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飞机恰好安全着陆。
一出机舱,迎面扑来的热浪。令温欣不由自禁的哆嗦了下,心底却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舒适,心情开朗话也跟着增多,几乎从下机到走出飞机场,她便没停嘴。
对温欣的转变,米莉看在眼里。悲惨在心底
想想安辰真是个大傻瓜,所有的情深像是替他人做嫁人,或许有些事情,随着时间和相处随之发生了转变吧!
就算温欣和安辰曾经是一对情侣,此时,温欣的心貌似已经飘远了吧。就这么想着,再瞧向温欣的眼神时,连米莉自己都没发现,她视线里多了哀怨。
被盯得难受了,温欣停脚,不解的问:“怎么了?得罪米大小姐了?”
“没有,怎么会呢。”米莉偏了偏嘴。越加可怜那个姓安的男人,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人招手,她上前拉了拉温欣的胳膊:“那人是接你的吗?”
顺眼看过去。温欣有些惊讶:“苏可?”
是他让她来的吗?欣喜在这一刻瞬间暴涨,她同样对苏可摆了摆手,激动的回应:“站着别动,我们过去找你!”
说着便去拉米莉的手,却不想被甩开,温欣蹙眉:“米大小姐,又怎么了?”
“没怎么了。”米莉眯眼笑笑。从包里拿出半小后的机票,晃了晃:“大律师交待,如果没有接机,那么我便送你到家门前,如果有人接机嘛,那么我的任务便完成了。向太太,温欣,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并认识你,希望你能幸福。”
“能幸福?”温欣挑了挑眉,“米小姐,话里还是有话。”笑嘻嘻的伸手去握,完事后,温欣想了想,“我想我们应该拥抱一下!谢谢你!米莉,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你陪我一路。替我向米妈妈问好,如果米妈妈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一定会留下你的。”
“恩哒!”米莉挥军手,道别。
温欣目送着她过了安检,这才转身走向苏可,“你……路过?”
“什么路过啊,姐姐,我从早上就在这里了。向总说接不到你,我今天就不用吃饭了,刚好肚子饿了,你当真就出现了。嘻嘻,刚才那位美女是谁啊,这里好大啊!”苏可比划着她那不怎么大的山丘,笑得没心没肺,“姐姐,你这是去哪了?来上车!”
“我,我去看了朋友。”温欣顿了顿,跟着苏可上车,问她,“你是说,是向,向阳让你等我的,他……”他一定恼羞成怒吧!
一想到接下来的见面,温欣不由自深吸了口气,原本雀跃的心情跟着低落了下来,回来的路上,心情无比的兴奋与迫不及待,而眼下将要见面,她却又禁不住迟疑困惑了。对不辞而别的事,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啊!是向总让我去接你的,姐姐,向总人真是好得没法说,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半夜,他硬是拽着冷明杰,当然还有我。去接了一位对您至关重要的人。”苏可献宝似的笑笑,“向总忙碌了一夜没睡,就是为了给姐姐准备惊喜,姐姐好幸福哦!”呆役乒弟。
“至关重要的人,谁?”难道是温小山?
苏可摇了摇头,“惊喜,不能说的惊喜,到富山别墅你就知道了。”
富山别墅是杨萍搬离向家后,独身居住海外的落脚点,也是近几天向阳和温欣暂住的地方,三楼隔壁的房间内,一张淡紫此大床上,躺着一位肌肤白皙,黑发铺枕的妇人,她情绪极度的不安,即使睡着了,也是动来动去的。
没办法,向阳只好抓着她的手,这样只要有什么异常,就算睡着了,也能在第一时间清醒。
一侧站的医生,正在给她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良久之后,医生扶了扶眼镜,“初步断更,她脑部受过重闯,脑部ct显示还有一部分残留的淤血,推断有间接性失忆的可能,目前情绪不稳主要是劳累过度以及来源心理上的压力,先不要刺激她,好好休息吧!”
“好的!谢谢。”送走医生之后,向阳又坐回床前,那手的主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立马抓住他的手,紧紧的!
她的手,很瘦,食指和拇指指关节过大,肉掌心无名指和中指有明显的老茧,指甲倒是修剪的异常整洁,一看就是极爱干净的人。
因为过度压抑,她手背有几处明显的捏痕。
看到这里,向阳眸子紧了紧,这捏手指的动作,倒像极了那个女人。
不可否认,在见到沈雪时,他一眼便断定,她就是那女人失散已久的母亲,眉眼以及若隐若现的酒窝再加上那份脱俗的韵味,这是怎么克隆都无法做假。
“小阳,我熬了粥。”杨萍敲了敲门,见儿子没回应,她便走了进来,将小米粥放到小茶机上,叮嘱儿子:“一会她醒了,你喂她!”
“知道了,妈,你辛苦你了。”向阳起身,刚要过去和母亲说话,这时床上的沈雪像是有感应一样,慌乱的又去抓,一把没抓到她猛得坐了起来,人也跟着清醒,瞪眼四下看了看,然后问向阳:“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伯母别激动,我……”
“啊!啊!魔鬼!魔鬼又来了!”沈雪抱着头,指着小茶机前的杨萍,情绪异常的激动,她抓着向阳的手背,狠狠的用力,“是你!就是你,你就是魔鬼!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来做什么!走,让她出去,我不要看到,不要不要,我不要看到!”
杨萍:“……”她摊了摊手,表示疑惑。
向阳蹙眉,想了想了:“妈,不然你先出去。”
说话间,他安慰似的拍了拍颤抖的沈雪。刚要再说话,这时冷明杰敲了敲半开的门板,然后将温欣推至跟前,“诺,人给你带回来。”
“嗯。”言落,向阳头也没抬的,“你们都出去,她留下!”
闻声,温欣本能的握紧拳头,从她目前的角度,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看不见床上躺的人是谁,只知道头发很长,很黑。而他,感觉上很在意床上的人,死寂般的房间,静得可怕,静得她每一次落脚都是那么的清晰。
她低着头,看着镂空的鞋面,忐忑的开口:“我,我回来了。”
“欣儿!是欣儿!!”原本渐渐迷糊的沈雪,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得再次坐了起来,激动的神情不似刚才那般的恐惧。
此刻,她眼里浸含着满满的泪花,双目直视着同亲含泪呆滞的女儿,她动了动嘴角,好半天喊出一句:“……欣儿。”
“……妈?”温欣直接错愕了。在她还沉溺于向阳的情绪里,突然听到一声来自遥远记忆里的呼喊,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复又使劲揉了揉,擦掉眼框里隐忍的雾水,又看了一眼,几次确认后,这才哇的一声哭了。
“妈,妈妈,真的是你吗?是你吗?”
“是我,傻孩子,是我,是妈妈!”沈雪伸长双臂,笑着流泪,而温欣则是激动惊讶的跌倒,好在向阳及时扶了一把。
手与手相握的瞬间,她眼框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
一滴两滴的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向阳那被沈雪捏破的手背,泪水接触到伤口的那刻,疼,不是很疼,却也是痒痒的。
向阳眸子暗了暗,看着半弯腰的女人。
她一只雪白的胳膊将全部体量都移在与他紧握的手上,小脸划过许多的情愫微微低垂,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与他对视,身上那件米色的裤装将全部的肌肤包裹的同时,脖颈根部的吻痕,却闪闪夺目,撩拨着他心底暗压的怒意。
她低低的道了一句谢谢,慌忙起身,却不想小腿一软,整个人又跌下去。他沉着满腔的闷气再次扶她起身,不经意间,她白皙的肩头露出一截红色的内一带。
他握紧拳头,不语,敛去眼底的万千汹涌后,伸展手指扶正她歪斜的领口,“伯母目前不能受刺激。”话落,转身离开。
一小时后,温欣顶着红肿红肿的眼圈,轻轻合上房门,转而来到隔壁。
隔壁房间是她和向阳的卧室,站在门前,她深深吸了口气,几次调整呼吸后,举起右手,敲门的动作却迟迟不敢落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欣喜、激动又或是感激,以及愧疚,总之神情特么的复杂,两手手心尽是湿湿的汗意,树立的身体更是有些轻颤。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总之很紧张。
回来的路上,她幻想过许多见面时的场景,不可否认每个场景的他,都是愤怒的,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不但没愤怒,反而清冷。
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更是平静无比,叫人探不透的同时,情不自已的陷进去。
那轻淡的口吻,仿佛她和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关系,特别是他离开房间前,那句伯母更让她不安,她和他明明是夫妻,她的母亲再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称之为伯母。
难道,他是嫌弃她了吗?
温欣咬着内唇的嫩肉,疼痛的感觉让她紧张的情绪稍稍安分了些。
深吸气,她擦了擦掌心的湿意,握拳刚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门板仿佛能感觉有客来访一样,竟然在她未敲之前,自动的打开了。
一张飞往黑森的机票赫然出现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