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倾泻,破碎的光影落在容卿月窗前,一缕木槿花香幽幽袭来,容卿月缓缓睁开双眸,纤长的睫毛轻颤,随后直勾勾的盯着床顶,脸色几经变幻。
四周皆被淡紫色的轻水皎纱装点,显得优雅而高贵。
她转过头,屋内并没有人,眼眸轻眨,眸光落在窗前那株木槿花树上,突然,容卿月“嘭”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穿上鞋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跑,可她刚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等等,怎么她一遇到墨锦御情绪就会发生大转变?
容卿月摇了摇头,墨锦御救了她,她不道谢一走了之好像不太好。好歹她现在还担着个郡主身份,总不能让墨锦御拿她郡主身份说事儿不是?
想了想,容卿月还是决定留下,就在她刚坐下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一抹阳光直射进来,容卿月眯了眯眼,便见墨锦御端着碗白粥缓步走来,嘴角还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清淡微笑。
容卿月撇嘴,这是怕她饿死吗?不过她还真是饿了!等墨锦御放下碗,容卿月二话不说拿过碗就吃了起来。
墨锦御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容卿月,即便我下毒,你也敢吃?”
容卿月甩了他一记白眼,她可是唐门的家主,什么毒尝不出来?
墨锦御见她置之不理,反而吃的有滋有味,便跟着坐了下来,嘴角含笑,潋滟的凤眸内划过一抹幽深的光芒。
突然,容卿月拿着勺子的手一顿,转头瞪着他,“你下了什么毒?”靠!她这不是自打嘴巴吗?他丫的还真下毒了!
墨锦御挑着剑眉,并未答话。
容卿月探上自己的脉,右手一颤,厍狂!中厍狂的人两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便会开始发癫发狂,三天后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即便服了解药,余毒也是十分霸道,还要连续吃两天的天休草以毒攻毒。
容卿月小手握拳,原来那暗器上的毒是厍狂,而墨锦御给她服的则是天休草!
墨锦御见她咬牙切齿,掩唇轻咳,拉回了容卿月的思绪。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咳什么,莫不是您老嗓子塞鸡毛了?”
墨锦御嘴角勾起一抹华滟,并没有回答。
容卿月悠哉的放下碗,心想,不就是天休草吗?切!比这更厉害的她都吃过,怕什么?
转念一想,她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因为她想起了弑魂散,心里到底是泛起了些许苍凉。
墨锦御瞧着她的神色变化,一抹心疼在眸底划过,他平静出声:“我已叫人传话给容王府,容爷爷说既然你受了伤,就可以在墨王府养好伤再回。”
闻言,容卿月眸中的黑雾渐渐褪去,转而问道:“我娘呢,她怎样?”
“容王妃听闻你受伤,吵着要来看你,但是被容王爷拦下了。”
容卿月点头,多不过就是中了毒,想来她娘心里很难受,毕竟容王妃是真正对她好的。
墨锦御敛下眼眸,没有多说,眸光落在她握着碗的手指上,眸色渐渐深浓。
容卿月就觉得屋里多个了人浑身不自在,她侧目,挑眉对墨锦御道:“锦世子,需要我请你出去吗?”
墨锦御勾唇,笑着道:“容卿月,这里是我的房间。”
“那你昨晚住哪了?”
“紫木雕花床,你旁边。”
“这么大的锦墨楼就腾不出一间房了吗?”
“初建锦墨楼时没想过那么多,或许你可以去跟夙洛挤挤。”
院内风柔日暖,隐在暗处的夙洛却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背后发凉打了个寒颤。
容卿月腾地站起来,使劲一拍桌子,怒吼一声:“墨锦御,你丫的敢睡在我身边!”
刹那间,惊起院中飞鸟无数,窗外的木槿花竟也配合的落了几片花瓣,随后融进土中化作春泥。
墨锦御低低轻笑,瞧着容卿月那张因为愤怒而绯红的小脸,眸光忽而迷离,浅声道:“睡在你身边又如何?我睡的是自己锦墨楼的床,又不是…”
一切不言而喻,容卿月眸中喷火,咬牙切齿的开口:“墨锦御!你他妈的敢睡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哦?”墨锦御声线一挑,悠悠笑道:“其实…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扒了我的皮,如此一来,容爷爷肯定不会同意,兴许我还能顺便把你娶回来再多睡几次,你说呢?”
容卿月心中怒火高涨,怒极反笑:“也好啊!倒是可以看看是谁,睡谁!”
“唔。”墨锦御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毕竟惹恼了她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容卿月冷哼一声,抬脚就准备离开,可,人不顺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呛死,而眼下,容卿月刚向前迈了一步,却没想到因为椅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太窄,所以她前脚刚出去一步,后脚就绊倒桌腿上,眼瞅着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
倒下之前,容卿月死死的闭上眼睛,随手一抓,也没看清自己抓了什么,可当她倒下,都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还软软的?
容卿月一点点睁开双眼,随后瞪大了眸子,妈的!她怎么墨锦御身了!刚才自己抓住的东西是他?早知道是他,她就是摔死也绝不伸手!
正巧夙洛走进来,他刚要禀告,就看见容卿月压在主子身上,而主子很不悦的斜睨了他一眼。
夙洛感觉自己背后冷飕飕的,怎么瞧着姿势都很暧昧啊!
容卿月嘴角一硬,眸色微深的看了眼墨锦御,又看了眼夙洛,随后从地上爬起来,淡定的重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轻呷着一口清茶。
夙洛傻了眼,他怔在原地,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墨锦御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比容卿月更从容的弹着衣裳,顺手夺过容卿月手里的茶盏,轻轻一抿,唇畔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
夙洛回神,瞄了眼容卿月,迅速低下头道:“主子,皇上派人前来叫您进宫一趟。”
墨锦御颔首,夙洛如一阵风般的闪退,迅速消失。
容卿月手指蜷了蜷,掩唇轻咳,面上有着三分尴尬。
墨锦御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便道:“锦御还是头一次发现郡主如此热情,看来郡主是想把刚才谁睡谁的理论付诸行动了?”
容卿月尽数将口中的茶水喷出,墨锦御微侧身,优雅的拿出锦帕轻拭,缓声道:“郡主对锦御的心思锦御已经明白了,郡主不必多说,你身上毒素未清,暂且好生休息。”说完,墨锦御站起身,缓步走出锦墨楼。
容卿月嘴角狠抽,眸色逐渐黑沉,面上染怒,心道:墨锦御,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