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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为在中秋博出彩，先行更头练行走”－－－－
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我以为托个盘子上去给皇太后，再对她说两句奉承得话，领个红包就能万事大吉了。可事实上呢？无论多小的事情，哪怕是一颗芝麻，一粒黄沙。只要是和皇家沾了一丁半点儿得边儿，就没有一样儿能是轻松的！更不要说这还是和皇上、皇太后有关的“大事情”了。
自从我答应在中秋宴上献月饼后，姐姐居然开始重新教我该怎么走路！
天啊，这是走路啊！我会的呀！而且我每天都在走啊！
可是，这次姐姐可能又和九王爷吵架了，她居然下了狠心，决定装扮“严师”，抱着不让我在人前出丁点差错的心思，“从严从快，毫不手软”。所以，我被训练的那个苦啊！
外屋门的前月台上，有那么七八节台阶。就这么几节台阶，居然被我上上下下得走了成千上万遍呐！这还不能停，还要继续走！而且，我还是穿着花盆底子，手里托盘上放着大碗清水，在练习“走路”啊！还要笑，要满面春风的笑！要笑的甜，笑的美，笑的露出两颗“小兔牙”来装“玉兔”！
姐姐反复重申，要求：“头目摆正。身不能摇，水不能晃，更不能撒，不然那天一叠月饼也会倒下来。献给皇太后的月饼要是散了，可是天大的罪过，再练！”而且，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我还被要求：“一定要笑得甜！笑的应景！板着脸的小兔献来的月饼再金贵，拿到的人也吃不高兴，多笑点！笑得开心点！”
这不是“为讨欢欣强装笑么！”。
我被魔鬼集中营般训练了几天，日子到了八月初八，我也终于走得有点样子了。姐姐大慈大悲得放过我，要去母子庙上香。这次她再怎么拖我一起出去，我也绝对不会去的。在马车里颠簸着，哪儿有躺在榻上，让喜鹊、香坛来捏腿捶背得来的舒服啊！上天啊，就让我享受享受吧……
可是,我才受用了一天！
姐姐想起中秋那天，我该是更过头的打扮，急急从庙里赶回来。也就是说，中秋那天，我头上戴的不再是这个小的“一字旗头”，而是个几乎和我脸庞一样大，中间略高两边向下带弯的“翘翼旗头”。
姐姐严肃重申：“为了避免摔倒出丑，还要继续练习！”
！！我囧！！
天啊，换个旗头，我就要重新练走路么？这什么世道啊！我看着传说中的新旗头，它显然比“一字旗头”重！上面能插得珠花金饰更多，我终于从心底里感谢四王爷，真希望他当时明里暗里得再多说几遍姐姐，她给我戴的头花实是太多了！
可姐姐不管这些，我就这么提前好几天，被更换了头饰。
新旗头本身就重，姐姐还左一个右一个的往上面添金钗。到后来，我只好哀求：“不要再加了，很重的！”可姐姐却对我的这个合理要求置若罔闻。
姐姐严肃“教育”道：“中秋宴上，十五王爷，十六王爷都会来的！这么件讨巧的好差事，多少人争都争不到呢！妹妹好不容易得了这福分，不打扮得好一些怎么可以？再忍着些，就好了！”
我的抗议起不到效果，只好任由她摆布。
姐姐终于弄了我一头钗，还关照喜鹊说，从今以后每天都要这么帮我上头。我头晕，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天天带着这个，不等于天天给自己上刑么？
等我终于能站起来时，我感觉自己想抬直脖子都费力！
我无限怨念得看着姐姐头上更大的那个拉翅旗头，可怜兮兮得问她：“姐姐，你头上那个，不重么？”
姐姐斜眼看我，笑得勉勉强强：“慢慢习惯了就好！你啊，再过几天就该是大姑娘了，不能再乱来！别晃脑袋，上旗头就是为了让你不能摇头晃脑的。”
说着，姐姐扶正我的头饰，又把那个万恶的托盘交给我，我看着那盆盛得满满的清水，恨不能立刻晕倒过去。可就算我晕倒了，姐姐也不会放过我。
就在我万般无奈，只有继续上上下下的时候，喜鹊滴溜溜跑来传话。
她“呼哧呼哧”得喘着气，对姐姐断断续续得说道：“福晋，福晋，是......四王爷府的.....佟......佟嬷嬷来了！她说是给.....三姑娘送东西来得。”
姐姐听说是佟嬷嬷来了，很是高兴得对喜鹊说道：“佟嬷嬷来了？那快请她进来。再让茶房准备上好的茶点上来！”
喜鹊立刻答应下来，一路小跑出去招呼佟嬷嬷。
我感到院子上方四角形的天空一下变晴朗。因为姐姐她终于对我说道：“你也先去歇会儿吧。”
我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佟嬷嬷来的太及时了！
我立刻转身，把托盘交给姐姐的贴身侍女琴仲，撒了她衣裙一身水，顾不上琴仲对我摇头，一缩脑袋，一溜烟得躲进自己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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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坛也不知去哪儿了，我见正堂没人，直接冲进寝室，三两下子踢了花鞋，直接趴手趴脚得扑倒在床上，抱起枕头支撑脖子。只盼着一会儿再找喜鹊、香坛她们来，好好给我揉腰捶腿，舒坦一番筋骨才好呢。
我正抱着枕头，大呼小叫得打滚呻吟着。滚转到床边时，突然就直接鼻尖对鼻尖得碰对上一张大脸来。
我一下收不住身子，差点没直接撞到这张脸上去。还好她及时按住了我肩头，我头上的花饰稀里哗啦响个不停。
大脸上得嘴巴一开一合：“啊呦，我的好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缩回脑袋，定睛一看，原来是佟嬷嬷啊！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堂上和姐姐一起么？这两人好好喝上几回茶，再慢慢说些闲话，多帮我打发些时间才好么！怎么偏偏跑到我这儿来了？
难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天啊！千万别找我出去走什么“莲花步”给她们看，我这会儿累得连脖子都快断了！
好！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我立刻摆出一幅绝对可怜的样子来，对佟嬷嬷撒娇：“佟嬷嬷，我脖子疼，腰也疼，腿也疼，全身都疼，您就放过我，找姐姐说话去吧。”
佟嬷嬷看着我头上一大堆东西，笑得脸上菊花一般，说：“啊呀！这么快就已经戴上了？怎么？姑娘还不惯吧！”
我伸手摸摸佟嬷嬷头上的小花饰头，万般无奈得对她说：“嬷嬷，要不我们换了戴下？”
这下，佟嬷嬷更是笑得满面菊花开。
她慈爱得对我说：“嬷嬷可没福分戴这个。来，好孩子，快起来！看看嬷嬷给你带什么来了。专给你更头准备的，花了不少心思呢！”
“哦？”我心想：这是什么好东西？还要当面交给我的？
还没想明白，那厢佟嬷嬷已经弯腰捡起被我踢得东一个西一个的鞋来。拉我起床，穿鞋下地。
我只得不情不愿起床，下地，被佟嬷嬷提领着带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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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里，姐姐围着桌子对什么东西左看右看得。她旗头上缀得串串珍珠“小荡摇”，随着她端庄的举止轻轻得晃动着。那一荡一摇，看得我痴了过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真是好看至极了。
我看着姐姐直出神，佟嬷嬷停步低下头来，温和得对我说道：“看到你姐姐了么，那样的举止才对么。今后啊，姑娘上了旗头，就是要左顾右盼的，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哪儿有乱晃着脑袋滚来滚去得呀？姑娘听明白了么？”
我无奈指指头上那大东西，长叹口气，对佟嬷嬷有气无力说道：“嬷嬷，我那是在放松！你没带过这个，不知道这个有多重。我脖子都僵了。”
嬷嬷笑着说：“姑娘要好好收些性子才是！不然以后呐......嗯，先不说这个，我们看东西去。”
连佟嬷嬷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只得任由她摆布。
琴仲见我们过来，上前来招呼：“佟嬷嬷，您受累了。”
佟嬷嬷笑笑：“没什么，小事儿一桩。怎么样？还能用么？”
琴仲回答道：“福晋说挺好的，让嬷嬷费心了。”
佟嬷嬷对琴仲憨憨一笑，带着我向姐姐那儿去。
姐姐眼里带笑，请佟嬷嬷上坐。嬷嬷谢了，却没有坐。
桌上有个黑得发亮得翘翼旗头来，姐姐拿来对我说道：“这是佟嬷嬷特意送来的，很是轻巧。妹妹来戴着试下，看看合不合适。”
我听到“轻巧”二字，立刻心中桃花朵朵开。马上顺从的在镜台前坐下，等姐姐给我换头饰。
那个新旗头看着挺大，拿到手里还真不重，而且旗头上的黑绒黑里带亮，和平时用惯得那些感觉完全不同。
姐姐帮我卸完头上的金银花饰，又让琴仲扶着我脑顶上盘的发辫团，终于把整个旗头都卸了。
头上一轻松，我扭脖子、转脑袋，放松舒坦一下。
姐姐一手提一个，把两个旗头都拎起来。她掂了份量后，对佟嬷嬷说：“这新做的是轻巧不少。看来用丝绵团做旗头还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佟嬷嬷笑笑，说道：“我在四王府里养了点桑蚕。这再好的抽丝巧娘，也总有理不清，抽不了的无头乱丝不是么。我想这乱丝团搁那儿也是搁着，怪可惜的。就寻思着拿丝团子给四爷垫在套子里做成软垫子来用的。可是偏偏四爷知道后，说这些丝团子做垫子糟蹋，不能受力，用一阵子就该塌了。要是染了亮黑颜色，再混些马鬃、黑线，倒是能给姑娘做在旗头里。刚上头的姑娘，都不惯这个，坠得脖子怪疼得。丝线轻亮，能帮上忙。我听着就想——这主意不错啊，看着能行！就试了试，还真成了！”
姐姐听后，又是叹又是笑得，对佟嬷嬷无比崇拜得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本也想过是不是能用蚕丝绕了软木片儿来做旗头。可是蚕丝本受不了多少力气，也插不稳簪子。试了一次见不行，也就罢了。”
佟嬷嬷听后，憨笑着对姐姐说道：“这还就是要抽不出头来的乱丝团子做得才好使。丝团子里面再加些铜丝撑一下，也就硬实有样子了。只要不是太重的簪子，插着肯定掉不下来。这样，既省了木片儿得重量，又不用浪费了好丝线。”
姐姐听了这话，对佟嬷嬷一脸佩服。
她对佟嬷嬷说：“原来还用了铜线支撑，难怪能立起来。是个好办法，难为佟嬷嬷能想到！”
佟嬷嬷谦虚起来：“这不是我一人想的，四王爷也出了力气。要是觉得好，我回去再让他们扎两个来用。四王府里存着的无头丝线团还有好些，不用也是搁着。爷还说，这样算是两全其美，那个无尽什么什么的。呵呵，都是四个字的词，我也记不清楚，反正就是说这下子，就都不糟踏了！”
姐姐听到这儿，“嘿嘿”笑出声来。
琴仲也笑着对佟嬷嬷说：“这四个字的，只怕是‘物尽其用’什么的。多亏四王爷想得周到，做出这样的宝贝来！琴仲真该当面谢谢亲王大人才好。不然啊，只怕接下来的日子里，琴仲天天都要被洒一身凉水了。好在现在还是暑天，凉水也清凉，撒在身上没什么要紧。就怕弄湿了地，福晋、姑娘走着脚下该打滑了。”
琴仲这话是拐着弯数落我刚才撒她一身凉水，我腆着脸面，对琴仲说道：“原来琴仲姐姐这么记仇哪，那我要给琴仲姐姐赔不是了。不然，我姐姐要是真滑了，摔了，琴仲姐姐还不知道该怎么数落我呢。”
琴仲笑笑，摇头道：“不用了，我哪儿受得起这个。只要姑娘好好听福晋安排，别偷懒，别不情不愿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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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上新旗头，左右摇晃着试验重量。还真是轻松了好多！
姐姐对这个新品种也很是满意，对佟嬷嬷说：“真是个好点子！我本还为难该怎么才能让这没长性得妹子平安过这坎。没想到嬷嬷的一团丝线就把问题都解决了。真不知该怎么谢嬷嬷才好。”
佟嬷嬷一脸笑容地说道：“有什么好谢的，姑娘能喜欢就好！我这就回去，再让他们做些送来，多几个换着戴么。”
姐姐过意不去，拉着佟嬷嬷，满面春风得对她说道：“怎么好白得嬷嬷的东西呢？还请嬷嬷代我们回去多谢四王爷这番心意。”
说着，姐姐回头对琴仲说：“琴儿，去我屋里请如意来。再封上几个金穗荷包送来，好好谢谢佟嬷嬷。”
琴仲听了，正要转身出去，姐姐又对她说道：“等等，你路过厨房时，再让他们把井水里镇着的台湾蜜水西瓜提上来，挑两个凉透了的，切了送来，让佟嬷嬷消消暑。，还有！关照他们，用我屋里那套水晶盘子盛了送来，那个看着通透，更解暑气。”
琴仲一件件得答应着，快步奔出去办差了。
佟嬷嬷本想拦着琴仲的，可琴仲一闪就从她面前晃过去，没能拦住。
于是，佟嬷嬷不安得对姐姐说：“这也太让您费心了。我坐不了这么久，东西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姐姐拉着佟嬷嬷坐下，又对她撒娇般地说道：“佟嬷嬷如今怎么对我们姐妹俩这么生份了？怎么？难道就许我们小的时候在嬷嬷这儿耍娇要果子吃，我们长大了，就不能请嬷嬷在我们这儿吃个凉碗了？”
佟嬷嬷不好意思得笑着，说道：“我那时的那些，不过是苹果片儿，山楂糕子什么的，都是些京城里就有的便宜东西！哪儿敢和这台湾府衙门特意送来，进贡给皇上的得‘台湾蜜水西瓜’比啊。那可是隔着好几千里的海路，巴巴得早些摘了，放在冰堆里冻着，再从金门过海口，沿着南边运道一路送过来的。这一路上啊，纤夫拉得、水兵划得，好不容易得送进紫禁城里头，没被颠簸坏得，没被放过头得，能有这一半啊，就算是不错得了。宫里头太后、皇上、各宫娘娘们一圈轮下来孝敬着一分，还能留下多少个？如今十几位王爷都分了府，分成十几份后，真能送到每个王府里头的，也就那么三五个不是？怎么能再为了我一个老嬷嬷破费了去？今年京城天凉得晚，西瓜还没全落市呢。我吃吃京城里种得那黑皮瓜就好！人老了，尝不出多少差别来，觉得只要是瓜，都甜得很呢！”
姐姐笑着，对佟嬷嬷说：“瞧嬷嬷说得！佟嬷嬷来我这儿吃个西瓜，怎么就成破费了。要说我拿这些全府上下得分配，只怕还真是不够得。可是，这本就是我屋里的份例，屋里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哪儿还能少了嬷嬷这一口？”
正说着，厨房的小苏拉送了凉果盘子进来。一套三个水晶盘子里，切成小三角形的薄皮西瓜排得满满的。
喜鹊接了，分别在姐姐和佟嬷嬷处放下一盘，又回来递了一盘西瓜给我。
她收了托盘，在我身边悄悄说：“今儿早上九爷才送进来的，福晋原想等姑娘练完了再吃的。这个汁水甜腻，姑娘可小心些，别滴在衣服上。”边说，她边垫了块手帕在我身上。
我看着这盘薄皮小西瓜，乐得心里百花开。“这三百年后的台湾岛我还没去。这三百年前的台湾西瓜倒是被我吃了！哦耶！”拿了一块瓜一口咬下去，汁多味甜，不愧是近赤道的地方产出的好口味。
我这里已是两块西瓜吞下了肚。可那儿，佟嬷嬷还让着呢。哎，古人真是麻烦。
我不好意思再一个人埋头猛吃，只得先停下来。
姐姐对佟嬷嬷说：“还想着要劳烦嬷嬷，帮我一起给妹妹行更头礼呢！这才只几块瓜，佟嬷嬷还要让，也太生分了，让我以后可怎么向嬷嬷张口啊。”
佟嬷嬷这才接了块西瓜，对姐姐说：“怎么说呢，这不是生分！反正，只要二姑娘有事，只管告诉我，能帮得上忙得一定会帮忙。”
说着她们又讨论起更头的细节来。虽然这是我的事，可她们谁都没问我的意思。
姐姐只说原该在我生辰日子里行的更头礼，和宫里的中秋宴日子重合了。所以她们俩又翻了回皇历后，一致同意在姐姐原就选定的八月十三日的吉时里，给我行更头礼。那日里，嬷嬷答应了也会过来帮忙。
琴仲姗姗来迟，说那玉如意早日被姐姐放去别处，现在府里有的是小佛堂里供奉的那把。琴仲在屋里一阵好找才想起来这出，去佛堂取，耽搁了时辰。
姐姐对琴仲点头，把那柄绿玉如意拿到佟嬷嬷面前，说道：“这是前日里九王爷从缅甸商人那儿得来的，说是玉石成色很好，能通灵气。一共有四把一样的，一把献给宜妃娘娘了；一把放在九爷书房里；有一把本来是放在我屋里的，可我前日里送去别院摆着了。还好还留有一把在佛堂前供着，倒也干净。四王爷喜好不俗，普通的东西入不了法眼。我寻思着这个佛前的玉如意，四王爷还是能赏脸摆在书房里看看的吧。就劳烦佟嬷嬷带回去，替我们好好谢过四王爷。”
佟嬷嬷答应下，请了如意，回四王爷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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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龙年了，祝大家龙马精神！
龙年行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