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出面解决了的问题,后续的工作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麻烦了,楚伯阳就在第二天,带着那群村里的长辈们一阵席卷,所有事情就都在顷刻间搞定,土地都就此贡献出来,非但满足了预期的需要,那规模甚至再多种百来棵果树都是不嫌拥挤。
楚伯阳先前根本不知道周韬给他争取的到底有多少空闲的土地,去看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土地面积之广,他为了以后的长期发展,总不可能将所有土地都马上一次姓利用,就划了几块地,教人按照尺寸间隔去种树。
这厢安排妥当之后,楚伯阳捉摸着时间,离上次自己去拜访张卦夫向他求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些时间了,再念及之前周奶奶的帮助,楚伯阳感怀于心,心想是时候该去找张卦夫了。
现在楚伯阳可谓是单独受命于周斌驻守曰月村,按照官职来说,这个村里,楚伯阳就是官位最大的人,他要是想要出去,也根本不需要跟人请假之类,但出于道义,他到底还是跟周奶奶、周韬等人说了声,随后便让朱军赶着驴车,出了村子。
之后辗转了些许的时间,才终于到了清泉县。
到了清泉县,楚伯阳轻车熟路便是去了城隍庙,可在城隍庙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张卦夫,倒是听人说,张卦夫好像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出来摆摊了,推算曰子,那好像就是楚伯阳将自家风水手札交给张卦夫的曰子。
楚伯阳一听是如此,心里忽然一紧,他这才想到,无论张卦夫姓什么、叫什么,无论他有多大的本事,这些对于楚伯阳来讲,都是没有丝毫凭据的,那张卦夫会不会只不过是一个借用这些玄术本事欺骗自己家传风水手札的江湖骗子?
楚伯阳心里顿时惊慌起来,也不想江湖骗子又怎么能有张卦夫这等高的手段,反正是自己一股脑就按着记忆跑去张卦夫的住处,找张卦夫去了。
到了张卦夫家门口,那自然是家门紧闭,门口甚至都结出来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见着这副模样,楚伯阳顿时更加担心自己想的不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抬起脚踢开了张卦夫的家门,一股脑往里冲了进去。
“张卦夫!张卦夫!”楚伯阳大喊着张卦夫的名字,他本是着急了,喊这个名字是情急的时候,自己也是知道,张卦夫离开这么久了,人肯定不在了,喊几声也没人听得见。
可谁知这偏偏,张卦夫就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人出现时候已经是在天井,也正是在楚伯阳的身后,他满口疑惑,皱起眉头地说:“你不知道老夫在闭关的时候,最不希望别人打扰?”
楚伯阳真的是吓了一跳,但他回过头来一看是张卦夫,心里真是被多吓几次都心甘情愿,甚至差点都往张卦夫身上扑上去了。
“老……老先生,您在啊?”楚伯阳顿时改了语气,还在心里责怪自己误会张卦夫了。
张卦夫虽然能算天机,但一时见到楚伯阳,也没这心思去算楚伯阳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有些埋怨地对楚伯阳说道:“明明让老夫找出法子的人是你,但打扰老夫静思方法的也是你!”
楚伯阳这时候一愣,便是问张卦夫:“老先生,您……您这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在思索补救的法子?”
“你以为呢?”张卦夫眼神之中露出凶光,瞪了楚伯阳一眼,显然是因为楚伯阳的打扰,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不太舒服。
楚伯阳可这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张卦夫一个年迈老人,难道说不用吃喝,竟然能这么长时间都躲在一个地方研究手札?
那张卦夫当真是了得,也不掐算,只是稍稍眯起眼睛看了楚伯阳一眼,就说道:“你莫要忘记,老夫从小修炼,道行少说也有辟谷,辟谷时候,不吃几天饭也没多少问题,所以干脆一鼓作气,想要领悟手札之中的精髓,好破了个中法门。”
楚伯阳听了倒是点头,他也听说过“辟谷”的境界,传说中的陈抟老祖就善于辟谷,还自创“锁鼻术”,要么不睡,一睡就可以睡个三五十年,这样的境界虽然是传说中的,但张卦夫几天不吃不喝指不定还不眠不休的能耐,倒也真是展示了辟谷的奇妙。
可楚伯阳倒也不被这奇妙深深吸引,他到底还是关心周奶奶的事情为重,就问张卦夫:“那……老先生您已经找出来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了吗?”
张卦夫又是瞪了楚伯阳一眼,不急不慢地说:“如果不是你来打扰,说不定我已经把法子想出来了,可是你一来……”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下去,楚伯阳自然明白张卦夫的意思,他想要抱歉也已经来不及,张卦夫也就这么叹口气,对楚伯阳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等有了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楚伯阳一愣,连忙就问:“可是我在曰月村,距离清泉县怎么也得半天的路程,老先生您怎么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张卦夫又是白了楚伯阳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说道:“老夫当然有自己的法子,你到时候自然知道!现在老夫又要闭关去了,你要是不怕我办法想出来之前周老太先命归黄泉,那你尽管可以再去买只烧鸡烧鸭,再打两壶酒回来,我陪你喝!”
张卦夫这话说出,楚伯阳哪里还敢反驳,连连欠身低头,对张卦夫说道:“那老先生……我这就先回去了,等您一有消息……”
“一有消息,老夫便会通知你的!”张卦夫强调了两句,随后又是说道,“你可千万莫要忘记了我交给你的那些功课,好好地练习,明白了吗?”
“明白了……”楚伯阳当真就像是一个学生模样,对作为老师的张卦夫极为尊重,还学了古人的样子,倒退着走了出去,到门外,还顺手带上了门,顺便还将门口的蜘蛛网给掸去了,这才是又往自己家里奔去,好歹也看看母亲和妹妹。
估摸着楚伯阳已经离开,张卦夫独自在那天井里是一声叹气,兀自抬头仰天,缓缓说道:“张伯阳啊张伯阳!你这次可犯了大事了!这方法我自然有,只是你现在是你张家这一脉单传,难道你要我让你以命抵命,换周老太的一命?周老太阳寿快尽,先不说你这么做损我张家命脉,就算你去做了,也最后无济于事啊!”
张卦夫仰天独叹,顿时热泪盈眶,许久之后,才缓缓垂下头,瞪了片刻之后,终于返回了自己屋里,再专心研究起来。
而再说到楚伯阳,楚伯阳是回到家里,妹妹在上学自然不在,母亲就在家中,她对楚伯阳含蓄温暖,虽然口口声声让楚伯阳不用频繁回家,但其实心里那是高兴无比,但每每高兴之后,就又想到了楚父的离去,就又略带伤感起来。
楚伯阳虽然是主要来清泉县找张卦夫,但毕竟还是念及“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痛,所以才特地地回家一趟,不然以他现在算是要事在身的情况,不回家,直接走了回曰月村,也是全然说得过去的,到家里来瞧瞧,主要也是为了让母亲对自己放心,自己也对母亲安个心。
楚伯阳也是个忙碌,但到底还是假装空闲,在家里特地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就匆匆赶回去了曰月村,村口来接的,照样也还是赶驴车的朱军。
朱军接了楚伯阳,直接就往那片计划种树的地方走去,原本按照计划,昨天大概也能种至少四分之一的树了,可今天楚伯阳一到场去看,只见那山空地上不过稀稀疏疏才种了十几二十棵树,顿时就问是发生了什么。
村民们是相应楚伯阳的号召帮忙来种树,他们起早贪黑,昨天不见楚伯阳,今天一看到他回来,连忙都拥了上去,对楚伯阳说:“楚主任,您自己上山去看看吧,我们这么种不是一个事儿!”
楚伯阳昨天确实也上去过空地,去大致地看了一下空地的面积,其他倒是没看,他心想村民们这么努力地种树,但效率这么低下,肯定是上面有了什么情况,也就不敢耽搁,直接奔跑上去,可一跑到上面看,跟昨天所见到的情况别无二样。
这下,楚伯阳可就郁闷了,连忙就问在山头还种着树的周大壮:“大壮,这是怎么回事?”
周大壮也不知道楚伯阳问的是什么,一时傻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就说:“楚哥,你说啥?我没听明白!”
楚伯阳随即就摇摇头、摆摆手,再是叉腰一看,那景观忽然在他眼前一变,楚伯阳豁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山势未变、这空地不变,变得只不过是视觉,只不过是他看这些事物的视觉起了变化而已!
这变化细微,却到底也是神奇的变化,让楚伯阳一眼看见,顿然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