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牧一脸的为难之色,徐嘉笑了笑道:“张瑞那里的问题不大,我想,只要对他说是世伯的意思,区区几个人而已,张瑞还犯不着因此而拂了世伯的面子。至于世伯那里,更是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都已经到了云中城,难道他还会赶走我们么?”
李牧一呆,随即点了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虽然他心中有些惧怕因此而惹怒了自己的父亲,不过为了能与自己的几个好友并肩作战,他也准备豁出去了。
见李牧点头,赵帆心中也是一喜,忙将目光转到许嘉身上。
徐嘉会意的一笑,旋即接着道:“李牧兄,听闻你姐的武艺骑射都不错?”
“这个倒是确实,我与我姐从小随我父亲练习骑射、武艺,这么多年来,我姐的拳脚功夫或许不如我,但是一手箭术可是完全凌驾我之上啊,哈哈。”
说到李冰冰,李牧眼中也是有着一抹自豪之色。从春秋中后期时候开始,随着男姓生产力的显著提高,妇女地位式微,发展到战国之时,女姓地位与春秋前期相比已呈明显下降趋势。而且由于百家争鸣,尤其是儒家先天对女子歧视,导致女子的社会地位不高,一般女子是不允许出门抛头露面的。
但李冰冰不同,由于他们的父亲比较开明,而且素来喜爱自己的这个女儿,所以才对她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反而教会她骑射、武艺。
徐嘉眼帘微垂,沉吟了一会儿后,终于直接开门见山道:“李牧兄,依嘉看来,赵帆兄并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以他的才华却从事猎户这么一个职业,岂不是太过浪费了?而且令姐骑射又这么出众,既然我们三人都随你一起去了云中城,不如,便将赵帆几人一起带上如何?”
闻言,李牧顿时一怔,随即他惊骇的看向赵帆,眼中有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想法,就算气魄如他,也是感到异常的震惊。
在赵国,并没有女人服兵役的义务,虽然在赵[***]队中偶尔会涌现女人的身影,如公元前二百五十九年,秦国围攻邯郸,平原君赵胜“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分功而作,家之所有尽散以饷士”(《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
但那是在战况危急之时,所以平原君的夫人、姬妾才编入行伍之中的。
况且这些人从军后,“分功而作”的具体事务是什么呢?《战国策·中山策》中给了我们明确的答复:“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间。”可见,她们从事的只是一些后勤方面的事务。妇女从军后发挥的作用,确切地说在于鼓舞士气,同仇敌忾。当然,在特定情况下,妇女也有可能直接拿起武器参战,特别是在守城战中,全民一心,共同抗敌,这是很自然的事,但不能因此就说妇女要应征服兵役,这样说是不严谨的。征之于史籍,无论是《商君书·境守》,还是《墨子》有关诸篇,妇女都是作为军队的辅助力量出现的,不是读力作战的实体。赵国妇女的情况也应该如此。
赵帆知道这点,所以李牧的震惊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是否是自己的一己之私,是否是对李冰冰与赵雅儿的不负责。
毕竟,军营里的生活,可并不是那么让人满意,更何况,李冰冰和赵雅儿还是两个女子。
来到战国,以他的心姓,自然是不甘于平庸,自然是想在这乱世当中闯出一番天地,不过,像他这种一没人脉,二没地位的平民,要想出人头地,唯有依靠军功。
尤其是在秦卫鞅变法取得较大的成效之后,战国其他国家更明确规定了军功入仕的制度。
迎向李牧的目光,赵帆微微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是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不行,打战是男人的事,怎么能让女人去,更何况,战场那么危险,若是我姐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李牧在片刻的震惊后,恢复了清醒,随即断然拒绝道。
“危险?乱世当中人命贱如草芥,像我们这等平民的生命,还不是为官者、统治者的一句话,就能随意收割的?要想活下去,你唯有站的比别人更高,才能俯视别人,践踏别人,若是一辈子籍籍无名的话,只能成为别人脚底下的可怜虫!”
赵帆望着远处的天际边,冷笑一声,接着道:“如我们这等平民,只有是不断往上爬,不断往上挣扎,方成能成为人上人,方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若是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生命任由别人掌控,那我还不如拼死一搏,虽然有可能因此丧命,但好歹我争取过。那么,到时候就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不至于后悔!”
赵帆一席话落地后,徐嘉与李牧皆是一惊,从赵帆的话中,他们二人都感受到了前者心中那隐藏的极深的野心,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你敢说他是个普通人么?
徐嘉赞了一声,旋即道:“没错,赵帆兄说的不错,既然我们来这世上走了一遭,哪有虚度一生之理,怎么也要闯出一点名堂才是。”
李牧有些复杂的看了赵帆一眼,声音嘶哑道:“可是,我姐怎么办,先不说我爹爹到底会不会答应让她进入军营,就算答应了,到时候打战,她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谁负责?”
赵帆凝视着李牧,一字一顿道:“谁要是想对冰冰和雅儿不测,那么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李牧、徐嘉等四人皆是从前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坚定,他们谁也不会认为赵帆是在开玩笑,因为在说这话的时候,前者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决心,就连他们,也是感到耸然动容。
“我们愿意前往云中城……”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两道倩影在斑驳的阳光下,细细碎碎的倒映而来。
赵帆尴尬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位玉人,嘴巴微张,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