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御书房单独接见了夏震与明瑾曦,皇帝审视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突然发现这二人也蛮相配的,可惜……。
“汪奇泽没有夸大其词,御医们也说以朕的体质不可能再熬过两次毒发。朕刚才拟了几道圣旨,你们且拿去看看!”
皇帝将几块描金绣龙的黄布扔到二人面前,夏震一张张地捡起来,供二人观阅。
一张的内容是封明瑾曦万福公主,赐婚东越国皇长子,另一张的内容为免夏震兵部尚书之职,封其为护国将军,兼护婚使,还有一张的内容为封忠义候为忠国公,食扈一万五千户。
明瑾曦仔细看完,‘抽’出第一张圣旨说道:“恳请皇上收回封瑾曦为公主的旨意,换成我母亲奉旨去山西封地与我父亲相聚。”
皇帝不说话,明瑾曦只得又说道:“皇上明鉴,东越国点名道姓要瑾曦嫁过去,不过是想折辱于我,根本不可能是为了两国修好。瑾曦虽卑微,可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外甥‘女’,这事若传扬出去,我堂堂大周将来颜面何存?所以在皇上身上的毒被彻底解除之后,便是瑾曦用尽一切手段获得自由之时,瑾曦怕到时到做出有损皇上颜面之事,因此还是不要顶着公主的封号为好。至于我父亲与母亲一直聚少离多,如今我母亲又有了身孕,心心念念就希望父亲能陪伴在她身边,请皇上开恩成全!”
明瑾曦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原本是想着等母亲生产之后才想办法去山西,如今突然冒出个想强娶她的汪奇泽。这京都是再也不能呆下去了。
韩元亨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果然是‘女’生外相,朕的亲妹妹这么多年来还是一心只想着夫家,罢了。想走就走吧,不过,此时你母亲还不宜长途跋涉,等她生产之后。朕亲自派人送她去山西!”
“谢皇上恩典!”没想到皇上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还体贴地让长公主生产后再去山西,这样的结果反倒让明瑾曦心中有隐隐的不安,是什么原因让皇帝不再忌惮他们一家子了?
谈判协议很快达成,汪奇泽没有再次进宫,只是写了一副不完整的方子‘交’给黄公公,这方子只能缓解皇帝毒发时的痛苦,不能根治。
至于根治的解‘药’,汪奇泽坚持等他带着被夏震抓进大牢的醉仙楼与四海商行的手下。还有东越国的大皇子妃回到位于东越与大周‘交’界处的彭城之时才肯‘交’出来。
皇帝云淡风轻地当场答应。于是明瑾曦将于大年初三从京都启程远嫁东越国都福州城。
很快就到年底。忠义候府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旧的奴仆都换得差不多了,新买的丫头小子在曲麽麽和调教下。白日做事,早晚练功。
‘乳’‘奶’‘奶’早就从老家回来。再加上两个宫里来的专‘门’服‘侍’孕‘妇’的麽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长公主,让明瑾曦省心许多。
当初长公主得知明瑾曦将嫁给汪奇泽时,竟然对这桩婚事还抱有几分期待,“奇泽那孩子从小就很喜欢你,一心一意要娶你做媳‘妇’,没想到最后老天爷竟用这种方式将你们两个凑在了一起,瑾曦,或许我们有时候也要信命,奇泽那孩子本质不错,如果……。”
“母亲,世上的男子中,唯独汪奇泽与我是永远不可能的,从小到大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实在太多。母亲别一直担心瑾曦,弟弟也会不安的。”明瑾曦将脸轻轻贴在长公主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心中安然,或许等她再次回到京都之时,她的弟弟已经出生。
长公主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直都是极有主意的,何况关乎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定会慎之又慎,更不会轻易妥协,此后便不再提汪奇泽,只是执意要让曾扮成厨娘幽禁汪奇正,骗过一大票四海商行高手的‘乳’‘奶’‘奶’之关‘门’弟子网娘与明瑾曦一同去东越,事情紧急之时,可以借助网娘的易容术与武功直接将她带回京都。
明瑾曦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人才,于是她的陪嫁‘侍’‘女’很快便定了下来,青姑姑,网娘,再加上有武功底子,且过目不忘的宝珠及机灵的爱‘花’一共四名,明瑾曦那些‘花’字辈‘侍’‘女’除爱‘花’与‘春’‘花’,其他的都出了府,‘春’‘花’因不能跟着主子而伤心,明瑾曦便让她暂时与兰心一起照顾因身体孱弱而无法去东越的乌先生。
明十一管辖的暗探们早已经在明瑾曦的出嫁的沿途撒开,方便有事时随时接应,明七也从暗卫中‘抽’调了四十名‘精’锐,其中十二人与柳濡梅兄弟八人扮成明瑾曦的贴身护卫,剩下的暗卫在一旁潜行,伺机而动,当然他们两个专‘门’保护明瑾曦的大头目是一定要跟去的。
明瑾曦的明面上的人马暂定二十六人,加上她也才二十七名,因有个护国将军夏震带领人马送嫁,这样的人数虽然显得有些寒酸,可这也正是明瑾曦的打算,一旦确认了皇上身体里的毒素解除,便是明瑾曦正式翻脸逃离的时候,人数少反而更方便行事。
一切安排妥当,候府众人打算聚在一起过一个热闹的除夕。
青姑姑在多方游说及柳濡梅的死缠烂打之下,终于答应了二人的婚事。长公主一高兴,开脆提出择日不如撞日,将二天后的除夕宴改成二人的婚宴。得到消息的陈家长辈虽不方便参加婚宴,却及时地将青姑姑的嫁妆送了来,显然对柳濡梅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婿也很满意。
看着一对新人对自己行礼,长公主突然将自己斜靠身子坐正,“濡梅,我准备了两份贺礼,一份是我与候爷商量后打算收你为义子,另一份为二百多亩地的田庄,给你半刻考虑时间,选哪一样你们两夫妻也可去屏风后面商议一下。”
柳濡梅用眼神征询青姑姑的意思,青姑姑略一沉呤便对柳濡梅点了点头。在忠义候府多年的青姑姑自然十分清楚忠义候的义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忠义候府提出收柳濡梅为义子多半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世及长公主想多为郡主找一个帮手。
另外柳濡梅的身世也一直是他的罩‘门’,青姑姑连提都不敢在他面前提,长公主提出收他为义子,也是打算承受公开柳濡梅的身份后引来的一切后果,这是忠义候府对他们的恩典。同时他们两个的命运也将产生更多的变数,但是青姑姑真心疼惜自己的夫君,她不想柳濡梅就这样躲躲藏藏地做一辈子江湖人物,所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青姑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于是,夫‘妇’二人在婚礼上当着候府上下人等的面对长公主行了大礼,又与明瑾曦兄妹相称,候府上下从此改称柳濡梅为柳少爷,称青姑姑为少‘奶’‘奶’。
由此明瑾曦的送嫁队伍中又多了一名兄长,柳濡梅与他的兄弟们又凑足三十人的人马,负责与夏震的人马协调,明瑾曦明面上的贴身‘侍’卫仍然保持着二十名。
大年初二,汪奇泽再次上‘门’,送了一辆适合远行,目前最新式的马车过来,明瑾曦照例远远避开,打定主意不想见到这个人,长公主只好再次接待了忠义候府这位尴尬的准‘女’婿。
汪奇泽也很识趣,只与临时叛变的小‘花’玩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忠义候已经接到皇帝封他为忠义国公的圣旨,也已经知道长公主有孕,明瑾曦将远嫁。据明三传回来的消息,忠义国公看完京都传来的消息后,连喝三大坛烈酒,三天之内拿下两座反叛的苗寨,照这个速度下去,明年夏天之前山西境内的大小势力便能全部归入忠义国公麾下。
随后东越国主汪孝诚与东越国大皇子同时接到忠义国公一封信,两父子在看完信后都做了同一个动作,发了半天呆,然后将信彻底销毁,所以书信的内容除了这三个男人世上无人知晓。
明瑾曦的嫁妆是夏后亲自准备的,当嫁妆单子呈到她面前来时,明瑾曦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大部分是田庄与铺子,还有一大叠的银票,价值不下于五万金。
看来夏后也明白明瑾曦早晚会离开东越,所以除了首饰,四季衣赏,便是嫁衣,喜帐和打赏之物,那些贵重的,又不方便携带的东西一样没有,美其名曰等明瑾曦到了东越再自己购置。
为此明瑾曦特意进宫谢恩。
当明瑾曦随‘女’官来到凤栖殿时,竟然看到殿内跪着一个人,正是明瑾曦从小到大的对头韩靖瑶。
‘女’官知道如今的清河郡主在帝后面前炙手可热,又要远嫁东越皇长子,早晚也是太子妃或者皇后身份。所以在看到明瑾曦询问的眼神时便主动小声回道:“听说沈美人有两天未进食,六公主来求皇后娘娘请御医诊治,皇后娘娘恼了,赏了看管思过院的公公二十庭杖。”
明瑾曦愣了一下才想起‘女’官口中的沈美人就是从前与皇后斗了几十年的沈贵妃,大皇子与韩靖瑶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