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和苏子寞从热水里跳出来,换上了棉拖,拿着台灯凑过来,笑容诡异,“快看快看!”
顾遥一张张拾起这些散‘乱’的纸张,小声念出上面的字:
“疯疯癫癫的顾小遥,生日快乐!高三加油,一定要和夏成南考到一个城市去,永远幸福……阿嚏!”她‘揉’‘揉’鼻子继续念。
“原来你才17岁,好小啊,我都成年了!生日快乐!每天都要保持笑容!”
“HAPPYBIRTHDAY!和夏成南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
来自班上的、学校里的各种好友的祝福,好笑又想哭。
干嘛都提到夏成南嘛,大家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们会一直好好的……以后要是不在一起了,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不过……嗯,肯定不会的。
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夏成南的以后,该是怎样的灰暗浑浊。
而安澜和苏子寞写的最大张最显眼,是安澜喜欢用的蓝‘色’和苏子寞爱用的大红‘色’,长长的两篇情书字体密密麻麻,在微弱的灯光下难以阅读,却看得顾遥不知怎的就湿了眼眶。
“停停停!我说过,高中生涯除了戴隐形眼镜外不想看到你流泪,不要违背我的话!”安澜赶紧‘揉’起了她的脸试图破坏那丝好不容易营造的煽情。
“诶,还差一封……最重要的一封……”苏子寞若有所思,然后认真地搜寻起‘抽’屉的各个角落,“在哪里呢……”
“他不是说自己给顾遥吗,”安澜示意她别再找了,皱起眉,“这小怂货……”
“啊,是这个吗?”苏子寞却突然举起一个小信封,信封干净整洁,正面是歪歪扭扭小学生般的字迹:顾遥收,背面有一个小小的涂鸦:一只笑着的蕉太郎牵着笑着的大嘴。(.)
只看到这幅画,刚才好不容易‘逼’回去的眼泪就啪嗒打了下来,被感冒摧残得发昏的大脑更加无法思考了。
“在哪里,在哪里看到的……”顾遥慌忙擦拭,却越抹越‘花’。
“你羽绒服的帽子里呀。”苏子寞得意地扬了扬头,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安澜制止了。
是他,果然没错。那熟悉的感觉……这白痴,放在帽子里怎么可能看得到啊!就不能动点脑子吗!
动作小心地拆开这个简易制作的信封,生怕造成一丁点的破坏,里面是一张明信片,上面有着……X城的风景,和他一如既往幼稚丑陋的字。
“写的什么?”苏子寞又开始八卦,踮着脚想看个究竟。
顾遥赶紧把写满字的一面贴在‘胸’前,“什么都没有!”
安澜拉走还不死心的苏子寞,呼斥她快滚去睡,对方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声也只敢照办。
笔墨的香味似乎还残存在纸上,顾遥看到好友们都睡了,认真反复地又看了几遍明信片,然后蹑手蹑脚地将它藏进衣柜一角再爬到‘床’上。
合上双眼前,他的字又在脑海中浮现。
“微博‘鸡’汤狗说,不要在17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因为那将是你最爱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人——这句话一定是在放屁……”想到这里就好笑,文盲理工男夏成南。
可为什么会画风突变,“……明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我的傻瓜。明年的6月7号我们一起考大学,7月一起领录取通知书……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也是’,你曾在高三心愿墙写:去一个阳光温暖又好吃的城市。
开心地告诉你,我也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