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回头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伸起修长的手指,一指跪在地上的诸葛明远说:“那我就杀了他。”不是少年那种玩笑话,而是很认真的警告。
“小孩子说这种话可不好哦。”诸葛逸不以为意的说。
“那我们就试试看。”明德一咬牙,眼里顿时布满杀意。
诸葛明远晃晃身子,一脸嫌弃的说:“说什么呢,狗娘养的东西!”
明德对明远的叫嚣充耳不闻,一抬下巴看着诸葛逸问:“要不要试试看呢!”
从明德身上诸葛逸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他有些欣赏明德现在的表情,瞟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说:“就怕你不敢。”
“对付他,我手也不会抖一下。”明德说着捡起沾有自己血迹的球杆,朝明远走去。
“谁要是躲。谁就是狗娘养的!”明德可是记得那句骂呢。
“爸,爸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明远大喊,颤身站了起来。但是他跪了很久,根本就站不稳,一屁股又跌回原地。
明德听到那个称谓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接着又把球杆握更紧了。明德这是动了坏心思了。“哗。”球杆带着一阵风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诸葛逸看着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痛苦叫着的儿子。轻声叹息。明德挥杆的时候,他上前走了一步,手也伸了出去。没想到明德下手又快又狠。明远不听话,但毕竟也是他的心头肉,他赶紧对着门外大声的喊:“老伍,去找陈医生来!”
老伍应了一声是,就消失了。
明德把球杆随手一扔,冷冷的对诸葛逸说:“我的朋友,你最好别碰!”
诸葛逸看着明德,有些傻眼了。和狼在一起生活的人,野性十足啊。可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啊!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很快恢复了神色说:“我和你赌一局。我赌两年后,他不会回来找你。”
“好。不过我要栗子回来陪我。”明德想了一下爽快的回答。
“不行。”诸葛逸回答得很干脆。没等明德说话,他就抱起地上犯毒瘾的儿子,走出了房间。
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坐在皮质沙发上,全项禹把手中点燃的古巴雪茄放在水晶烟灰缸里,双腿交叠很慵懒的斜靠在沙发里。看着诸葛逸的眼神有些好笑的说:“想抽就抽呗,用不住看着留口水吧!”
诸葛逸把手中的咖啡轻呷了一口:“自己生病自己知道,喝喝咖啡解解馋好了。你这家伙也是的,干嘛老在我面前抽烟,老是诱惑我犯规。”
“哈哈,我在测试你的意志呢!今天你又赢了。对了,你家老五怎么样了?”作为好友共同伙伴诸葛逸家的事,全项禹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唉’诸葛逸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咖啡愤愤的说:“一提这小子我这血压又要升高了。他被我关在后院戒毒呢!”
“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几个改变自己命运的蠢货。你该教教他怎么识人了。”
诸葛逸听后颇为感慨的说:“没用的,长大了翅膀硬了,大人的话都当耳旁风表面上应承得很好,实际上还不是一样任性而为。感觉做父母的活得挺窝囊的。”
全项禹一笑说:“呵呵,反正坏掉一棵苗,还有另一棵嘛!你家老二就不错的。”
“都是自己的孩子,你这光棍老是不会懂的。”
全项禹点点头:“说的是,戒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受得了吗?”
“我给他换了血,也不知结果如何。还是戒不了的话····”诸葛逸没有把话说完,表情变得森然。他的想法就是如果明远戒不了毒,就把他扔山里去,任他生死。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全项禹默不作声的端起沏好的茶,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端着茶杯的边沿,中指护着杯底,无名指和尾指收紧,捏着小茶盅,观茶色,嗅茶味,闻茶香,然后腾挪于鼻唇之间,或嗅或啜,如醉如痴。他啜了一口感慨道:“好茶!”
“你也不看看有多贵。”
全项禹一抬兰花指说:“肤浅。听说你二哥的儿子回来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说真的还不知拿他怎么办。你给我出出主意?”
全项禹沉默了一会,好半天才开口说:“现在诸葛家不在受制于人,没必要在搞老一套了。说真的那孩子也挺苦的,回来了,也不见得对他好。你有没有问过他有什么打算?”
“呵呵,他说想要自由呢!是不是很好笑。”诸葛逸笑着说。
“那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人那有自由可言。你怎么想的,要放他出去吗?”
诸葛逸摇摇头说:“我和这孩子有约定呢!两年之内我要把他改造成家族继承人!”
全项禹听到继承人的时候,要饮茶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有些怀疑的看着诸葛逸:“你说什么呢?继承人!那明清怎么办?”
看着有些着急的全项禹,诸葛逸故作轻松的说:“你就不好奇,我和他的约定是什么吗?”
“不要扯开话题!”全项禹没好气的说。他是看着诸葛明清长大的,也很看好这个孩子,还有就是他的一点私心。
诸葛逸像是故意惹怒全项禹:“晚餐的时候,让你见见这个孩子如何,居然和他妈妈一样的白头发。”
“真是看不懂你,饭我就不吃了,你的话我得消化消化!”全项禹明显有些生气,他知道在问下去诸葛逸也不会说的,索性站了起来问道:“这件事,明清知道吗?”
“没有,目前就你一个人知道!”诸葛逸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情有些沮丧。
话题谈到这里,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全项禹在走之前说:“这件事我不同意,你在考虑考虑。”
“好的。”诸葛逸抬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呷了一口,轻声应答着。看着全项禹的背影,他的脸色变得灰暗起来。好半天才站了起来,对门外喊道:“叫老伍来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