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元褚枫将银鸾镯给了宁流莺后,两人心意相通,似乎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默契。
元褚枫竟也再也没有召见过府里别的姬妾,其中便包括青芷。
一日,青芷房内。
侍奉在青芷身旁的丫鬟一脸焦急地模样,她站在正捧着一本书籍读着的青芷身旁,忍不住说道:
“夫人,王爷都已经多久没有召见过您了!听说王爷日日都歇在那流莺夫人的房里,夫人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毛毛糙糙的,像什么样子!”青芷瞥了丫鬟一样,有些不满地说道,身子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那丫鬟看主子仍是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急得都快要哭了。
“夫人,奴婢知道您聪慧,不急于这些事。只是那王爷从前虽然不宿在您房里,往常书房磨墨也会召您来做。现在王爷完全被流莺夫人给勾去了心,以后怕是一个姬妾都不留在府上了!”
听了丫鬟这一番话,青芷的心里“咯噔”一声,心里竟也有了些慌乱之感。
自上一次元褚枫召她去书房磨墨,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
这半个月来,元褚枫日日宿在宁流莺房里,虽说现在没消息,但也不知道什么宁流莺就又要传出有孕的消息。
而且府里头都传言再过不久宁流莺恐怕就要被提为侧夫人了,到时候她在王府里可就是半个女主人了!
想到这一茬,青芷将手中的书籍往桌子上一扣,神情十分阴郁,“只是王爷现在不召见我,你在这儿干着急又有什么用?若是那宁流莺有幸被提为侧夫人,咱们和她打好关系就是了。”
“夫人,万万不可!”丫鬟急得团团转,“这王府里头从来就没有过侧夫人,流莺夫人得到的荣宠也是头一份。依着王爷的性子,日后他若是为了流莺夫人遣散王府姬妾,夫人你又该如何自处!”
“胡说什么!”青芷呵斥了一声,脑子里却也不可控制地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后果。
她咬了咬,当即起身往房门外走去。
罢了,元褚枫不见她,她自己寻过去还不行吗!
青芷出了门,带上丫鬟又提了一个食盒,一路往王府书房走去。
往常的这个时辰,元褚枫一般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如今他虽然不招青芷侍奉在侧,这个习惯却是应当没变的。
果不其然,青芷一敲响书房的房门,里头就传来了元褚枫清冷的声音。
“进来。”
青芷吩咐丫鬟留在屋外,单独一人提着食盒进了屋子。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元褚枫的面前,低着头给他行了个礼,“给王爷请安。”
“你怎么来了?”元褚枫淡淡地问道。
他正在处理公务,此时正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公文,听见青芷请安的声音,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青芷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尴尬。
元褚枫从前的态度虽然不算有多热络,但也从没有这么冷淡过,果然,他肯定被宁流莺那个狐媚子给勾去了魂!
青芷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愤恨与委屈,但她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而换上一副笑颜,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元褚枫面前的书桌上。
她一边打开食盒将里头的糕点取出来,一边笑吟吟地说道:“王爷最近公务繁忙肯定多有劳累,我想着王爷从前最爱吃我做的玉芙糕,这便带了一些来,请王爷尝尝。”
正说着,那两小碟玉芙糕便被搁在了书桌上,青芷还将糕点往元褚枫的面前推了推,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
元褚枫却仍是神色淡淡的,“本王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去吧。”
听元褚枫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青芷的心里头有些委屈。
她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便直接退到了一旁,为元褚枫磨起墨来。
“王爷,从前您可不是这样的。您总说青芷聪慧,喜欢我为您磨墨,排忧解难。若是王爷还信任我,有什么忧愁烦心的事也可以和我说,我自当如从前一样为王爷尽力解答。”
听青芷这样说,元褚枫缓缓抬起目光,摸着下巴说道:“哦?本王最近确实有件烦心事,也不知你想不想听。”
“只要王爷想说,我就一直做王爷的倾听者。”青芷的面上浮出一抹红晕,娇羞地应道。
元褚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先前慧心阁烧毁一事,本王一直在追查纵火者。皇天不负有心人,倒真让本王在城内赌坊截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便是那指认流莺夫人纵火的丫鬟。”
“本王将那丫鬟带回府里审问,不想那丫鬟受不住刑,供出了那当夜纵火的人就已经去了。今日本王已经将那纵火者放在府内审问,只是忧心他能不能供出幕后指使他的人。”
“——青芷,你觉得呢?”
听完元褚枫的话,青芷登时五雷轰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日她就已经吩咐过丫鬟安排他们出城,他们怎么会没有出城,还在城里的赌坊瞎混!
“青芷?”见青芷没有反应,元褚枫又唤了她一声,“你是女流之辈,恐怕听不得这些事,若是觉得不方便与本王讨论此事,倒也罢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青芷,就如同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一般。
慧心阁纵火一事,元褚枫心里清楚,这定是府上的姬妾为了迫害宁流莺所做。
而最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恐怕就是城府颇深又与他关系较近的青芷了。
虽说现在他还没有证据,但只要那个蓄意纵火的男人肯开口指认,真相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重刑拷打之下,不怕他会不开口。
而此时的青芷额头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冷汗。
听见元褚枫唤她,她十分勉强地笑了笑,磕磕巴巴地应道:“王爷……王爷英明,竟然能追查到那纵火的歹人,看来不日就可以查出真凶,我先恭喜王爷了……”
说着,青芷低着头向元褚枫告退,“王爷,我有些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这玉芙糕还请王爷慢慢享用。”
“你去罢。”元褚枫倒也没拦她。
得了应允,青芷便赶忙退出了元褚枫的书房,连头也没敢回。
一走出书房,丫鬟就迎了上来,看她满头大汗,疑惑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青芷也没理她,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待关上房门,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