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名证词!
在这样的一个信息高速发达的21世纪,王峰却是没想到安辰竟如此手快。
抛开张有才和米莉的真假不谈,单单是这份联名信,往教育系统一送,后果是什么想都不用想。毫无疑问安辰是下了狠手。
而打火机呢?
肉眼望过去,除了造型特别。底部链接打火的地方……
王峰缩了缩眸子,心下已然明白这是一个具有录音功能的打火机,那么它所针对的目标又是什么?
略想,他道,“安辰,虽然你我交往不清,但至少不陌生,依我对你个人的了解,单单一个张有才又怎么会让你如此兴师动众?如果一定要我猜出个相关的人,那么除了温欣,我真猜不出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你如此大费周折的……”
忽然的。质疑变肯定。
王峰确定了什么,“不管你的来意是什么,我接了!你说吧!”
“呵。难怪当年向阳会冒死救你,难怪在老夫人想辞退你的时候,向阳会保你,又是难怪他会亲手调教你。原来王董果然不点都通。既然如此,我再卖关子就成了故弄玄虚了,打火机的内容是于曼诗的一些经历,相必你不会陌生吧!”
是暗示又或是讽刺,王峰沉声以对,“安辰,有时我不太懂你这个人。”
“人活一世,并非要所有的人懂,真正懂你的人,只需一两个便好,很遗憾你不再是懂向阳的那个人。”话落,安辰转了下打火机,似调进度的那般,摩擦了好长一会儿,吧嗒一声点了烟,吞烟吐雾间手指动了动。
---徐龙到死都不知道,小云其实是我找人嫁祸给向阳的,哈哈,你说他傻不傻,居然还妄想替我顶罪,难道这样我就能记他一辈?当真是可笑,我于曼诗又有什么罪要他去顶?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不就是指使了个人吗?
在一声极其傲慢的冷哼里,安辰拆了打火机的芯片,转而丢给王峰。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明笑得温和,却给人一种冰冷的错觉,午后的阳光斑斓交错的打在他宽阔的背上,映衬得脸颊有些些暗,剪影里,是他在笑,“这便是在他们婚礼前,你一定要赌一局的因?王峰,赢得了想要的果,你快乐吗?”
王峰蹙眉,“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如果说对付张有才是因为米莉是温欣是好友,那么这刻的于曼诗呢,他又想做什么?
难道他一个消失了两年的人,会比天天在他身边的向阳,还要了解他,知道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想化解他和向阳?
那么,他又是用什么身份?
像是明了王峰此刻的想法一样,安辰长腿交错,半靠着椅背,轻轻咳了两声,“许是因为我曾是老爷子的私人律师,所以对向家,对你,多少有所了解,就好比如你因同伴出卖,眼看冤死而意外遇到向阳那般,你以为所有的意外,都是偶遇?”
王峰,“……”
“其实这是一个很有年份的故事。”
简单而言,就是一个贫家女错遇富家花花公子的故事。
只不过故事的开始是贫家女心甘情愿,而富家子弟却是玩玩而已。
在接连几天的新鲜感里,贫家女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只是没曾想富家子早已经另娶她人。
“这个贫家女就是你的母亲,而富家子就是三十多年以前,娶了当时要员女儿的向胜贤!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导致你自幼被人收养,最后送往部队,起初对这个富家你一无所知,以至于掏心掏肺的对待恩人向阳,却是没想到,向胜贤临死前,会留信给你。
王峰,自那之后,你以为过错向老爷子?你嫉妒同是向家子孙的向阳?
只是你又怎么知道,找到你是老爷子的命令,而救下你却又是向阳的不顾生死!而对于罪魁祸首的富家子向胜贤来说,不就是临了临了的把几份单薄的股权给了你吗?
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什么?讨来呆巴。
总体而言,那时的你一定很复杂,所以才会拼命的转折,由一个司机跨行学习如何管理公司,再到后面小云的事,你开始在想,元旦那天明明你是加班的,而那枚纽扣又是向阳所拥有的,所以你认定毁了小云的人是向阳?
以至于在徐龙死前,你更是答应他照顾小云的请求?
如果这样说下来的话,那么赢走向氏,你觉着是成功的报复了?
很遗憾,我不得不告诉你,早年向家大少除了花名在外,再就是混迹于各大赌点,如果当真想赢你,就你那两下子,你以为当真可以?
难道在找地练手之前,你都不知道打探这个地的幕后主人是谁?
王峰,身手了得并不代表事事了得,同样头脑聪明有时也会反被聪明误!
最后,我只想告诉你,既能我知道这些,同样我也能知道的更多,不要再让我看到还有第二个张有才的出现!!”
是警告又或许朋友间的和平相告,总之在来意层层拨开后,最后的结尾仿佛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那就是因为张有才而生而起的纷扰,却是中间过往的震撼,让王峰久久不能回神,就连安辰什么时间离开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那半拉开的座椅以及那杯自始至终都不曾动过的咖啡,有那么一刻,王峰都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笑话。
唯独那笑话里的真像,像一根根毒刺,刺得他遍体凌伤。
离开咖啡亭,他直接去了酒吧,那些些灯红酒绿的幻影里,记忆仿佛又回到那年九死一生的厮杀。
犹记得,那个矜贵而又身手敏捷的男人,像天神一样的降临,并不顾生死的救他于悬崖边角,那夜的夜色一如此刻头顶旋转的珠灯,七彩斑斓的令人放纵。
借着酒意,王峰混进曾被他不屑一顾的舞池,主位的台上是一位曼妙而又熟悉的人儿,正随着众人的喝彩而件件脱衣,跳动着极限的舞姿。
那人正是曾让他既愧疚又恨极了另个人的源泉,小云。
每每看着她这么自我放纵,王峰总会记起那个毁了她的人,以至于渐渐的遗忘了那个九死一生的夜,那人是如何的舍命相救。
或许正如安辰所问,他快乐了吗?
得到向氏,他得到了报复后的应有的快感了吗?
不,没有,他不但不快乐,不但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日日烦躁,脾气火爆的令人难人近身。
特别是在深夜,当灵魂受到深深的谴责时,他暗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盯着笔记本屏幕里那人不定时更新的微博,那属于蓝天白云里的微笑,暴露在阳光下的旅行,是那么的令他向往,有多少次很想联系那人,却又无从开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来到苏可的家门。
头靠着微凉的防盗门,已有十二分醉意的他,忽然的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也不管那人所在的区域是白天还是黑夜,王峰迫不及待的拨过去,在听到一声久违而又熟悉非常的嗓音后,近1米85的他,掩面而泣。
他哽咽连连,“少爷,对不起。”
………………
“妈妈,是王峰叔叔!”
翌日早上,当小宝老成的将昨天的垃圾拎出来,准备丢到楼下的垃圾桶里时,开门差点踩到王峰的脸上,他用胖胖的手拍了几下,确定歪在地上的人没事,这才进门喊人。
此刻,苏可正手快的烤着面包,豆浆机也在嗡嗡的作响。
一时没听清儿子究竟说了什么,直到解着围裙走出来,看到摇头刚醒的王峰时,她这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怎么会是我,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捏着发涨的眉心,王峰摇摇晃晃的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失魂落魄的搭在肩上,转身扶着楼梯步步下移,那半沐浴在阳光里的高大背影,透着莫名的伤感和令人心酸的气息。
就在苏可想要开口挽留的时候,丢完垃圾的小宝一看王峰要走,拉着他的胳膊。
他眼巴巴的说,“王叔叔,我妈妈现磨的豆浆可香了,还脆脆的面包片,咬起来咔嚓咔嚓的,你难道就不想尝尝再走?”
小家伙一副你走了,就错过这村没这店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令人好笑。
却是楼道拐角处,王峰怔怔的看着上层拐角的女人。
他问,“……我可以吗?”
“我家男子汉都发话了,还有什么不可的!”
事后,不可否认,豆浆的确如小宝说得那样很香,面包很脆。
以至于让王峰不想走了,在苏可三两次暗催之后,仍是厚着脸皮待下去,说什么周末不上班。
又是一个小时后,小宝在书房里写字,他随着那忙碌的女人来到阳台,粗粝的手赫然握住苏可的手腕,刚要开口说话时,这才发现女人手里将要晾晒的竟是令人想入非非的罩杯,他呼吸一紧,情不自禁的猛得拉她入怀。
那两条胳膊像钢钳一样,令苏可无法脱身。
她不悦,“王峰,我是冷明杰的妻子,你这样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吗?”
“如果你真在意他的在天之灵,那么你就该让我照顾你!”王峰喘着粗气,将跟前的女人逼到墙角,一双满是痛色的眼布满了道道血丝,“小云,小云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让她怀过孩子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是于曼诗找人做的!”
一直以来这句话,这个真相,因为那个铁定如山的纽扣,因为那个人,他都无法给苏可一个解释。
却是现在,这刻,他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王峰没想到松气过后,竟会听到苏可一如既往的回绝。
他蹙眉,几近痛苦的追问,“告诉我为什么,苏可,就算不想让冷明杰安息,那么小宝呢?
他很快就上小学了,然后是初中和高中,就你那家勉强支撑生计的花店,你怎么给他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又谈何以后再出国读书?就算这一切你都能办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小宝被同学嘲笑没有爸爸时的感受?你想过他也想有个正常的家庭吗?”
如果说一句话一根刺的话,那么这刻,苏可便被王峰的话,刺得体无完肤。
书房里,小宝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即刻跑出来。
入眼便看到妈妈耸肩在哭,当下想都不想的就去咬王峰,直到笔直的西裤渐渐泛出湿润,他才松开口,眨着黑亮的眼,问道,“王叔叔,你都不知道疼的?”
“疼啊,但我出手的话,小宝会更疼的。”
“……王叔叔。”已有五岁的小宝,像个小大人似的,左边瞧瞧沉默不语的妈妈,右边看看蹙眉并直盯着妈妈的王峰,末了粉-嫩嫩的小嘴一撅,拉了两人的手,做出了一个令两人惊讶并不可思议的事,“我同意你们在一起!”
苏可先惊愕后明白了什么似的愤怒,“王峰,你真卑鄙!”话落,直接抽走被儿子握着的手。
却是小宝哇的一声哭了,“妈妈,我长大了,爸爸留下的录音我听得懂!妈妈和王叔叔在一起吧!后天就是爸爸的生日,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