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处的小姑娘把朱尧带到擂台边说:“你准备一下,马上就可以上。”
朱尧伸胳膊拉腿,扭腰摆臀,做准备运动。
毛小强对朱尧说:“小兄弟,待会打起来要手下留情,那个石少武功不咋样的,但他的家族在亚米国可是第一大商家,与周氏王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若失手把他打伤了,他们家族不会善罢甘休的。”
朱尧苦着脸说:“既要把他打趴下,还不能让他受伤,这有点难度。”
毛小强拍拍他肩膀,叹了口气。
朱尧说:”莫叹气,辜负大好光阴。“
毛小强说:”好好打,等你凯旋归来。“
”好,回来请你喝酒。“
牛皮鼓敲了起来,石少故意卖弄一下,一个鹞子翻身,跳上擂台,台下一片叫好声。
该朱尧上场了,大家正想看看他有什么登台的花招,没想到朱尧脱掉马甲,裸露出黑油健硕的上身,平静的走到擂台边,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弯腰钻过缆绳,就这么站到擂台上,环视四周,拱拱手。
“不骄不躁,必成大事。”毛小强赞道。
台上的裁判老头正要声情并茂的介绍一番,石少早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抽出宝剑,对朱尧说:“杂碎,快点过来,我可以发发慈悲,一剑送你归西!”
“夜郎自大,与你这废物比试真是耻辱。”
石少猛的把老头推开,像老鸹子一样怪叫一声,冲向朱尧,从他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他的临敌经验不多,动作生涩,对付一个陌生的对手,怎么也要试探一番,哪有这么盲目的冲上来的,难道对自己的实力就这么自信。
朱尧见他脚下轻浮,料想他不过花拳绣腿,就想戏弄他一下,但忽然想起爷爷在八部天雷大法上写的一句心得体会: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他是多么微不足道。又想起父亲说过:一次完美的击倒,应该在眨眼之间。
朱尧面带冷笑,打定主意要一招制敌。眼看石少一剑刺了过来,朱尧身子往后一仰,如落叶似飘羽,说不出的潇洒。石少一剑刺了个空,刚要收回姿势,那想朱尧左手支地,右手持青云剑,轻轻一挑,剑尖已抵在他手腕处,朱尧只要剑尖一抖,就可以挑断他的手筋,废他一条胳膊。
石少动也不敢动,木雕泥塑一般。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容易,就这么轻松,一招制敌。
裁判老头见状,大叫:“停,比试结束,胜者为纪木”。
台下一片嘘声,观众喜欢看到激烈的打斗,尤其打的血淋淋的,打的鬼哭狼嚎的那种,对于这种一招制敌的精妙打法看不懂,不喜欢。
“瞎了你的狗眼,我怎么输了,啊。”石少气急败坏,抓住裁判老头的领子不住的摇。
老头被掐的直咳嗽,扯开石少的手,一个老驴打滚爬下擂台。
“咳咳咳,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老夫不管了。”他知道石家少爷凶名在外,惹不起,这活是个烫手的山芋,索性一走了之。
石少瞪着朱尧,眼里就要喷出火来,“那老头说的都是屁话,我们再打。”
“好啊,这次非让你服服帖帖不可“。朱尧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根本不正眼瞅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石少觉得用剑占不着便宜,就说:“我们不用剑,赤手相搏,你敢吗?“
朱尧本来就不怎么会剑,手搏更是他的长处,拳拳到肉才是他的最爱。
“有什么不敢,看好你的牙,不要被我打掉了。”
朱尧说着,身形一沉,虎步冲拳,直掏石少心窝。
“纪木小心啊,他会化石功。”台下的毛小强提醒道。
果真,石少并不躲避,硬撑住这一拳,朱尧感觉这拳打到石少身上,犹如打到树干上一样。
石少后退几步,拍拍胸口说:“力道一般,看样子你这穷鬼也不过如此”。
朱尧摸摸拳头,哑然失笑:“你们石家的化石功我早有耳闻,不过你似乎练的一般啊。”
“就是一般你又能奈我何?”
“就你这弱不禁风小身板,刚才我并没有尽全力,现在再接我一拳,看我不打晕你才怪。”朱尧暴起,如飞龙在天,全力击出一拳。
朱尧平生最忌讳别人骂他穷鬼,所以这拳夹杂着风声,势不可挡。
石少毫不畏惧,猛吸一口气,把化石功催到极限,也全力击出一拳,拳头变得如同石头。
两拳相接,‘嘭’的一声巨响,就听到树干断裂般的声音,石少一声惨叫:“啊,我的胳膊。”
朱尧坦然站立,刚才那一拳他加入了八部天雷大法的技巧,击出的不光是力气,还有雷电元气。俯视着在地上嚎叫的石少,朱尧心里五味杂陈:“打断了石少的胳膊,是他技不如人,罪有应得,不过看他满地打滚的惨样,又有点于心不忍。”
朱尧慢慢走下擂台,毛小强说:“你赶紧离开吧”。说罢立马转身走掉,生怕有所牵连。
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老师是武皇境,亚米国通吃,我怕谁?朱尧这么想着,信步闲逛,看那边花癞豹许大勇和暴龙费良才的比试还在哼哼哈哈的打着,一个薅扯对方的头发,一个抓住对方的腮帮子,都头破血流还没分出胜负。
“这是比武吗?简直就是泼妇打架,看着没意思。”
北面那个擂台有人用法器,围了不少人,朱尧挤了过去,法器的杀伤了比手搏要大得多,其中一人用的是环状法器,滴溜溜的飞在空中,要把另外一人套住,另外一人不知练过什么古怪功法,身形飘忽,就是套不着。
“咕咕”,朱尧的肚子开始叫了。“该找个地方吃饭了。”
朱尧离开赛区,不知怎的,老感觉有一双若有若无的眼神在盯着自己,朱尧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一下,大家都为擂台上的打斗所吸引,没有人注意他啊。
”是不是自己饿晕头了。“
朱尧缓步走到一条巷子里,突然加速,跑了百丈,停住,忽然转身往回走,如果有人跟着自己,在这狭长的小巷里是避不开的,肯定能撞上。
没走两步,迎面走来一位年轻人,看样子是个货郎,个头不高,体形偏瘦,戴着斗笠,挑着担子,担子里装满腊肉香肠什么的,担子不轻,扁担一颤一颤的,见了朱尧,年轻人放下担子,摸了把汗说:”师傅要香肠吗,自家养的黑猪灌制,亚米国老字号。“
朱尧不留痕迹的打量他一下,挥挥手道:”不卖,不卖,你忙着去吧。“
货郎挑着担子远去,朱尧看看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心想:”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如果货郎要是跟踪自己的人,那未免装的太像了,挑着担子也不利于跟踪啊。“
前面有许多饭店,朱尧挑了一家比较小比较偏僻的,这样也好便宜一点,囊中羞涩,只能将就着点。跨进店门,找了二楼靠窗的的座位,背靠墙,面朝入口,这样进来什么人都能注意到,紧急时也好跳窗逃跑。
朱尧拿起菜谱,点了两个菜,一碟花开富贵,一碟豆角炒肉丝。这花开富贵不知是什么菜,不过光听名字就让人很有食欲。过了一会,扎马尾辨的小姑娘端上来两碟菜,一碗米饭,朱尧一看,问马尾辫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花开富贵?”
”是啊,请慢慢品尝。“
朱尧大失所望,这叫什么花开富贵?就是大白菜叶子摆在盘子上,中间堆上一堆粉条,粉条上撒两片辣椒,就起了个这么个讨巧的名字。再看豆角炒····炒·····
”肉丝呢?“朱尧用筷子在盘子里拔了拔,”小妹妹,怎么光是豆角没肉丝啊?“
马尾辫一撅嘴:”肉丝在豆角里。“
朱尧疑惑的剥开豆角,果真看见一条肉溜溜的虫子,无比恶心,朱尧大发雷霆:“这就是你所说的肉丝,啊。”
马尾辫看看虫子,有些惊讶,转身跑了。
朱尧气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什么玩意儿,我以前在老李鱼庄干活时那都是随叫随到,有求必应,锅碗都刷的干干净净,你这简直就是---茅坑!“
忽然觉得用茅坑来形容不妥当,那岂不是说自己是苍蝇。
朱尧看看窗外,想起老李鱼庄的招牌骨头汤,气消了一些,反正没有一家饭店是干净的,现在就等他们给自己一个说法,要不然,哼哼。
马尾辫噔噔噔的跑上来,后面跟着满脸油光的大厨,大厨瞅瞅盘子里的虫子,说:“就一条虫子而已,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朱尧指着胖乎乎的大厨:”一条虫子还少啊,有种你把它吃了“。
大厨把朱尧打量一番,目光在擂台比武的牌子上停留一下,两条腿抖了起来,想不到这黑不溜秋的家伙还是来参加比武的,那至少是武者,我们这小店可惹不起。大厨抓起有虫子的那个豆角,一把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几口就咽下去了。
朱尧目瞪口呆,这京城的林子大了,果真什么鸟都有。
”这样吧,“大厨满脸堆笑”我再给你加个煎蛋,就算给你赔不是了,可好?“
既然大厨识相,朱尧也没难为他,见好就收,“那好,赶紧端上来,我下午还有比赛呢。”
马尾辫咯咯咯的笑着,朱尧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你是来参加比武的?“马尾辫问道。
”嗯“。朱尧觉得马尾辫的眼神有些异样,怎么,这妞不会看上我了吧。
”你什么武境?“
”武者境“。
”初级?“
”高级!“
”你赢了还是输了?“
”赢一场了“。朱尧觉得马尾辫是无话找话说。
马尾辫笑的愈发甜蜜,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完,脸都红了。
”嘿嘿“,朱尧笑了,”我名字还不少呢,你就叫我小鱼吧,这是我最初的名字,你叫什么?“
”何晔。“
”好美的名字,是出自古诗‘映日荷花别样红“吗?”
回答他的是一串铜铃般的笑声。
朱尧吃完饭,来到大街上,再回首,见何晔正在窗口看着自己,朱尧快步走开,他的心里只有莎,没有别人,虽然何晔很漂亮。
你站在窗口看着我,我站在大街上看着你。我装饰了你的心,你装饰了我的梦。
一转身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