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予乔当你的妈妈还是堂嫂嫂啊?”陆景曜又将话重复了一边,然后看向儿子希睿等他的答案。
“我当然希望予乔姐姐能成为我的新妈妈。”陆希睿突然很紧张,脸上神色看着又很慎重,张了张嘴后说,“但是我觉得予乔姐姐跟你不怎么合适,而且她也不喜欢你啊。”
陆景曜脸色一沉,语气也不由冷了下来:“那你觉得你的予乔姐姐跟谁合适,她又比较喜欢谁呢?”
陆希睿瞅了瞅爸爸,将双手放在睡衣的袋子里:“我虽然不知道予乔姐姐适合谁一点,但是我知道她比较喜欢的人肯定是我。”
陆景曜轻哼了一声,不想跟儿子继续计较:“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结果陆希睿突然变扭起来,跟在陆景曜身后一脸正经地开口:“其实我跟予乔姐姐就是年龄不怎么合适,其他都挺合适的。”
陆景曜边走边回应希睿的话:“那真是很遗憾,如果你早点出生估计还有机会。”
“如果予乔晚姐姐晚点出生也好。”陆希睿说起关于予乔姐姐的问题就有点话痨了,跟在陆景曜身后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予乔姐姐几岁了,不过我跟她相差最多也就十几岁吧,说不准她就愿意等我呢。”
陆景曜突然止步楼梯口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儿子:“陆希睿,你想太多了,我劝你多想想明天的月考比较好。”
跟在后面的陆希睿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叫住了陆景曜:“爸爸,你真的喜欢予乔姐姐吗?”
陆景曜没回答。
陆希睿转了下眼睛:“那我明天就跟予乔姐姐说今天短信的事情……”
因为沉默,陆景曜脸上表情显得有轻微的凝重,浅蓝色的廊灯投在他英气逼人的面孔,调和着五官的明明暗暗。
就在陆希睿等着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陆景曜点了下头,然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正要随手关门的时候,外面又传来陆希睿的叫声。
这次换陆景曜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陆希睿指了指自己被锁的门:“你把我门锁了。”
“之前怎么出来现在就怎么进去。”陆景曜虽然这样说,还是替儿子开了锁,离开希睿的房间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惹得希睿十分感动,从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爸爸,明天能给我两百零花钱吗?”
陆景曜:“……睡觉!”
——
检查结果出来,王宝儿右胳膊轻微性粉碎性骨折,王宝儿是学习音乐的,以后是要靠一双手吃饭,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忍不住难受起来,直到打了石膏出来,王宝儿依然秀眉紧蹙,脸色苍白。
陆元东坐在一旁安慰:“别担心啊,医生刚刚不是都说没什么影响了么,而且半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王宝儿瞪着陆元东,打断他的话:“你当然这样说。”
陆元东叹叹气:“你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的直到你完全康复。”
“那你要如何负责?”王宝儿问。
陆元东:“医院这边的费用我完全承担,关于你的生活不能自理这个问题,我会看护专门照顾你,费用也由我出,另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责任本来都在你。”虽然这样说,王宝儿气焰还是降了些,“我做着好几份工作呢,现在手成了这样子,工作肯定都要丢了……”
陆元东明白王宝儿的意思:“误工费我也会负责的。”
王宝儿也不是死缠来打的人,听到陆元东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顿了下,倒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把你的电话、名字、家庭住址、还有工作单位什么的都给我。”女孩说话时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无惧无畏地盯着陆元东看。
陆元东侧过头望了眼王宝儿,有点晃神,其实早在他下车听到那一声“混蛋”开始,他就有点不正常了。
——
陆元东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跟江岩他们一圈人喝了一斤多酒后躺在沙发上困得眼皮打架,不过那时他们还兴奋地不肯休息,然后大伙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块儿聊天,聊球赛,聊经济,聊女孩子,然后就延伸到一个带着点粉色的恶俗话题——梦中女孩的模样。
江岩那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梦中女孩就我老婆这样子,柔柔顺顺的。”
大家嗤笑,然后赵子成开始说了:“我比较喜欢甜美清纯的感觉,不过身材不能太糟糕,看着要瘦,摸起来要有肉,尤其是腿,要又长又白又直。”
“你那些妹妹们不是都这样子吗?”陆元东挤兑了赵子成一句,然后被他反问了,“你呢,前几天我介绍给你的女孩还中意不,人家可是很喜欢你啊,天天问我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她来着的。”
“那不是我喜欢的型。”陆元东这样子回答,态度敷衍。
赵子成对女孩的要求是一圈子人中出了名的挑,但是赵子成是刁了点,但是好歹有具体要求。至于他陆元东呢,在这一方面就显得格外矫情了,之前也不少人问过他,就连杨茵茵见自己儿子没几个女同学来往,也要过来拐着弯儿套他的话。
结果陆元东都拿一些“没感觉”、“感觉不对”的话来搪塞他们,有次赵子成甚至戏称陆元东为:“感觉男”。
然而这个“感觉男”在见到王宝儿的时候,心底泛起了那么点火苗,似乎要将他里面荒草般的秘密花园给点燃了。
其实陆元东也知道这个王宝儿不是他藏在心底的女孩,但是两人的给他的感觉却太像了,像得他有些慌乱,慌乱之余,他又想到了秦予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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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秦予乔好几天没有接到陆元东的电话,舅妈有意跟她说起女孩子也不能太过矜持,意思就是也要她多联系联系陆元东。可能是这几天陆希睿常常打电话过来,所以秦予乔常常手里拿这个手机,被舅妈看到了认为她是在等陆元东的电话。
傍晚,秦予乔“终于”接到了陆元东的电话,秦予乔第一句话是:“最近很忙吗?”
陆元东反问:“等我电话了?”
秦予乔:“也没。”
陆元东的声音听不出清楚情绪,平平淡淡的,秦予乔打开衣柜挑衣服,有意无意问了句:“有心事?”
陆元东笑着说:“没。”然后秦予乔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秦予乔继续对着衣橱挑衣服,衣橱里的衣服一半是她从英国带回来,一半是舅妈帮她采购的,试穿了好几套商标都还在的新衣,秦予乔发现了一个让人开心的事实——衣橱里的衣服都偏大了。
对着镜子转了转,从回国到现在,她的确瘦了一圈。
只是女人对自己的体重永远都不会满意,何况秦予乔还处于超标的状态,不管是出于虚荣心还是其他因素,秦予乔还是很难过自己不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做一只又漂亮又骄傲的孔雀。
——
周日上午陆希睿还在琴房练琴,老师在的时候端着小身板弹得格外认真,老师一走,就胡乱弹着琴键,欢乐的小摸样像是在演奏自己编的小曲子,弹得最欢乐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了:“希睿。”
陆希睿转过头,陆景曜已经过来了,边上还站着他的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笑着跟陆景曜说:“希睿很有天分呢,都能自编曲子了。”
陆景曜“嗯”了声,然后对钢琴老师说:“我接希睿早点回去。”
陆希睿坐在陆景曜车上的时候很得瑟:“你今天能来接我是想跟我一块儿去接予乔姐姐是不是?”
陆景曜:“顺便而已。”
陆希睿明显对这话不满意,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嘀咕了一声朝陆景曜伸出手:“手机借我用用。”
陆景曜并没有将手机给希睿的意思,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前方说:“你昨晚不是已经联系过她了么?”
陆希睿:“昨晚是昨晚,而且没有说具体见面的时间。”
“说了,时间是下午1点。”陆景曜提醒说,顿了下,“如果不想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小孩,就要学会少说多做。”
“你偷听我跟予乔讲话。”陆希睿质问自己的爸爸。
陆景曜非常不屑地开口:“是你自己说得太大声了。”
昨晚陆希睿是在自己房间给秦予乔打电话的,而陆景曜耳朵虽还算好使,但是也没有好使到可以隔两面墙听到儿子的说话内容,外加他也没有贴门偷听的习惯。
至于他怎么知道希睿和予乔的对话内容,他只是“不小心地”将手机通话设置里的录音功能打开而已。
陆景曜昨晚从儿子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后,将里面那段5分47秒的对话足足听了四五遍才罢休。
她样子的确变化很多,但是声音却是没有变化的。
那天在电梯里,他忍不住问询她几楼,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有点不好用了,心律加快,呼吸急促,还有一点眼疼和耳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不好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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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乔早早就约了白绢陪她逛街,扫荡了一圈后也算满载而归,在房间试穿衣服的时候,白绢望着镜子里面的秦予乔,感慨她瘦得真快,然后还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腰:“再过一阵子估计就重新拥有当年的小蛮腰了。
秦予乔笑笑,对着镜子拉衣领,白绢有点奇怪说:“你真跟陆元东交往了。”
秦予乔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和陆元东现在的状态,想了下说:“半交往状态吧。”
白绢“切”了一声,整个人往后面的床躺去,双手交叠顶着脑袋,打量着秦予乔一会,问了一个好奇自己多年的问题:“当初你跟江华是怎么分手的?”
秦予乔怔了下。
白绢难得礼貌起来:“不能说?”
秦予乔轻笑起来,转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就一件破败事儿。”
确实一件破事,那天是秦予乔的生日,因为那时候秦彦之和白天瑜正在闹离婚,所以都没有人给她过生日,然后江华打电话来约她一块儿打牌,地点是在他家的一处别墅。
秦予乔是奔着江华肯定要给她一个惊喜的念头赶过去的,结果江华真的只是找她打牌,然后那天她运气又不好,连输了两盘后心情不好地站起来说不玩了。
江华让她上楼休息,然后就在她在楼上转了几圈的时候,整幢楼的灯瞬间熄灭了,她心想,江华估计是要给她一个恶俗的surprise了,立在原地四处转了转,结果碰到了一堵人墙。
“然后呢?”白绢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下去。
秦予乔无奈扯了下嘴角,说:“我以为那人是江华,然后就……吻上了他,吻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吻错了……”
就在以为自己和“江华”最难舍难分的时候,别墅的灯亮了,周维围绕着一圈男女朋友和同学,他们手里有捧蛋糕的,有拿鲜花的,还有拿着礼花正要往她身上喷的。
他们有人喊:“surprise!”
有人叫着:“生日快乐。”
就在这时,欢呼过后是一片寂静和呆愣,大家几乎都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嘴巴张着,一脸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惊讶,至于站在中间的江华,手里还拿着一束大概有一百来朵的玫瑰,脖子上围着的是她送给他的“温暖牌”围巾,一种非常绿的墨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