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队!”周熏在机场门口,见乔南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奋力嘶吼。
两个小时前。
“查到了!那个律师的名字叫李特!”周熏凝视电脑良久,忽然双手一拍,“就是那么巧,他是吴梁的同事!”
“行,去找李特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周熏。”乔南双手插在腰上,单手在空中指挥,“我和其他人整理线索。而且凶器还没找到…”说着乔楠双手又抱胸,陷入了沉思。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从尸检报告上来看,凶器短而锋利,应该是短小匕首。匕首应该在吴梁那儿。
他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线索。突然想起,他应该忽略了一个地方。
在俞叔的家里找过,在停车场也找过,但唯独没有找监控。
或许监控里会有什么线索。上午11点半,他来到恒安小区的保安处调取监控。
监控里的画面显示,吴梁在晚上8:45分进电梯,而他第二次出现在电梯的时候,是9点。这中间的15分钟,他完全有时间可以做些什么。不过现场勘察并没有发现有关吴梁的痕迹。
8:45分,张秦的身影出现在另外一个电梯内。当吴良走进电梯的时候,张秦恰好出电梯吗。9:05分左右,张秦出现在电梯内,神色慌张。
由此看来,吴良和张秦都出现过俞叔家里。看张琴在电梯里慌张的模样,想必那个时候俞叔已经死了,且张秦总看电梯楼层,要么急着跑,要么追人。
所以也就是在那晚,张秦死了。
“现场没有凶器,要么是吴梁拿走了,要么是张秦拿走了。”夏纪说。
此时乔南已经回到警局且身在办公室,把线索都告诉了夏纪。
“张秦身边也没有凶器,那么得去找吴梁了。”夏纪说。
就在这个时候,周熏来电。李特的确在那天把车子借给了吴梁。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指向吴梁。
但是,吴梁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夏纪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从沙发上站起来,边在办公室拿了乔南喝水的杯子,倒了杯水,边说:“他知道这些线索都会围着他,那么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确实。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吴梁,而吴梁自己又上门报案,只有一种目的。那就是转移警方的视线,给自己挖时间。
乔南下楼让人赶紧查吴梁的日程。但这人的速度显然没有周熏快,查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查到。
两点,吴梁飞美国。
好家伙,果然是要逃走。
乔南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竟然被吴梁摆了一道!
他立刻打电话给周熏,让他立刻出发去机场,而他这边也开始动身。夏纪本想一起去,却接到电话,需要他做尸检。
“没事,我一定能把他抓回来的。”乔南说。
见夏纪忧心种种的样子,乔南知道夏纪怕他出什么事儿。不过就是找个人而已,能出什么事。
这么多年,一要出去抓人夏纪就会显露这副表情。
车子左拐右拐40多分钟之后,车子到达机场。
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1点。吴梁很有可能已经过了安检。
乔南有些泄气。没有时间来得及下逮捕令,他根本没有办法强行过安检去抓人。他站在诺大的大厅,眼盯四方,指望能在人群里发现熟悉的身影。
周熏还没有什么消息,估计还在什么在路上。突然手机响,是周熏。
“外面,在机场门口,三号门!”
他没来得及挂电话,就飞奔出去,一眼便找到吴梁。吴梁正下车,戴着眼镜。手里拎着不大的行李箱。
他跑上前,打算从口袋里拿出手铐,并不想容吴梁多说一句话。
不过下一秒,心脏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乔南上不来气儿,想努力抓住吴梁的手,也使不上劲儿!
昏睡前,他好像看到了涨红了脸,飞奔而来的周熏。
醒来的时候,眼睛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闭上眼,再睁开,视线里,慢慢呈现一片白色。
已经死了吗?
乔南眼珠转了转四周,发现一个逐渐放大的模糊身影,又看到了一个瓶子挂在半空中。
他很快明白了,这是医院,他还没死。
“乔南,乔南?能听见我说话吗?“是夏纪的声音。
他能听见,只是他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只能点点头。
视线越来越清晰,他看到了红了眼的夏纪。手逐渐有了知觉,才发现自己正握着夏纪的手。
“我就说我应该跟着你去的,跟着你去的话,你就没事了。”夏纪的语气里充满愧疚。
乔南想告诉他,没事。但他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开始懊悔。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改掉那个臭毛病,但真的到关键时刻,还是会犯老毛病。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就不会让吴梁有机会下手。
以前他仗着自己是刑警队长的儿子,逃过了漫长的实习期。破案的时候也总因抖机灵而邀功。事实上,自己只是做了点简单推理罢了,那些背后的线索,都是来源于别人。而且破案没有规矩,没有逻辑,就这么莽莽撞撞的,成了刑警。
每当喝酒的时候,总会想如果自己过去,谦虚,再谦虚一点。不没头没脑地对俞尚恩说那些话,他们就不会分手,可以送她回家,或许,所有的事情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他还缺一个东西,沉静。
“我想休假。”两天后的乔南,已经勉强能说话。但因一说话,胸口就会疼,他也只能短短的说几个字。
“可以,我陪你。”,正帮他打开保温盒的夏纪点点头,面露微笑。
他看着保温桶里的排骨汤。想起了俞叔家里的人骨汤。
他喝了一口排骨汤,很鲜,很浓,但有点苦。喝着喝着,他的泪水就溢满了眼眶。
他深知。俞叔熬得那锅汤,多么不易。掺杂着毛小子的好色、朱顺的嫉妒、俞叔的愤怒、张琴和吴良的贪婪、还有他自己那段自负不堪的过去。
看似只熬一小时,实则熬了十年。
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半年后加拿大
两个男人并肩走在铺满枫叶的小路上,两旁枫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都一把年纪啦,你还不想娶媳妇。”
“不想。“
“巧了,我也不想。”
“咱俩凑合过吧。”
“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