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宫内房,贵妃榻上,斜躺着一人,那人轻纱罩体,肌肤胜雪,肤如凝脂,墨发垂肩,红唇轻启,媚眼如丝,修长的玉颈下,领口的微微敞开,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露出一大片莹白,若隐若现的刺激着人的神经,颀长的美腿交叉摆放,姿态妩媚,风情万种,不是明贵妃玉聆月是谁?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玉聆月一把扯过旁边的薄被,盖在身上,尖声问道:“是谁?”
“娘娘,是奴婢。”门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十分谨慎小心的样子。
她舒了一口气,咧嘴一笑,“进来吧!”
贴身婢女冬梅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警惕的看了看房间的四周,把门关上。
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凤眸紧眯,红唇紧抿,轻笑道:“本宫没去找她,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得了,你先退下吧!”
冬梅会意,退出房去,掩上房门。
流云宫殿外,木枳汐已经急不可耐,耐心耗到了极限,一把推开阻挠她的宫人,“放肆,本宫要探望月贵妃,你们再三阻拦,究竟有何居心?”,木枳汐想不摆娘娘的架子都不行了。宫人一听,纷纷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你们都在干嘛!”冬梅急步走来,揪住离木枳汐最近的一个宫女的衣领,二话不说,一个巴掌便抡下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便出现在宫女白皙的脸上,宫女不敢出声,头低低的垂着。
木枳汐心里一阵过意不去,但也只好作罢。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拦着木妃娘娘,是不想活了吗?”
一片沉默。
“奴婢冬梅参见木妃娘娘。”冬梅语气柔和,仿佛刚才发怒的人不是她。
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木枳汐挥挥手,示意她起来,冬梅却一直跪着,眼中不知怎么含了泪水,低声啜泣。
木枳汐不禁疑声问道:“发生了何事?起来再说。”
冬梅噤声片刻,说道:“可怜我家娘娘被邪祟所缠,卧病在床啊!”
木枳汐嘴角抽搐,腹议道:“要是真有鬼,她这种人,就不是卧病在床这么简单了了!”
她淡淡的扫了冬梅一眼,说道:“我且先去看看姐姐。”
木枳汐边走边嘀咕:“要真有鬼,我非要雇来吓她个魂飞魄散,看她还那么嚣张。”
走到内殿才知道,这流云宫和凤栖宫的差别不是一点点了,上好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香炉立在正厅中央,烟雾袅袅,内心一阵羡慕,不过干正事要紧。
内房门故意敞开半边,像是知道她要来一样,木枳汐一把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屋内,明贵妃只着一件粉色寝衣坐在床边,发髻未梳,自然地披在脑后,她脸色苍白如纸,唇上仅一丝血色,衬的原本白皙的皮肤更是晶莹剔透,那双勾人的眼眸含水,楚楚动人。木枳汐看她这副病态,一时心软。
倒是明贵妃先开口了,“妹妹今日怎么来了?”
木枳汐毕竟没和谁红过脸,况且还是个病人。“枳汐听说姐姐病了,特来探望探望。”
“妹妹真当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女子,难怪能得皇上宠爱。”
“姐姐说笑了。”
“妹妹的身子骨可有好些?上次碧湖一事可急坏了众姐妹!”虽是哀婉的说着,玉聆月脸上却尽是笑意。
木枳汐咬牙切齿,还是硬生生挤出一句:“好多了,让姐姐担心了,姐姐身子如何?”
“不瞒妹妹说,姐姐自那日回来,便整夜做噩梦,一直到今日都不曾有好转。”玉聆月垂下头。
“哦?是什么梦”
“妹妹相信鬼魂吗?”说到这里,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大了眼睛。
故意吓她?她好歹是新世纪五好市民好吗!既然你要摆这些花花肠子,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相信啊,这房间里很多啊,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木枳汐不以为意的指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说:“咯,那里就有一只吊死鬼,正听着我们谈话呢。”然后又指了指另外的一个角落,“呐,那里有一只无头鬼,找不到路,一直晃晃悠悠。”
这下轮到玉聆月害怕了,她惊恐的看了看方才木枳汐所枳的地方,一把抓住木枳汐的衣服,害怕的往穿里边缩了缩。
“哎呀,床角有鬼啊,她的手正摸着你的腿,要啃下去了呢!”木枳汐尖叫一声。
闻声,玉聆月滚落下床,“什么,在哪里,来人啊,救本宫啊!”
看她这个样子,木枳汐心里乐成一团,叫你做那么多亏心事,叫你吓我。
“姐姐莫怕,枳汐来把他们赶走。”她轻声安抚着她。
此时的玉聆月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对,快,快把鬼赶走!”
木枳汐装腔作势的走到屋子中央,指着一团空气大骂道:“你们这些脏东西,竟敢来人间作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拿起一个精致的花瓶摔下,“砰”,一个花瓶碎了。砰砰砰,又是瓦片碎裂的声音,木枳汐爽的不行,嘴里还嚷嚷着:“哪里逃!”
这做土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可以随便摔东西,她还专门挑拣那些看起来贵重,高档,奢华的物品摔,片刻,满屋已是狼藉。
一串光彩夺目的手链映入眼帘,颗颗泛着奇异的光芒,像彩虹一般,可不是玉聆月那串七彩琉璃链吗?叫你宝贝,叫你害人,你那么宝贝,你还不收好?我今天偏偏要摔了你和那个变态的定情之物!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一股子醋意。
正打算摔下之时,手腕却是生生叫人给握住了,“你想干什么?”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
她回头一看,原本应该蜷缩在床上的玉聆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后,玉聆月看起来瘦瘦弱弱,实际上力气大的惊人,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弱不禁风。
她也不打算装了,“干什么你看不见吗?我要摔了你和死变态的定情之物!”
“你还给本宫!”看得出玉聆月很紧张这串珠子,她指甲尖锐,深深的陷入了木枳汐的皮肉里,鲜红的血珠渗出,触目惊心。
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抢,顾不得手腕上的痛,木枳汐另一只手迅速接过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珠子狠狠的掷在地上,顿时,噼里啪啦,珠子散了一地,有的滚落到四周,有的已经裂成几份,面目全非,一地彩色。
玉聆月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恶狠狠的看了木枳汐一眼,骂道:“你个贱人!”“啪”,响亮的耳光响起,木枳汐被打的晕头转向,发髻凌乱,嘴角血迹流出,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木枳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捂住半边火辣辣的脸,气鼓鼓的说道“真是贼喊捉贼,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叫木枳汐!”话毕,也是一个耳光抡过去,“啪”,比刚刚的还要响亮,玉聆月直接被打的栽倒地上。
玉聆月站起身,两个人扭打在一块,两个不会打架的人,打起来是很可怕的,她们互相抓脸,在对方身上啃咬,踢对方的小腹,揪对方的头发……
木枳汐明显占了上风,微微失神之际,玉聆月抄起地上一块碎裂的瓦片对着木枳汐刺过来,木枳汐猝不及防,手臂上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直流。
木枳汐吃痛,抬脚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向玉聆月踹去,玉聆月被踹翻在地,木枳汐扑上去,骑在她身上,已经完全不管形象了,她狠狠的瞪着玉聆月,手中握着的却是一片碎瓦,此时的她,褪去了温柔,竟让人生畏。
玉聆月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大叫:“你个贱人,来人啊,给本宫来人啊!”
木枳汐轻轻滑过她细腻的脸颊,“别叫了,你的人都被你自己使唤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得意的笑,形如妖姬。
玉聆月被她压着,动弹不得,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这张貌美如花的脸就毁在她的手里,只能叫得更加大声。
木枳汐见状,撕下一块衣料,塞到玉聆月的嘴里,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喊人。
嘴里塞了东西的玉聆月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那双水眸楚楚可怜。
“你喊啊,还喊,你喊一声,我划一刀,你信不信?”木枳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玉聆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凶狠的看着她。
木枳汐在她脸上重重捏了一把,玉聆月眉头一皱,“哟,还装作不知道呢,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要是划上一刀,您可能就想起来了。”
玉聆月立刻啄头,恩,是啄,不是点。
木枳汐大笑,“玉聆月,我告诉你,你的男人我不感兴趣,你若是再敢欺负我宫里的人,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还会不会像今天这么走运了!”说罢,以手做刀,劈晕了她,
她瓦片一丢,站起身来,把布帛拿掉藏入袖中,把头发弄乱,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啊!”
一群侍卫宫女破门而入,只见满屋狼藉,碎瓦,胭脂,首饰散落一地,明贵妃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木妃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臂上一道血痕宛如一条蜿蜒的蛇。
木妃脸色苍白,声线虚弱:“快,救,救贵妃姐姐!”话毕,便晕了过去。
多年以后,每当想到这一幕,木枳汐才发现自己骨子里也有着暴戾的基因。