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很快的响起了一片难以描述的声音。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来看,洛冰冰其实很适合混迹娱乐圈,比如豁的出去,比如有眼色,知道靠山不够硬的时候,就换个靠山——哪怕景龙华是景天庆的老子。
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
顾流年的办公厅里,手机振动的声音一直嗡嗡不绝。
顾流年端坐在大班椅上,一只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击,几乎不用拿起手机,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是谁发来的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安静下来的手机,打开微信,梁思贝巧笑嫣然的头像框下面,果然有着n多标红的未读信息。
“流年,你怎么不来看我,我很想念你。是我让你生气了吗?”
“流年,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很乖很乖,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你能来看看我吗?”
“流年,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我真的不计较你跟谁在一起,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就不能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吗?”
“流年,我真的想念你,想念过去的快乐时光。”
“你为什么这么绝情,以后真的是陌路人了么?”
……
梁思贝的毅力超群,在顾流年完全没搭理的情况下,每天固定发送十多条信息,打好几个电话,内容大多是回忆过往,请求复合。
如果不是顾念着从前的情分,顾流年真的很想把她拉黑。
只是这样一来,就太不给梁家面子,毕竟梁家二老从小对他就极照顾,两家也算上世交。
顾流年索性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身体向后仰,闭上眼睛,听到身后秦眷小心翼翼的开口:“少爷,太太最近好像遇到麻烦了。”
蓦地,顾流年流光溢彩的眸子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说。”
秦眷捧着笔记本电脑,调出网页,指给顾流年看:“最近网上有不少抹黑太太的帖子,说……说太太之所以能拿到徐导的角色,就是因为……那个潜规则……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对太太的名誉很不好。”
说完他抬起眼,看到顾流年冷峻的侧脸,咽了咽口水:“少爷,我们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
这样诋毁人名誉的谣言,别说是顾流年,就连他听到都觉得气到爆炸,简直是无稽之谈。
少爷的太太,需要潜规则?
笑掉大牙了好么。
而且对方无凭无据,信口开河,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凑不要脸。
顾流年抿了抿嘴唇,从唇角里挤出几个字来:“不然呢?”
还用问么,肯定是要控制一下啊,他顾流年的女人,自己吐槽可以,别人凭什么泼污水?
虽然他也不喜欢洛七七在娱乐圈里扑腾,可是有人欺负,也绝对不能姑息好么!
秦眷忙着手把事态压下去,正准备劝顾流年几句,让他哄着一点太太,不要两个人搞得分居冷战这么糟,办公室的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平时顾流年的办公室,是几乎没有人来的,原因无他,实在是顾流年喜怒不定,从不给人面子,眼神更是锐利的可怕,股东们出于保护自身安全,减小心理阴影面积的考虑,能不过来就不过来,这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在这个寂静的下午,还是有点突兀的。
秦眷看了顾流年一眼,这才抬起头回应了一声:“进。”
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身正装的叶天佑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只咖啡杯。
额前细碎的短发挡住了叶天佑眸中似有若无的恨意和不甘,他颀长的身形从门口处缓缓走过来,一直走到办公桌前,把托盘放到顾流年面前,这才微微垂头,轻声开口:“哥,你的咖啡。”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我的助理。”顾流年嘴角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欠身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凉了。”
叶天佑狠狠的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动作僵硬的举起托盘,向后转身:“我去换热的。”
“你很不服气?”顾流年云淡风轻的声音在叶天佑的身后响起,叶天佑的身形缓缓站定,咬紧牙根转过身来,视线定定的停留在顾流年身上,良久,才开口:“我能做的,不仅是送咖啡而已。”
他终于踏进了梦寐以求的顾氏,却不想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同样是顾家的人,同样是何家的血脉,叶天佑从来都觉得他比顾流年,差的只是一个机会。
顾流年垂下眼帘,不去看叶天佑野心勃勃的眼睛,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好,志向远大。我给你机会,免得顾司要说我小气。这笔单子的款项你要是追回来,我就提拔你,到你应得的位置。”
叶天佑眉心一跳,忙接过顾流年扔过来的文件夹,然而打开一看,他满眼的期待顿时变作抑郁。
曾经在新婚之际,顾司短暂的接手过顾氏一段时间,然而本身不是经商的材料,经营不善,造成了很多亏空。
其中有一单就是被对家设计,签下了埋藏着陷阱的合同,以至于工程做完了,工程款迟迟要不回来。
眼下顾流年扔给叶天佑的,就是顾司当年搞出来的陈年旧账,因为被对方钻了合同的漏洞,这五百多万当年就没能顺利追回,如今加上利息已经将近千万,更没有追回的可能性。
让叶天佑去追这样一笔债务,还是以助理的身份,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这也是顾流年给他唯一的机会。
叶天佑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俊逸的五官因为愤恨而有些扭曲。
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好,记住你说的话。”
之后转身,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
总有一天,他会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包括顾氏,包括洛七七……
那些他生命中的遗憾,会被他一一填补,哪怕过程艰辛,哪怕付出尊严和做人的底限。
当一个人站到高处的时候,谁会在乎,他是什么攀爬上去的呢?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