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伟翻着白眼问段阳:“父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召集群臣商量一下!”
皇宫内的钟声响起,段氏王朝召集群臣来参加御前会议,文武百官悉数出席,一个个忐忑不安,万岁都喊得有气无力。
段伟端坐龙椅之上,面色暗黄,眼皮都睁不开,但还是摆出一副神圣的模样。钟吾国的实际掌控者,太上皇段阳背着手,在宫殿中走来走去,凶狠的目光钉在索索发抖的大臣身上,说:“苏城的事诸位都听闻了,说说该怎么办吧?”
群臣掂量着不言,兵部的头头张山觉得自己是皇太后的弟弟,位高权重,应该首先发言,他说道:“依微臣之见,现贼寇立足未稳,民心未聚,应举大军猛攻之,一战告捷,以免养虎为患。”
礼部的头头李势是现在皇后的弟弟,他急忙说:“万万不可,从种种迹象来看,苏城独立是早有图谋的事,要是现在攻打,我军没有准备,况且背后有铁拓部落,左右有马家和李家虎视眈眈,依微臣之见,应以和谈攻心为上。”
张山指着李势骂道:“你就是软骨病!从来都没有硬起来过。”
张山打仗不行,人称‘屡败将军’,但骂人有一套,一针见血,毫不留情。他骂李势从来都没有硬起来是因为早些日子李势的小妾跟马夫跑了,跑之前留下一封信,说自己从来没有尝过做女人的滋味,现在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了,这事闹的京城风言风语,人人都在议论。
李势也不是善茬,他针锋相对道:“打打打,就知道打,你什么时候打赢过?屡败将军,我是怕这么一点家底都被你败没喽,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都给我住嘴!”段阳大吼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亮着,张山身为兵部尚书,一旦开战,举国之财都用在打仗上,那他搜刮起来更加方便,油水丰厚。至于李势呢,他的家族不打仗时吃的脑满肠肥,若有战事,万贯家财少不了受影响,而且张山说不定借着打仗扩权,此消彼长,倒霉的是自己。
丞相金精才喘着粗气赶来,后面跟着狼牙卫队的队长包老头,段阳指着他破口大骂,“金大头,你这个窝囊废,怎么这时才来?你不是说那个小猪崽子死了吗?”
大家都用责备的眼神看着金丞相,难道陛下要拿姓金的做替死鬼,那自己就要做好落井下石的准备。
金丞相为官四十余年,早已人老成精,他知道现在必须要推卸责任,他转过身去,怒视包老头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包老头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当时那猪崽子钻进烟花爆竹堆里,一声巨响后就尸骨全无,只留下一把巨阙剑,由于是在别国办事,不可能仔细搜寻,就匆匆返回......”
段伟一拍桌子喝道:“啰嗦,事情没办好还那么多借口!”
包老头又连忙磕头,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说不定苏城的那个朱尧是假的,以前我见那个猪崽子,黑的像锅底一样,据说现在白净了,和以前大不一样。”
丞相金大头连连称是,“嗯,这个极有可能,我们要仔细查查,不能让叛匪骗了。”
段阳说:“挂羊头卖狗肉,有这个可能。”
包老头松了口气:“臣罪该万死,没想到那小猪崽子狡诈多变,恳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带领大军剿灭叛逆,为陛下分忧。”
......
御前会议开了半天,吵成一团,毫无头绪。
段阳耳朵一动,对段伟说:“有贵客,我去迎接一下。”说罢抛出法器,朝城外飞去。
京城外某个小山头的凉亭中,站着一个全身都包在黑布中的人,黑布下有东西不停的蠕动,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怪物。空气中飘荡着时有时无的说不清的气息,有点淡淡的臭,又有点恐怖的香。
段阳不敢靠近,远远的拱手道:“冥山老祖,别来无恙啊,我正想去找你呢。”
黑布中传出阴惨惨的声音,好像不是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武境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就算段阳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挂不住,他嘴角不自然的抽动几下,说道:“哼哼,这个嘛...忙于政事,无暇修炼。”
冥山老祖说:“你我也是多少年的朋友,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苏城朱家起事,是怎么回事?”
段阳不满说:“你应该知道的,何必问我。”
“去,想当年你请我灭掉朱天雷,我是做到了......”
“我也是按照约定付给你灵石百枚,毫不拖欠......”
“可你斩草未除根,留下祸患,我听说那个姓朱的年纪轻轻就是武尊境,而且还有许多高手相助,现在我很被动啊。”
“你现在倒怪罪我了?我何尝不想杀掉他们,只是他们太狡猾,追了这么多年,未能成功,反而损兵折将。”
“那只怪你无能。”
“冥山毒怪,你说话注意点,我可是万人敬仰的九五之尊。”
“什么五啊九啊的,就钟吾国这屁大点地方,区区几百万人口,也只有井底之蛙才把自己当回事。”
“你...你...”段阳气的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我不是来争吵的,反正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个,你要出兵,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段阳不动声色的问:“酬金怎么讲?”
“你看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我首先声明,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冤大头,上次五十灵石就可以除掉朱天雷的,你偏偏收我一百枚。”
“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再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嘛。”
“好,就当我吃一见长一智了。”
“我知道你宫中的宝库中有一块龙炎香......”
“那可不行,那是我段氏祖传至宝。”
“我没说全要,一半就行。”
“不行,你要点其他的吧。”
“其他的我不感兴趣啊,就为了这块龙炎香,我才跑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段阳咽下一口唾沫,咬咬牙,他知道钟吾国在东土这么多国家之中毫不起眼,要钱没钱,要军队没军队,四周强敌环伺,自己武境是武王,在比其他国家的掌控者都低了一阶,这才是关键,武皇是强者的入门阶级,不是武皇,就比他们低了一头,处处受气。
冥山老祖循循诱导段阳说:“如果苏城的那些逆匪攻入京城,不光那块龙炎香保不住,你的千秋帝国也会烟消云散,还不如现在换点即战力,你说呢?”
段阳一跺脚,说:“好,整块龙炎香都归你,但你要多找几个帮手。”
冥山老祖大喜过望,“段兄这样才有王者气派,我叫我们冥山毒派派上十几个高手过来助阵。”
“一言为定。”
冥山老祖要和段阳击掌,段阳却躲开了,“击掌还是算了,你冥山毒派名声在外,我了解的很,在你周围百丈内都是寸草不生的。”
冥山老祖丝丝一笑,转身飞去。他所站过的地方,果真草木皆枯。段阳不由得吸一口凉气,这冥山毒派在西域小有名气,只是名声不好,不过段氏政权犹如大海波涛中的小舟,现在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不错了,天下那些强者谁会注意钟吾国这么个小地方。
段阳回来,指使兵部尚书张山筹集粮草,作战前准备,张山领命,兴冲冲的赶到礼部,找到李势,狮子大张口,要军饷一百万金币,同时拿出太上皇段阳手谕。
李势欲哭无泪,国库里根本没有一百万金币,少不了自己倒贴,唉,这么多年搜刮白忙活了,白替他人做嫁衣啊。
段氏王朝积极备战,苏城的朱尧也没闲着,训练兵马的事交给马无影牛子儒了,鲍因朱尧天天接见或拜访各种人物,大家笑容满面,或真心或假意,暗地里各种讨价还价,明明想攮对方一刀,还要一本正经的,这就是政治,这就是人际关系。一天下来,朱尧头晕脑胀,比练一天武还累。这时,只有朱云看似清闲,他走街串巷,和老百姓打招呼,嘘寒问暖,其实这也是鲍因安排好了的,就是要借着朱天雷的名头,唤起大家回忆,博取苏城人们支持。
现在,朱云出现在朱家老宅里,在一群老伙伴陪伴下,仔细查看。朱天雷在世,这里十分辉煌,车马不断。朱天雷出事后,宅子上下被搜刮一光,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吹日晒,已是残破不堪,门可罗雀。朱云触景生情,忍不住掉下泪来,马上有人讨好的递过手帕。
‘趴地虎’罗格守在朱云左右,寸步不离,他对自己的朱家护卫队队长的职责十分喜欢,又不用干活,四处游荡,接受人们的注目礼,还有比这更好的差事了吗?苏城的百姓见到巨人都稀奇的不得了,纷纷围观,这让罗格飘飘然,走起路来都是两步三扭,尽显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