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上滚着羹汤,连城坐在一旁发呆,一想起昨晚的梦她就一阵脸红,却又轻叹一声,凉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见你一面你?鼻端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连城一怔,这才清醒过来,慌忙去端锅,却忘了用手巾衬着,刚触碰到锅把,就狠狠的烫了她一下,连城忙缩回手,忍着痛找来抹布将锅取下。
已经没有时间重做了,连城尝了一口,好在端的及时,并没有糊到难吃的地步,二爷对吃的应该没什么讲究。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盛好了汤菜端去主院,刚一进屋,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空气似乎都结着冰。连城一边摆放汤菜,一边思索,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应该没闯什么祸端惹得那位不开心,遂放下了心。
子淮见饭菜上来了,便低声对二爷道:“该吃饭了二爷。”
二爷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桌前,连城一边摆筷子,一边承认错误,态度嘛,就不是那么诚恳了,“今天早上一不小心把粥煮的有些糊了,不过还是能喝的,二爷将就着点吧。”
认真工作的连城没有注意到二爷杀人般的目光,正说着,忽然一阵劲风冲过,刚摆好的汤羹跌落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碎声,连城吓了一跳,手一顿,看了一眼地上四溢的汤汁,又抬头看二爷,他面容冷峻一如初见,薄凉的唇微启,冷漠的声音响起,“如此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子淮,把她拉下去,看管起来,今晚送入青楼。”
连城看着他,神色一讶,还未缓过神,子淮已经走过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而后不知从哪里变了根绳子将连城的双手反捆,解了穴,连城仍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二爷的侧脸,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喂!你又发什么疯!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煮糊了一碗汤吗?又不会吃死人!”
二爷皱了皱眉,冷声道:“押下去!”
子淮遵命,押着连城送到柴房,到了柴房,子淮又拿出一条绳子将连城的脚腕捆住,连城瞪着翻脸不认人的子淮,怒道:“你们主仆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凭什么要把我送到青楼?!”
子淮捆好了后无奈的看连城,“一定是你哪里又得罪了二爷,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或许待会儿二爷气消了就会放你出来。”
然后子淮出去把门锁上。连城茫然而愤怒的坐在地上,她哪里又得罪了他?明明是他自己更年期提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神经病!疯子!
晚间,子淮端了一份饭菜进了屋,“二爷,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我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您多少吃点吧。”
二爷坐在案前,垂眸看着手心的一条发带,听到子淮的声音,淡淡收了东西,头也不抬,“不想吃。”
子淮放下东西,道:“二爷是吃惯了林姑娘做的饭,不如……先把她叫出来给您做顿晚餐?”
二爷睫毛一动,沉默片刻,道:“她是不是也没吃东西?”
子淮点头,“锁了一天了。”
二爷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状似随意道:“给她送去,吃完后把她送到青楼。”
子淮微微一怔,“二爷你……真的要……”
二爷凤眸微挑,“你以为我开玩笑的?”
子淮忙颔首,“没有、没有。我这就给她送去。”子淮转身欲走。
“等一下。”二爷忽然道。子淮回过身望去,二爷随手将一瓶药膏丢给他,却是眉眼微垂,神情依旧。
饿的头冒金星的连城忽然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心想,这二爷终于消了火了···
子淮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松开连城手腕上的绳子,连城饿了一天了,端起碗就吃,“是你做的吗?”
子淮摇头,“在外面买的。把手伸出来。”
连城不解的看他一眼,朝他伸出手,子淮低眸瞟过她指尖烫红的水泡,心中轻叹了口气,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拿出药膏仔细给她涂上。连城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咧嘴笑道:“还是子淮最好了···”
子淮再次微微摇了摇头,不说话。
连城吃了几口,把脚伸过去,命令子淮:“松绑。”
子淮盘腿坐到地上,叹了口气,道:“你先吃吧。”
连城一怔,看了看碗,道:“饭里没毒吧?”
子淮摇了摇头,连城微松了口气,却又听子淮淡淡道:“只是放了会让人使不出武功的软筋散。”
连城手一顿,冷眼看子淮,“你什么意思?”
子淮无奈道:“二爷气没消,坚持要把你送到青楼,已经和红袖楼的老鸨谈好了,今晚你就要接客。”
连城神情越来越冷,她放下碗,道:“二爷呢?我要见他。”
子淮道:“二爷不想见你,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你也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的武功在你之上。”
连城冷冷看着子淮,子淮将绳子重新给她绑好,点了她的穴道,抱起走出柴房,趁着夜色,从后门而出,将连城放进一辆马车内,一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摇晃着腰身走到马车前,掌灯仔细打量连城,甚是满意,“果然好货色,虽然不够丰腴,但好在年龄小,再长个两年,绝对是宁都的首屈一指的花魁。”看到连城冰冷吃人的目光,子淮无奈道:“林姑娘,我只是奉命行事……”
连城想骂他,可是被点了穴道,无法说话,这个时候,连城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有多弱。
马车开始行驶,距离云府越来越远,子淮轻摇了摇头,转身对暗影中的人躬身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那人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