑾曦提出最关心的问题。
“候爷没有中毒,如今的中毒现象是为了‘迷’‘惑’对手与皇上,将计就计服食的自己配制的银蛇毒,只不过明七为了救候爷及我们几个离候爷最近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喷涌的毒粉,如今危在旦夕。”乌先生黯然道,神情憔悴,他与明七明十一两个相处得不错,再加上明七是为他们中的毒,所以对明七的安危分外挂心。
“我知道了,解那毒必须有汪奇泽的解‘药’!”明瑾曦以手抚额,汪奇泽的毒虽没下到父亲身上,但是明七等人中毒,与忠义候中毒差别并不太,总之汪奇泽是又扳回了一局。
“用汪奇泽换解‘药’吧,如今母亲已经出宫,我父亲中毒,就算皇上不答应我们去山西,我们也可以说父亲再也不能领兵,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甩手走人,随便去那里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过逍遥日子去!”明瑾曦带着几分萧索说道。
乌先生冷笑道,“估计候爷今天‘交’权,明天便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从前与候爷不对付的人不会放过你们,匈奴人更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好机会!郡主,有把握只凭明氏十二卫便护得了咱们这么多人的周全?”
明瑾曦想了一下,突然笑了,“父亲母亲已经回府,又有乌先生这位大谋士在侧,我为何还要‘操’这么多心?明七先生是一定要救的,至于怎么救就拜托先生了!青姑姑,宝珠,我饿了,我们去吃羊‘肉’汤锅!”
可惜的是,明瑾曦的羊‘肉’汤锅到底还是没有吃成。明十一突然派人来说,“有夜行人袭击沈府,夏将军请郡主即刻前去!”
等到明瑾曦带人赶到沈府之时,沈府的杀戮已经接近尾声,由于夏震的御林军突然出现,救下了沈放,重伤的长子及两名襁褓中的孙子辈,沈氏宠大的家族自此覆灭。
沈放书房,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刺客与沈家护院的尸体,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沈放闭目仰靠在太师椅上,发髻零‘乱’,衣服上犹有未干的血迹,在他身后的墙角,站着脸‘色’苍白,‘胸’部中刀的长子沈朝闻,另外两名吓得瑟瑟发抖的‘妇’‘女’抱着两名婴儿缩成一团。
夏震轻咳一声,“沈相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何从刀口下救下他们几个,我们现在来谈谈条件如何?”
沈放不说话,夏震有些恼火,回头看了一眼明瑾曦,明瑾曦只得硬着头皮上,“沈相,事到如今,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的确是有意等到他们杀得差不多时才出手相救的,沈相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沈氏早晚都是要被皇上灭族的,我们今日能救下他们,便能保证不再伤他们‘性’命,然后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渡过余生,但是我们需要沈相的配合。”
沈放仍然闭目不言,屋内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屋外火光冲天,刺客们是铁了心要灭沈氏满‘门’,杀了人不算,还放了一把火,如今火势已经漫延开来,富丽堂皇的沈府有一大半已经没入火海之中。
那两个婴孩突然哭闹起来,响亮的哭声在血水与火光中冲击着在场之人的心房,令人心底升起一阵战栗与凄凉,谁会想到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沈相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呢?撑天大树已经倒下,这些小树芽子脆弱到只需一只脚掌,便能将其碾死。
“沈相,你肯定是不能活了,但是稚子无辜,请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明瑾曦再次劝说道,沈相这种做大事的人有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决,孙子的哭声能改变他的决心么?
夏震等得不耐烦了,对明瑾曦说道:“看来沈相要么还心存幻想,认为皇帝会看在大皇子份上放过他们一家子,要么便自己主动认输,便宜那些躲在背后不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的同党。我们先走吧,城巡司的人应该快到了,给人背黑锅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沈放突然睁开眼睛,“让忠义候来见本相,在这大周朝只有他还值得人相信!”
明瑾曦与夏震面面相觑,终于‘露’出欣喜的神‘色’。
当忠义候带着明二与明四匆匆赶来时,沈朝闻的伤已经包扎好,半死不活地躺在墙角。
沈相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忠义候一拜,说道:“忠义候若能立誓护我沈氏最后血脉,本相便告诉你们除汪奇泽以外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