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进入书香斋却见靠窗的位置坐着几个太学院的同窗:陈孝、水明、刘康、吴翠山。
兵部尚书何大人想悔婚将千金何玉莲许配给同朝重臣陈宜中之子陈孝,不想何玉莲抵死不从。这门亲事只好作罢。
洪福开春进了太学院,冷傲孤僻独来独往,惹得许多同窗不满。陈孝“夺妻之恨”难消,加之其父乃朝中一品大员,书生纷纷巴结讨好他,处处针对洪福。每日都有无休无止的恶作剧令洪福厌烦至极。
“陈兄放心,我自有法子令洪福身败名裂被扫出太学院,让陈兄抱得美人归。”吴翠山道。
“此话当真?”陈孝道:“若果真如此我保你飞黄腾达。那个可恶的洪福我情愿他与个丑八怪共度一生才好。”
“啊?”三位才子闻言面面相觑:有谁愿意与丑八怪共度一生?
洪福闻听此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四位太学生看到洪福跟出来:“洪福,站住!”
洪福出门与丑女相撞,丑女一个受力往后跌倒,洪福见此手一伸拉住她。
丑女紧紧抓住洪福的手,呆呆的看着洪福手中的姻缘链,缓缓抬起头,痴痴的看着洪福,呆滞的目光有星光闪烁。那张丑陋的脸因为这点点星光而有了生机。
洪福一见丑女尊容,一阵心悸,皱眉挣开丑女滚烫的手转身离去。丑女冲上前牢牢抱住洪福蜂腰,头贴在洪福后背,泪水潸然而下。
四位太学生一见丑女的尊容顿时五内翻滚,又呕又吐。陈孝吐得双眼泛泪,一擦眼中泪花,连声笑道:“这姑娘好!这姑娘好!极品!”
水明抬头见远处走来的一位眉如远山,目似秋水,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美玉,身材娉婷的锦衣小姐,道:“陈兄,你意中人来了。”来的正是临安第一美女兼才女,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何玉莲。
四位太学生一见何玉莲主仆走来,面露喜色,皆言有好戏看。
“相公。”何玉莲主仆过来见此到一位姑娘牢牢抱着洪福,愕然道。
洪福看看何玉莲主仆再看看幸灾乐祸的四位同窗。想到陈孝的“这姑娘好,这姑娘好,极品!”“巴不得他与丑八怪共度一生才好。”心中认定这丑女是陈孝等人找来的帮凶,气恼地推开丑女。丑女差点摔倒,伤心地看着洪福泪光盈盈。
陈孝赶紧迎上前,假装义愤填膺道:“何小姐,你看洪福他......”
“陈公子,”何玉莲打断他的话:“麻烦你别搞那么多花样,还有一个月就殿试了。相公金榜题名之际就是我们大婚之时。有谁会舍弃如花似玉温柔娴淑的官家千金而去......”何玉莲看了丑女一眼不再说下去。两人比肩而立,一个如天仙美轮美奂,一个如癞蛤蟆,又丑又恶心。
“金榜题名?你认为洪福会金榜题名?他每天不是迟到早退就是睡觉,他会金榜题名?”陈孝听了冷笑一声,音调也提高几分。
“相公是大宋第一才子···”
“第一才子?滑天下之大稽!”四位书生大笑:“他不过是借未来泰山大人之权势进的太学院···”
洪福不想听到同窗的出言不逊,挽着何玉莲香肩。一对珠联璧合的才子佳人实在是赏心悦目。刘康、水明在心底也止不住为这对金童玉女叫绝!
洪福俊目中的千年寒冰尽化,盈满柔情蜜意:“我和莲儿相亲相爱,你们再嫉妒也没用。莲儿,你会悔婚么?”
“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与君绝。”何玉莲痴痴的看着洪福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心甜如蜜。一字一句透着坚贞与决绝。
丑女闻言如受雷轰,孱弱的娇躯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呆呆的看着洪福,双目盈满两汪清泉。万千思念,悲愤,质问,只化作一阵剧咳……
“枉作小人!”洪福得意一笑,拉着何玉莲的嫩白如葱,滑如凝脂美玉的小手,柔声道:“娘子,我们走!”
丑女听到“娘子”两字如晴天霹雳,震得丑女差点摔倒,丑女竭力稳住身形,却抑不住泪水泛滥成灾。
洪福看到丑女泪眼,心中徒的一沉。蓦然想起一双似曾相识的泪眼,顿时双眸中的柔情蜜意尽逝,又化为一潭寒冰,融入令人心碎的忧伤。
丑女目送洪福两人走远如受雷击,面部抽搐,心如刀割:“噗!”一口热血喷出。丑女身形摇晃,几欲昏厥。
“笨蛋,”陈孝往吴翠山脑门一掌:“要找找个稍微看得顺眼的,这么丑,鬼都看不上!”吴翠山被打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半响才低声道:“这丑女不是我找的。”
丑女满脑子都是洪福两人郎情妾意的恩爱情景。心中悲愤不已,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追过去。
何玉莲三人到一无人处。洪福冷若冰霜的拂袖而去,撂下一句冷若寒冰的话:“以后没有事别来找我。”
何玉莲呆呆看着洪福背影,泪水涟涟.....
吴翠峰警觉有人跟着自己加快了脚步,只听道:“徐兄,那小子似乎有所察觉。”
“与风姑娘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没一个活在世上。”徐荣欲赶上去。
脚步声起,八名水云庄弟子越过徐荣两人,冲上去对吴翠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吴翠峰抱头鼠窜撞向失魂落魄的丑女。丑女身子一转,感到天昏地暗,向前扑倒,顺便将一瘸一拐的吴翠峰带倒在地。八名庄丁推开丑女,将吴翠峰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徐荣疑道:“张兄不是说这小子是高手吗?还说风姑娘的珠宝就是他换的?”
“高手?狗屁!我看是神偷里的高手。我看张忠那小子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借助父母的余威作威作福。”李贵冷哼道。
四名太学生听到打斗声循声望去,见八名庄丁打的是吴翠峰。刘康忙喝道:“住手。”冲上前,一手抓住一人手臂。两人挣开刘康的手。八人依然对吴翠峰拳打脚踢。
吴翠山忙向水明求情。水明上前赶紧喝住八人。
刘康、吴翠山忙扶起吴翠峰,见吴翠峰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口鼻流血,追问原因。
“三公子、表公子,这小子太不把水云庄放在眼里。若有下一次,我们让他全家滚出临安。”八名庄丁扬长而去。
刘康赶紧道:“峰哥,要不要紧?走,去看大夫。”
吴翠峰一擦脸上血迹道:“我没事。倒是那位姑娘受我所累,你们带她去看大夫。”
刘康、吴翠山一看丑女,恶心摇摇头,皆不愿去扶丑女。
吴翠峰无奈,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挪动沉重脚步,拉着丑女一只手。刚欲抱起,浑身疼得厉害:“啊”了一声,身形一倒,倒向墙边杂物堆。
刘康、吴翠山赶紧伸手扶住吴翠峰:“哥,这丑女有病,我刚才还看到她吐血了,你不要管她,莫被她传染了。”
“岂可见死不救?”吴翠峰挣开吴翠山的手。无意带落块雨布,从杂物堆伸出一只手来。
吴翠山和刘康疑惑撩开杂物,不由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吴翠峰上前一看:“纪鉴定师?”惊得后退数步,险些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