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提前说过了晚上不在家里吃,邓女士也不回来,初父一个人在家巨无聊,问了初栀要不要他送以后得到否定答案,没辙。
临走前,陆嘉珩还给初栀发了条短信,问她晚上几点结束。
初栀也不知道要到几点,她算了一下吃火锅需要的时间,五点钟开始,延个大概三个多小时,八九点钟应该怎么也结束了。
保守估计,她报了个九点左右。
她出门准时,到的时候人没来几个,因为人多,八爪鱼定了包间,木质屏风掩映,并不完全封闭,中间还有镂空,天花板上吊着火红的装饰灯笼。
初栀路过自选蘸料的地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看了看,有点恍惚。
她九月初认识了陆嘉珩,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年。
半个学期也已经结束了。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她抿了抿唇,跟着服务生往里面走。
八爪鱼已经到了,初栀一进去,八爪鱼朝她招了招手:“我们栀妹妹啊,来来来,坐在哥哥旁边!”
他的另一边坐了人,只有手边只有一个空位,八爪鱼性格一直就大咧咧又爽朗,初栀倒没感觉什么,应了一声,站在门口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再看着服务生在上面套上套子。
围巾是初父帮她打的,绕了好几圈,甚至还从后面打了个死结,初栀两只手背过去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正准备把围巾转到前面来解,身后进来了个人。
原辞两步迈进来,手里的两个蘸料碟子放到桌上,又重新出去,站在她身后,顺手帮她把围巾解了。
初栀原本就站在门口,他此时人已经站出去了,站在她身后,拽着她的围巾摆弄了一会儿,把她拽了好半天的结解开,拉着围巾边缘帮她扯到前面去。
初栀觉得有点别扭,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拉开了一点点距离,道谢。
以前这种事情她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
也可能是认识陆嘉珩以后防他次数太多,也开始意识到异性靠得太近即使是朋友也不太好。
原辞没注意到似的,笑眯眯地垂手:“你刚刚那样拉那边会越拉越紧的。”
初栀想问问他用什么牙膏刷的牙,真是白。
她把围巾摘下来挂在外套旁边,一抬头,愣了愣。
镂空雕花的屏风外,好像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有点熟悉。
初栀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好八爪鱼又叫了她一遍,她挂好围巾,就走过去坐好。
原辞也走过来,手里其中一个推给她。
里面是干净的花生酱,没加别的东西。
原辞在她旁边坐下:“不知道姐姐吃什么,感觉好像只有这个不会出错,女孩子是不是都不爱吃蒜什么的?”
初栀想大声说当然不是了!火锅不吃油碟不放蒜和香菜辣椒油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家特地帮她弄了蘸料,总不能说你这个不和我口味啊,我不爱吃。
她看着少年晶亮的眼睛,认认真真接过来,还有点感动:“我不怎么挑食的。”
没过一会儿,话剧社其他的人也都来了。
大家都是戏精,再加上寒假,热情空前高涨。
八爪鱼要了酒,初栀从小到大,从来没喝过酒,她有点好奇,想试试看,又不太敢。
原辞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看着他面前的啤酒瓶,抬手啪的一下拍在瓶口:“姐姐,打住,未成年就别想了。”
初栀实在不太服气:“你也未成年,生日还比我小呢。”
八爪鱼凑过来笑:“栀妹妹,社长混迹江湖多年,心理年龄早就已经奔三了,你还小,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初栀其实想说,她生日就在明天。
她没说话,默默地端着自己的果粒橙喝了两口,吃虾滑。
没过一会儿,她手机震动响起。
手机放在初栀左手边,她当时正在听八爪鱼跟她说话,没注意到,原辞低头,不经意瞥见上面的备注,拍了拍她:“你哥哥的电话。”
初栀一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多了个哥哥,一垂头,看见上面“陆哥哥”三个字。
她嘴巴里果粒橙差点喷出来,抽过手机,站起来出门接。
火锅店里气氛很高涨,初栀站在门口,“喂”了一声。
陆嘉珩那边声音也隐隐约约,听起来有点吵,又有点空旷,不知道在哪里。
他沉默了几秒,淡淡开口:“在哪?”
“在吃饭呀。”
“吃饱了?”
初栀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半。
她手堵着一边的耳朵,想着既然出来了就干脆再弄一份蘸料回去,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道:“我刚吃呢。”
她走到蘸料自助区,蹲下刚拿了个碟子,陆嘉珩突然道:“往前。”
初栀不明所以:“唔?”
“站起来,往前走。”
她有点莫名其妙,还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碟子站起身来,侧头往前瞧了瞧,走了两步。
“再前。”
初栀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人影,咦了一声:“你现在在家吗?”
她虽然这么问着,已经开始边走边瞧了。
又往前两步,初栀左右环顾了一圈儿,还真就看见他了。
他靠站在女厕所门口,拿着手机,看着她的方向。
两个人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初栀惊喜地挂了电话蹦跶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笑眯眯地,有点得意:“真的是你啊!我刚刚就觉得我看到你了。”
陆嘉珩没说话,沉默地抿着唇。
他的眼沉沉地,眸光虚着垂眼看着她。
初栀没察觉,手里端着个准备装蘸料的空碟子,仰着脑袋看着他。
她看起来开心得很,乌黑的眼亮晶晶地,唇边的笑容就没下去过,一直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话。
让她帮忙挑家具的时候也是这样,刚刚期末考考完的时候也是。
陆嘉珩发现,她好像高兴的时候就会话特别多,上蹿下跳的,有点像老爷子养的那只小鹦鹉。
只是今天的高兴,是因为别的人,别的原因。
他想起刚刚,她站在包间门口,男人垂首,站在她身后帮她解开围巾的画面。
以及注视着她的眼神,那样温柔明亮的神情,她不懂,他却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陆嘉珩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上去。
但是这是她社团的聚会。
她今天是要跟她的朋友一起的,学期末,她该跟朋友出去玩,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和私人空间,他不能打扰她。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心,或者说低估了自己内心阴暗自私的占有欲。
想到她刚刚可能就坐在其他的男人身边,而那男人对她也有着和他相同的情绪,这个傻丫头却完全不自知,笑得眼弯弯学长学长的叫,陆嘉珩陷入到了一种近乎狂暴的烦躁当中。
陆嘉珩虚着眼,看着面前小姑娘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地,低低“啧”了一声,拉着她就往女厕所里走。
初栀惊呼了一声,被他猛地一拽一个趔趄,跌跌撞撞被他扯着往里走。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很重,抓得她手腕生疼,拉着她走到最里面一排的最后一个。
砰的一声巨响,隔间的门被人粗暴地踢开又踢上,紧接着是有人抓着她把她整个人托起来。
初栀双脚离地,轻轻叫了声,下意识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手里拿着的那只碟子脱手滑下去。
瓷白的碟子掉在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哗啦啦”清脆的声音响起,摔了一地的碎片。
面前的男人却恍若未闻,将隔间门落锁。
初栀嘴唇发白,脸和耳朵却绯红发烫,她背被重重地压在门板上,洗手间的门板硬,硌得人骨骼生生地疼。
她小声哼哼唧唧,声音糯糯的,细细白白的小胳膊就不由自主地就伸过去,下意识勾紧了他的脖子,人直往他怀里送,想要离那硬邦邦的门板远些:“疼……”
小姑娘柔软的身子压过上去,主动迎合上来了似的。
下一秒,有人捏着她的下巴半强迫地抬起她的头,冰凉的唇瓣贴上来。
初栀睁大了眼睛。
他的唇瓣冰凉柔软,唇片看起来薄薄的,却柔韧得像果冻。
唇齿贴合,他声音沙哑含糊:“这就喊疼……”
初栀跟陆嘉珩在一起以后,有时候也会像每个女孩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想到关于亲吻。
她每次想到一半都会面红耳赤的把脑袋深深埋进枕头里,羞耻到想要尖叫。
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但是因为对象是他,所以会去想。
她想象过很多场面,比如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比如夜晚寂静亮着萤火的公园深处,他会轻轻地亲亲她,然后抱抱她,温柔地揉揉她的头。
却从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场景。
这种地方怎么能够亲吻。
这种地方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情。
初栀羞得几乎要哭出来了,长睫猛颤,手臂一松,脊背砰地一声轻响重新撞到门板上,然而没有感觉到痛意,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垫在后面了。
唇瓣相贴,她完全傻掉了,像是为了证实自己刚刚的话,他突然咬住了她的下唇,刺刺的痛,她启唇,呼痛的声音却被人堵住。
紧接着是舌尖。
他唇瓣冰凉,咬着她的唇。
又温柔又不温柔,乐此不疲的重复着极度反差的动作折磨着她。
初栀唇瓣疼到发麻,甚至不知道唇瓣上是不是被他咬出了血还是别的什么,一点淡淡的血腥味道带进嘴巴里,她低低呜咽着,想要挣扎,抬起手来去推他。
怎么还咬人啊。
这个人是野兽吗?
她的举动却仿佛点燃了些什么,他动作更凶了,托着她的手往上抬了抬,低低的喘息通过唇齿传递,喂进她嘴里:“就是因为一直舍不得你疼……”
才连接个吻都拼命忍到了现在。
他没说完,初栀也听不到,她头皮发麻,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都在颤抖,身子很快瘫软下去。
意识有些浑浊,只无意识的紧紧攀附着他,微扬着脑袋任由他不太温柔的索取。
唇舌缠绕,细小的声音混合着呜咽回荡在安静的隔间里。
初栀整片视野里都是糊的,天旋地转间,清晰的只有他闭上眼覆盖下来的睫毛,和倏地睁开时暗色翻涌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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